撞击的瞬间，陈墨感觉手臂发麻，震世法相左臂的光幕剧烈震荡。那道螺旋风刃没有消散，反而在接触后分裂成三股，呈品字形再次袭来。他来不及结印，只能强行调动灵力，让法相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轰！
整座山谷发出尖锐鸣响，比之前更加刺耳。法相表面的符文圆环开始闪烁，外围两层直接崩解，化作光点四散。裂缝从手臂蔓延到胸口，裂纹中透出暗红色的光。陈墨咬牙，九股灵力同时运转，三股立刻转向修补裂缝，其余六股稳住根基。
他的经脉开始发热，每一次灵力循环都像有细针在血管里穿行。识海轻微震动，像是被某种频率持续敲击。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这些风刃越来越快，停顿的时间已经缩到不足一息，再这样下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玉佩还在震动，胎记边缘的金纹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他闭上眼，不再看空中轨迹，而是把感知沉入体内。本源之心在他胸口跳动，节奏与胎记同步。他顺着这股频率，调整灵力输出的速度。
原本均匀流转的九股灵力被重新分配。三股沉入丹田，温养本源；两股注入双腿，随时准备移动；剩下四股在四肢轮转，形成动态防御。这种调度让他体内的压力减轻了一些，法相的消耗也降了下来。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空中。
风刃不是随机出现的。每一次攻击之后，空气中残留的波动会扩散成环形。他盯着这些波纹，发现它们最终会在某个点交汇。那个位置，就是下一记风刃生成的节点。
他等到了第七次撞击结束。波纹扩散，交汇点出现在他左上方三丈处。他立刻让法相抬起右臂，掌心对准那个位置。就在波纹汇聚成一点的刹那，他让法相五指猛然握紧。
“破！”
无形冲击爆发，空间扭曲了一下。一道即将成型的螺旋风刃当场溃散，连带着周围半丈内的空气都变得紊乱。陈墨抓住这个空隙，继续观察后续波动。
他又试了一次，在另一处节点提前发力，再次打断风刃凝聚。两次成功让他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不是单纯的天劫攻击，而是一个自动生成的阵法。每一轮攻击都会压缩间隙，直到完全封死所有出路。
他必须找到阵眼。
风刃的密度再次提升，几乎连成一片。法相光幕不断震荡，裂缝越来越多。他不敢再分心试探，先把防御稳住。四股负责防御的灵力加快循环，修补速度跟上破损节奏。三股修补法相的灵力也加入协作，形成内外两层防护。
他一边维持防御，一边回想刚才捕捉到的波纹规律。那些环形扩散的余波，交汇点虽然分散，但最终指向一个中心区域——就在他头顶正上方五丈处，风刃最密集的地方。
那里就是阵眼。
可他不能直接攻击。刚才的尝试证明，只有在节点即将成型时才能打断。阵眼本身是虚的，没有实体，无法锁定。他必须等阵法完成一轮运转，在节点重聚的瞬间出手。
他开始计算。
第一波七次，间隔半息；第二波五次，间隔三分之一息；第三波三次，间隔不到一息的四分之一。他记下每次攻击后的停顿时间，推算下一轮的节奏。
第四波来了，只有两次攻击，中间几乎没有停顿。第五波更短，一次攻击后立刻接下一次。他感觉到压力陡增，法相的裂缝已经蔓延到头部，双眼位置出现裂痕。
他知道最后一轮要来了。
果然，第六波只有一击。那道螺旋风刃从天而降，速度远超之前，所过之处留下黑色的空间裂痕。法相双臂挡下，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青砖碎裂声接连响起。
就在这时，空中所有的风刃消失了。
山谷安静下来。
陈墨没有放松。他盯着头顶五丈处，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波动。他知道这是最后一轮的起点，也是破阵的唯一机会。
波纹开始扩散。
一次，两次，三次……他默默计数。每一次撞击后的余波都比前一次更快收敛。他能感觉到，阵法正在加速，准备完成最后的闭环。
第七次攻击落下。法相硬接，双臂几乎断裂。波纹扩散，比之前更快地向中心收拢。他屏住呼吸，九股灵力全部进入备战状态。
交汇点出现了。
就在他头顶正上方，五丈高处，所有波纹汇聚成一点，亮起极细微的白光。那一瞬，整个阵法的能量都集中在那里，准备引爆下一轮无间断的切割。
就是现在。
陈墨让法相猛然抬头，双手合十于头顶，所有灵力灌入双掌。他没有直接攻击那一点，而是顺着波纹的走向，让法相的手掌沿着某个角度斜切而下。
这一击不是对抗，而是引导。
手掌划过的轨迹与波纹共振，形成反向撕裂。那一点白光剧烈闪烁，随即爆开。整片空间猛地一震，所有悬浮的碎石瞬间化为粉末。
风刃停止了。
天空中的漩涡开始瓦解，破碎的岩石缓缓落下。法相站在原地，胸口的裂缝还在，但不再扩大。陈墨喘着气，额头汗水滑落，混着之前被划伤的血丝，从下巴滴下。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右手还按在震世刀柄上。左臂胎记的金光渐渐褪去，变成暗褐色，像是烧尽的炭。他知道这一劫过去了。
但他没有时间休息。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紫色的雷光在云层中游走。地面也开始升温，脚下的碎砖冒出细微的热气。他抬头看去，知道下一波劫难已经在酝酿。
他站直身体，左手握紧震世刀。刀柄上的血迹已经被体温烘干，变得僵硬。他试着活动手指，确认还能握住。
雷光越来越亮，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他抬起手，震世法相缓缓抬起右臂，指向天空裂隙。法相胸口的裂缝中，最后一圈符文圆环旋转三周，化作光点融入他的眉心。
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清明。远处的风尘还未散尽，但他已经看清了前方的路。
他迈出一步，踩在碎裂的青砖上。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大地在回应他的脚步。
雷光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