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主公,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是努力不了的。”
红丸笑嘻嘻的开口,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
“啊,为什么?”珀啼不解。
双手摊开摆了摆,“还不是主公你回来的消息传遍了,现在大家在准备宴会呢。”
听到红丸的解释,珀啼微微一愣,“啊~这个确实是我的错。”
同时脑中浮现一个绿色的身影,只要提到宴会,他总是最积极的一个。
“所以啊,我也要去准备了。”
虽然不知负责军事的红丸要准备什么,但他还是和红丸的告别了,其余人也皆是如此,在交代完自己的事后依次离开,很快这里便只剩他和布鲁斯。
布鲁斯小心的将一团物质递给珀啼,在见到它进到主人身体里后才松了口气。
“主人,这是大家的灵魂一个没少,只是...大家躯体实在抢救不回来了。”
它略带郁闷的开口,耳朵和尾巴少见的耷拉了下来,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他们彻底放下了隔阂,他们不再是不同王下的部下,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
在狼性文化里为其默哀便以是认可的表现,而布鲁斯的表现让珀啼觉得很意外。
他揉了揉对方湿漉漉的鼻子,对其安慰到:“没事的,我不是回来了吗,勇敢的战士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我也不会让他们忍受孤独。”
他的安慰起了效果,让布鲁斯恢复了些许活力,但他仍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他想了好一会,才发现是自己着相了。
若是因为有着复活的能力而把生命看淡,兴许以后会出大事。
“布鲁斯,谢谢你。”
坐在布鲁斯身上珀啼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让布鲁斯摸不着头脑,但管他的呢,主人开心它就开心,于是摇晃着尾巴前往猪人的劳改场。
铁铲插进厚实的土地里,看着坚硬的泥土却被轻易挖出挑飞,连同那顽强的草根被扔在沟壑两旁。
整个过程就像是挖果冻一样简单,而猪人连气都没喘一下,便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
在两千猪人的帮助下,一条宽大的沟渠只用了两天便完成了大半,而产出的土渣则会被另一批猪人运走,效率快的令人发指,唯一阻碍进度的是.....“咔塔”一声铲子断了,木质的把柄无法承担他的力气。
干活的猪人只是稍愣一下,便带着铲子碎片往一个方向走去,显然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又断了吗?!”看着面前断裂的工具,负责看守的鬼人苦恼道。
他本来只是想来报复来着,毕竟他不相信残暴的猪人会安稳待着,到时他也有了名正言顺的执法权,只是几天下来猪人要比他想的要乖,不论多苦多重的活都任劳任怨的干着,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已经很小心了。”
沉默的猪人开口了,他的手不安的放在身体的两旁,粗壮的身材却说出了极其违和的话语,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
而事实上,他的生命周期也才几个月而已,是技能的催熟产物。
而他的监工也愁啊,这才几天啊,新运来的工具又报废了一批。
“真是的,锻造房的人在干什么啊?哦那个...既然工具坏了你就去休息吧,等会餐送到了你帮忙发下。”
“嗯...好谢谢。”
猪人回了一句便逃离了,显然他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对话方式。
临近下午,送餐的队伍很快便抵达了,猪人和监工们都拿到了一样的食物。
他们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就可以开吃了。
这样松懈的看管,比起劳改更像是工作
打开木质的食盒,猪人们发出惊呼“还是这么丰盛吗!不可思议......”
他们小声的讨论着,对珀啼他们的“大方”表示不可思议,开心的同时也害怕,这不会是最后一顿饭了吧?这样的担忧每天都在上演,但从未实现过。
监工那边,“霍!今天又是一样的,他们就非得把这撅豆子吃完不可吗?”
【撅豆,朱拉本土作物,腾属科作物四季皆可生长,其外壳种子皆可食用,属高纤维作物,但口感一般,有着厚重的树汁味,烹饪方式煮熟即可。】
看着碗里的绿绿长长的蔬菜,让他忍不住发出了牢骚。
真不是他矫情,谁家好人早中晚连续五天全吃一样的菜啊!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他现在上厕所都快变成绿的了,再吃下去,他...他就要变成豆子精了!
身旁的同伴只能对其安慰;“好了,我都已经是绿的都没说什么,而且你看看人家猪人族吃的多香,快吃就是了。”
“我哪知道到他们根本吃不腻啊,反正我是快受不了了,不对,你是不是藏东西了!”
......
鬼人不知道的是,幸存猪人里,大多都是大战之前产生的,他们的第一口食物便是同伴的血肉,那反胃的口感和理智的冲击,没有猪人会喜欢,但为了胜利他们别无选择。
说来好笑,战败之后他们反过上之前渴望的生活,或许他们一族一生就是一个悲剧吧。
撅豆被放进嘴里咀嚼,其苦涩粗糙的口感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食物”的定义第一次出现,不少猪人吃着吃着就流下眼泪,酸甜苦辣这些在平常不过味觉,却是他们二十多万猪人奋斗一生也难以品尝到东西。
“队长,大远征之前,你们有吃过这些东西吗?”
一名猪人向身旁的同伴开口问到,对方是极少数从那场饥荒里走过来了,对于这场自救的征途,猪人们称做“大远征”。
被问到的猪人的身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直至他的肚子,看起来十分瘆人,那是白老砍的,他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将嘴中的食物咽下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没有,这样丰富的作物,哪怕没有那场天灾,我们也难以吃到。”
说完他看着手里的碗久久的愣神,好一会才开口,“你们想这样活下去吗。”
四周的猪人顿住了,他们的瞳孔颤抖着,纷纷地下头不敢开口,就连刨饭的手也停止了,气氛一下压抑的可怕。
见都不开口,刀疤猪人接着说道:“没事的,渴望生命从来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你们不必背负我们的罪孽,一切早该终结了。”
他缓缓的说着,眼中带着坚定的信念,似乎打算做什么大事。
猪人们沉默不语,只能用吃饭发出的声音来掩盖这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