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起了床，楼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编成辫子，耳侧垂着那么几根编的算得上漂亮的细长辫子，楼衒有些发愣，第一反应看向了闻昭。
楼衒那发愣的神情，搭配上他耳侧被编得漂亮整齐的辫子，一张脸雌雄莫辨，好看到叫人说不出话来。
闻昭呆看了好一会，才略显尴尬的咳了咳，目光心虚的从楼衒脸上挪开，借着余光伸手拉住楼衒。
“咳咳，走吧，带你去泡温泉。”
编的辫子莫名的衬楼衒，漂亮得闻昭一时不想让楼衒拆掉，于是闭口不提，装作没看到不知道的样子，拉着楼衒就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
还没到温泉，老远就能看到前面冒着潺潺热气，走近之后还能清晰的听见“咕嘟咕嘟咕嘟”的、来自温泉眼冒泡的声音。
温泉旁还备了不少茶点，屏风隔断处还提前放好了可以换洗的几套衣服。
闻昭先迅速的脱了衣服进了温泉，整个人吊儿郎当的靠在一旁看着楼衒，半点没有上半身裸露的害羞，神色反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楼衒，目光半点不带挪开的，温泉水汽缭绕，夹杂在两人之间，楼衒没朝他那边看，还在慢慢吞吞地脱着身上的衣服。
绣着银线的腰封被他轻轻搁放到一旁，楼衒现在还没开始泡温泉，就已经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烫了……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后遗症，而是，实在是羞耻。
闻昭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存在感，此刻正寸步不让的看着他，楼衒动作僵硬，身上的衣服怎么也脱不下来。
“楼……相公，怎么了，衣服也不会脱了？不如我帮你脱。”
一个楼字刚说出来，闻昭眼睛一眨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嘴里的话又换了个腔调，他靠在温泉边上托着腮看向楼衒，说完之后后装腔作势的就要出去，楼衒听见后面传来温泉水哗哗的声响，连忙向后抬手拒绝道：“不用，我自己——”
话还没说完，就有什么温热的触感贴上了楼衒的手，温热，带着点潮湿的水汽。
闻昭俯身靠近，慢慢把楼衒的手推了回去，楼衒背此刻对着他，然后一双手缓慢的搂住了他的腰，闻昭轻声笑着，心情颇好的把下巴搁在楼衒肩膀上蹭了蹭。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做过夫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相公，我又不会吃了你。”
楼衒没说话，耳廓通红，他闭着眼睛不敢乱瞟，闻昭抬手帮他解下了上衣。
那件衣服早就湿了，因着闻昭贴近，身上的水汽尽数沾在了上面。
楼衒被迫带着下了温泉，整个人待在一处角落里，肩背线条漂亮，几乎完美的不可挑剔，随着进温泉的动作慢慢隐没在水下，难免叫人感到可惜。
泡的时间久了，楼衒整个人皮肤都开始微微发红，耳廓的红更是经久不褪，眼尾被温泉的热气熏染的一片粉，闻昭在旁边仔仔细细的看着，楼衒的眼皮都盖上了一层粉。
两人泡在温泉里，一个闭着眼睛不敢乱看，一个明目张胆的看来看去，热气熏得彼此都很烫。
闻昭说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假话。
温泉确实灵气充裕，楼衒即使修为很高，但到底灵气这种东西多补点对身体又没什么坏处，泡了好一会了，楼衒都感觉身体都跟着舒服了不少。
只不过……楼衒还是头一遭和别人共浴，整个人只能用尴尬来形容，还有几分羞敛，在魔界、和闻昭做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已经打破了他以往的常规了，第一次窥探跟踪别人，第一次和他人一起扮作夫妻，第一次给别人挽发鬓，第一次和他人共浴，第一次对一个魔……对闻昭，好奇。
甚至半夜躲在后面跟着，回来之后还要装作睡着的样子，然后心里数着时间，后半夜又爬起来给闻昭治伤。
即使只是很小的一道伤口。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第一次，破格到楼衒现在心里密密麻麻乱得不像话。
闻昭向来坦荡，进了温泉之后他的目光就没从楼衒身上离开过。
啧，他好像才发现，楼衒好像很容易害羞，还是那种冷脸的那种。
要不是今天泡温泉，楼衒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放平时楼衒那样，闻昭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到。
毕竟之前一见面两人就动起了手，闻昭那时候还骚气骚气的逗着楼衒，得到的也只是楼衒冷冷淡淡的抬腿一踢。
而现在，又没有脱光，露了个上半身，居然也能羞成这样。
好萌。
闻昭现在恨不得胆大一次，直接把楼衒搂怀里揉揉算了。
奈何实在是没那个胆子，闻昭朝着楼衒的方向挪了挪，两人现在泡的浑身发烫，闻昭靠近楼，彼此胳膊贴在一起的触感也极其明显。
闻昭抬手，挑逗一般的用食指拨了拨楼衒的耳垂，楼衒耳垂肉不明显，闻昭还来来回回的拨弄着，直到楼衒受不了睁开眼睛看向他，闻昭靠近他，那只手顺势揽上楼衒的脖子。
“啧，楼师尊~泡温泉可不需要闭眼睛。”
闻昭目光压根舍不得从楼衒身上挪开半点。
这几天他见到的楼衒，反而像是更加丰满的一个人，和记忆中相像，又多了点其他的不同，不再只有冷冰冰的神情和对“清衍”时的那种只是对小孩儿的纵容，他借着闻昭这个身份，窥见了不同于记忆中那样的楼衒。
这让他有些嫉妒自己。
他站在清衍的视角，他嫉妒自己借着闻昭的身份居然可以如此亲密的靠近楼衒，居然可以不再忌讳着那层师徒的身份，可以去了解到不一样的楼衒。
而他同样嫉妒着扮演清衍时候的自己。
可以借着徒弟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和楼衒相处九年，可以拥有那段时间里楼衒所有的时间、所有的耐心和纵容……哪怕清楚楼衒对自己的关怀只不过是对小辈的那种，只不过是当做小孩子不懂事闯祸了的纵容，他还是一昧沉沦，饮鸩止渴。
明明都是自己，闻昭却总忍不住的嫉妒着。
越靠近，越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