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过后，庄子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也迎来了程妍定下的分粮日。
金色的阳光洒在打谷场上，堆满了新收的粮食。
程妍亲自到场，看着庄户们喜气洋洋地按照出力多少和家庭人口分走一袋袋粮食，心中也满是成就感。
然而，在查看账目和剩余粮囤时，她注意到这个时代北方农户种植的，大多还是耐旱抗瘠薄的大麦、高粱、大豆等粗粮。
小麦种得不算多，而更为精细、对水热条件要求高的水稻，在北方更是几乎无人问津。
看着那成堆的、色泽深沉的高粱和颗粒饱满的大麦，程妍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酿酒！纯粮食酒！
她上辈子偶然看过一部关于汾酒的纪录片，对其“清蒸二次清、一清到底”的工艺印象深刻。
虽然细节记不太清，但大致的原料和流程还有点模糊的印象。
反正现在庄子上的人跟着她赚了钱，生活富裕了，都更乐意去城里买精细的白米白面吃，这些收上来的粗粮反而有些滞销。
于是，程妍大手笔地出面，几乎买下了庄子上秋收粮食的一半，那数量颇为可观，堆满了临时腾出的几个仓房。
说实话，程妍心里也没底，不确定自己这半吊子的记忆能不能真捣鼓出能喝的酒来。
而且，印象里汾酒好像唐代就有了？
也不知道这个架空的“夏国”有没有“杏花村”这个地方，万一人家早有传承，自己这算不算抄袭山寨？
她心里有点打鼓，但探索的欲望终究占了上风。
买定离手，说干就干。
这次她把工坊定在了王叔庄子上，实在是郑叔庄子上的工坊已经太多了。
选了个空房子，程妍凭着记忆和猜测，带着几个信得过的、手脚麻利的庄户，开始尝试制作酒曲。
选择上好的豆子、麦子，清洗、浸泡、蒸煮、拌入她模糊记得的几种植物粉末，然后压制成块，小心翼翼地放入特意收拾出来的、保持一定温度和湿度的“曲房”里等待发酵。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也需要一点运气。
其实，眼下秋末冬初，天气渐凉，并非制作酒曲的最佳时节。
程妍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并没真指望靠着自己这“实验室”产品去送人，尤其是送给见多识广的谢国公。
不过，她心里也存了个小九九：万一，只是万一，自己真能摸索出点门道，那未来不仅多一条财路，自己从空间里拿瓶好酒出来给谢国公尝鲜，也好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是自己“改良”成功的。
空间里那些来自末世的存货，可是用一瓶少一瓶。
只是……她之前一个没忍住，已经在饭桌上向谢国公透露了自己正在给他准备礼物。
此刻，想着义父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程妍心里不禁有点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让他老人家满怀希望地等上七八个月甚至更久，结果可能只是一场空，那多内疚啊？
要不……先拿一小壶空间里的好酒哄哄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她自己按了下去。不行不行，这次拿了，下次呢？
万一以后自己这“酿酒大业”彻底失败，拿不出后续产品，岂不是更尴尬？
程妍陷入了纠结，只能一边等待着曲块那漫长而充满不确定性的发酵，一边暗自祈祷能出现奇迹。
就在程妍为这“未来之酒”患得患失之际，宋凌那边送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好消息——他给“程记烤鸭坊”物色的新铺面，找到了！
这下，程妍立刻把对酒的纠结暂时抛到了脑后，事业心瞬间占据上风。
她连忙换了身利落的出门衣裳，带着青黛和刘大勇乘着马车直奔中正大街。
新铺子的地理位置果然极佳，甚至比之前“鼎沸轩”火锅铺子的核心位置还要好上几分，正处于京都商业区人流最密集的黄金地段。
铺面是一座气派的三层小楼，飞檐翘角，结构稳固，内部空间宽敞明亮。
显然，宋凌为了找到这个地方，确实花费了不少心思和人情。
程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越看越满意。
这铺子底子极好，几乎不需要大的结构改动和装修，只需稍作修整，更换一些内部装饰和器具，就能直接开业运营。
她心中快速盘算着，说不定抓紧点时间，这家烤鸭坊新店，还能赶上另外三家火锅分店的开业热潮，来个四店同开，制造更大的轰动效应！
想到这里，她雷厉风行地当即吩咐跟在身边的刘大勇：“大勇，你立刻跑一趟庄子，找我郑叔，让他从工程队里分出一批得力人手过来，尽快把这家铺子的门面和一些细节修整好！要快，但质量不能马虎！”
刘大勇是刘货郎的儿子，为人机灵可靠，跟着郑叔历练一段时间后，如今常跟在程妍身边听用，既是车夫，也是跑腿办事的得力助手。
“好嘞，东家！我这就去！”
刘大勇应了一声，麻利地转身就去牵马。
安排好了修整事宜，程妍又特意去了一趟六皇子府见宋凌。
一方面是感谢他找到了如此好的铺面，另一方面也是交代一下人员安排。
“殿下，新铺子我看了，非常满意，辛苦你了！”
程妍笑着道谢，随即话入正题，“另外，三家新火锅铺子需要的伙计，我也都招齐了，培训一下就能上岗，你这边不必再费心。”
宋凌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永远精力充沛、点子不断的合作伙伴，心里再次感叹谢瞻真是给他送了个财神爷。
上次合伙开火锅店，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这次看来又要大赚一笔。
他连忙表态：“都是应该的。程妍，你放心，我就是跟着你赚钱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你别忘了带上我就行，哪怕……分成少点我都乐意！”
他说着，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暗示，不住地往程妍身上瞟，那意思很明显——羊！！
程妍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心里觉得好笑，却故意装作没看懂，只谈烤鸭坊的事：“新烤鸭坊的规矩照旧，铺子是你出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成。
不过，后厨的主厨我得用我自己培养的人，保证味道统一。掌柜的人选，还是由你来安排，你手下能人多，找个精明能干的来坐镇。”
宋凌没等到关于羊肉的准信，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抓，但又不好明着追问，只得按下心思，连连点头：“行，都听你的！掌柜的人选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