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涌间,车队已平稳地驶入了王叔管辖的庄子。
得益于这几日一有空闲便躲进空间,程妍的身子骨比之前从沈府回来时已强健不少。
至少此刻下车,她无需人搀扶也能站稳,脸上虽仍无多少血色,但步履已不再虚浮。
她甚至还颇有精神地见了王叔,细细询问了五千只羊的安排,又交代继续给铺子里每日供两只羊。
原本是因为担心羊数量不够才只准备冬日特供,既然谢瞻又送来了五千只羊,那就继续卖羊肉锅子,直到夏日再停。
有钱不赚。。。
这也让原本担心她身体的王叔稍稍安心了些。
待一切安排妥当,回到收拾得干净整洁、暖意融融的屋内,程妍才卸下强撑的精神,一股脑的疲惫涌上,草草用了些清淡的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这一觉睡得极为沉酣,直至次日巳时方醒。
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月来缠绕不去的沉重与滞涩感减轻了大半。
用过早膳,她便让青玉取来最厚实的斗篷,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圆滚滚的像个雪球一般,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走,去后山林子里走走。”
她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青玉虽心中疑惑,这冰天雪地的,主子病体未愈,去后山作甚?
但她和青云本是谢国公精心培养后送给程妍的护卫,深知主子的事不该问的绝不多嘴,只需忠实执行命令即可。
她立刻应是,仔细地帮程妍系好斗篷带子,确保一丝寒风也钻不进去。
主仆二人踏着未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屋后那片寂静的松树林。
林间空气冷冽,却格外清新,松针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偶有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惊落枝头簌簌雪屑。
程妍寻了一棵看起来最为高大、生机最为盎然的古松,示意青玉背对着她站定。
然后,她如同之前在沈家园子里那般,将手轻轻覆在粗糙冰凉的树干上,低声道:“青玉,站稳了,借我靠一靠。”
“是,主子。”青玉立刻沉腰坐马,稳稳定在原地,如同一尊可靠的雕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耳听八方,却绝不回头窥探。
程妍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再次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的异能。
与上次在沈家急功近利的掠夺不同,这一次,她的心神更加沉静,意念也更加柔和。
她不再试图强行抽取,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丝精纯而温和的木系能量,顺着掌心缓缓流入自己干涸的经脉。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代表着生机的绿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从古松体内飘出,欢快地融入她的身体。
所过之处,原本因过度耗损而黯淡萎缩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开始贪婪地吸收着这生命之源,逐渐焕发出莹润的光泽。
而她掌下的古松,虽然被汲取了部分能量,却并未像沈家那些树木般瞬间枯萎,只是针叶的颜色似乎略微黯淡了一分,但仍保持着蓬勃的生机。
毕竟是在自己的庄子上,若所过之处树木皆枯,未免太过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