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苍拼尽残余灵力催动天道瞳,伪法则轮盘骤然暴涨至脸盆大小,淡金光芒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天道屏障,屏障边缘泛着虚浮的暗金纹路,是强行催动力量的征兆。
金色光刃与屏障轰然相撞,“轰——”震彻祖地的轰鸣让群山都在嗡嗡回响,纯粹的天道本源之力与伪法则在屏障处激烈对冲,四下扩散的气浪如海啸般席卷开来,将地面撕开数丈宽的巨大沟壑,青石板被掀飞时带着星砂的灼痕,星纹碎片漫天飞舞,砸在古柏树干上溅起细碎的木屑。
周围的孟家人纷纷踉跄后退,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被这股层级碾压的威压逼得难以呼吸,不少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指节撑着滚烫的地面,蓝眸中满是混杂着恐惧的敬畏与茫然,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才是《蓝眸观天术》的真正力量——沟通天道本源,而非臣服伪法则!”
陆云许蓝眸生辉,金芒顺着眼尾流淌,再次调动体内奔腾的天道本源。
这一次,他指尖先泛起细碎的金芒,星轨纹路从掌心蔓延,与法则印记交织时,金芒骤然凝实,最终聚成一枚核桃大小的金色符文。
符文表面的星轨纹路如活物般流转,法则印记闪烁间,正是天道本源的具象化形态,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散落的伪法则气息如遇烈阳的霜,滋滋消融,瑟瑟发抖。
他挥手掷出符文,符文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弧线,骤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金色丝线,如天罗地网般朝着孟苍的天道瞳缠去。
丝线带着本源之力的净化侵蚀,触到轮盘的瞬间,像烧红的铁针扎进木头,瞬间嵌入伪法则纹路中,如同附骨之疽般死死缠住轮盘。
轮盘表面的暗金光芒疯狂闪烁,纹路里的伪法则之力拼命冲撞,试图挣脱束缚,却被金色丝线不断吞噬能量,转动得越来越滞涩,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硬转,随时都可能崩裂。
孟苍脸色凝重如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滴在星纹长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双手飞快结印,源源不断地往轮盘中注入灵力,试图滋养这濒临停滞的轮盘。
可金色丝线如同贪婪的藤蔓,顺着他的灵力流转反向蔓延,顺着眼眶钻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体内修炼三百年的伪法则之力如冰雪消融,经脉传来阵阵针刺般的刺痛。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正在被彻底净化,这种眼睁睁看着力量流逝的无力感,比任何伤口都更让他恐慌。
陆云许趁势踏星步上前,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金残影,蓝眸如最精准的星仪,瞬间锁定孟苍因灵力紊乱而露出的破绽。
沙灵剑被他握在手中,裹挟着浓郁的天道本源之力,剑身泛着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金光,一剑刺出——
剑锋未到,纯粹的本源之力已先一步撕裂空气,形成一道细小的金色气痕,带着尖锐的破风声,逼得孟苍不得不狼狈侧身闪避。
即便反应已快到极致,肩头仍被剑锋擦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没有流出暗金色的伪法则之血,而是渗出鲜红的血液,被本源之力包裹着,竟在缓慢愈合,伪法则残留的毒素瞬间被净化殆尽。
孟苍踉跄后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祖地的星纹石碑上,“咚”的一声闷响,石碑剧烈震颤,表面的星象符文亮起微光,竟与陆云许身上的本源之力产生共鸣。
天道瞳中的轮盘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轮齿上布满金色丝线留下的裂痕,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威压。
他望着陆云许那双流淌过金芒、此刻恢复清澈却更显深邃的蓝眸,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混杂着不甘与绝望:
“你……竟真的觉醒了蓝眸的终极神通‘天源瞳’,孟家先祖口口相传的传说,竟是真的……”
周围的孟家人彻底陷入沉寂,之前围攻陆云许的子弟们纷纷收敛起瞳术,握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蓝眸中满是复杂——
有震惊,有敬畏,更有对家族过往选择的深深质疑。
一名之前发动“幻梦瞳”的少女往前迈了一小步,攥着衣角的手微微用力,轻声道:
“家主,他的力量……是真正的孟家星力,纯净、温暖,不是天道宫赐予的那种冰冷刺骨的伪力。”
旁边几名年长的孟家人对视一眼,眼中的迟疑渐渐消散,缓缓放下了握紧的拳头,神色间多了几分了然。
陆云许蓝眸中的天道本源缓缓收敛,金芒彻底褪去,恢复成原本清澈的蓝色,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他看着眼前神色颓然的孟苍,又扫过周围立场松动的孟家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不是来摧毁孟家的,只是来寻找真相——关于蓝眸的真相。现在,你们该让路了。”
孟苍捂着肩头正在愈合的伤口,感受着体内残存的本源之力,望着陆云许眼中纯粹的光芒,又看了看身后满脸期待的族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苦笑。
他缓缓侧身,让出身后通往祖地深处的石阶,天道瞳中的轮盘彻底熄灭,恢复成普通的蓝眸,只剩眼底的颓败:
“天源瞳已醒,伪法则难存……你要找的真相,都在祖地的星瞳秘库。但我要提醒你,真相往往伴随着痛苦,孟家背负的罪孽,比你想象的更深重。”
随着孟苍让路,周围的孟家人纷纷向两侧退开,形成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
他们望着陆云许挺拔的背影,蓝眸中不再有半分敌意,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期盼——
期盼这个觉醒了终极神通的族人,能带领孟家摆脱天苍的控制,找回真正属于孟家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