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洼,将军墓
此地名不虚传,果然处处都是烂泥!夜色下,一片荒凉低洼的庄稼地中央,有一个不起眼的土丘,在月光下像一座巨大的坟茔,散发着说不出的阴森。夜枭啼叫,冷风穿过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庞大的挖掘队伍点起火把,正在作业。人群中,一个话痨农民围着马应龙转悠:“老哥,看你这架势,以前是练把式的吧?俺跟你说,这地方邪性得很呐!俺爷爷那辈就说,这土包下面压着个恶鬼,一到晚上就乌拉怪叫哩!你说咱这挖下去,会不会跑出来啥不干净的东西啊?”马应龙背着剑只是低头挖土,不予理会,那农民却自顾自说得唾沫横飞。
刘秋生拿着罗盘,选定位置,亲自下铲。“咚!”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从地下传来!刘秋生一愣,这声音不对,不像是碰到棺椁石头。
几乎同时,旁边三米外另一处地面,泥土簌簌落下,也探出一截洛阳铲头!紧接着,那处的泥土被从里面掏开一个小洞,一张蒙着面、只露眼睛的脸凑了出来!外面火把的光照进去,里面也隐约有火光——竟然有人在同一时间、从另一侧打盗洞,而且两边挖通了!
空气瞬间凝固!双方隔着小小的洞口,大眼瞪小眼。
对面盗洞里的人迅速退后,一阵骚动。很快,洞口被扩大,一群手持双短马枪、眼神凶狠的汉子钻了出来,足足有一百六十多号人!为首一人,身材瘦高,眼神如鹰,腰间别着两把镜面匣子,正是威震一方的马匪头子“塌天梁”!
塌天梁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哪条道上的?这么不懂规矩?这坑,老子‘占下了!赶紧滚蛋!”
刘秋生虽然腿肚子转筋,但想起常威的靠山,壮着胆子掏出公文晃了晃:“看清楚了!我们是福康县官方考古队!有省府批文!这是我们常威常司令的地盘!识相的,赶紧缴械投降,我们司令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发个编制,洗白上岸!”
“常威?听都没听过!”塌天梁不屑地啐了一口,抬手对着刘秋生的方向就是一枪!“啪!”子弹精准地打飞了刘秋生的帽子,吓得他怪叫一声滚倒在地。
民夫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塌天梁这一枪打飞刘秋生的帽子,本就意在立威,见对方开始求饶,以为这只是一帮“软柿子”,气焰更盛。他狞笑一声,枪口随意一转,竟对准了旁边一直人畜无害的马应龙:“老秃驴,看什么看?给你脸了?老子他妈送你吃花生米!”
话音未落,他扣动扳机!然而,就在枪响的瞬间,一直沉默的马应龙动了!他眼中精光爆射,身形如鬼魅般掠出!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他身形如清风拂柳,微微一晃,子弹擦着衣角掠过。马应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厉色,他本不欲多事,但对方既下杀手,便不能再隐忍!
“铮!”马应龙背后用布包裹的长剑“承影”发出一声清吟,弹出三寸,寒光乍现!他一步踏出,竟好似缩地成寸,瞬间欺近塌天梁身身前!
七步之内,寒光一闪!
马应龙挥剑出鞘,后发先至,精准斩在塌天梁持枪的手腕上!
“嚓!”一剑出,手掌断!
“啊!”塌天梁惨叫着捂着断手,疼的满地打滚!
他身后的风雨雷电(封于修、宇将军、雷四喜、佃雄)等一百多名门人如同得到号令,瞬间暴起!
马应龙身形不停,如穿花蝴蝶般在惊愕的马匪中穿梭,剑鞘或点、或扫、或拍,每一下都精准命中附近马匪的关节、穴道!只听“噼啪”之声不绝,瞬间便有七八名马匪失去手掌,倒地哀嚎!他一人一剑,竟在匪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他手下四大弟子,风雨雷电,也都各显神通!
大徒弟封于修反应极快,在马应龙动的同时,他已悄无声息地滑入阴影。双手连扬,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如同疾风骤雨,专打马匪的眼睛、咽喉等要害!堪称人形暴雨梨花针!一时间,马匪阵营中惨叫连连,许多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中招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二徒弟宇将军怒吼一声,背后大刀悍然挥砍!五虎断魂刀法虎虎生威,刀光如匹练,他刀法狠辣,讲究一击必杀,但见刀光闪过,必有断手断脚或者头颅伴随着血光飞起!他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七手八脚,没有一合之敌,杀得马匪胆寒,砍出一条血路!血水汇聚成洼地……
三徒弟雷四喜则心地善良,其剑法虽得马应龙真传,却重在制敌而非杀人。他剑走轻灵,身影飘忽,剑尖如同毒蛇吐信,出剑点中马匪的手腕、肩井穴,或是划破其衣襟、挑飞其兵器。皆不致命,但令中剑者兵器脱手,瞬间失去威胁。
四徒弟佃雄最为狂暴!他根本不躲不闪,面对马匪射来的子弹,他竟鼓起肌肉硬抗!子弹打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竟发出“叮叮”之声,只留下白点!他如同人形暴龙,直接冲入匪群最密集处,蒲扇般的大手一抓,便将一个彪形马匪如同小鸡仔般拎起,狠狠砸向另一个!一记简单的直拳,便将持枪马匪连人带枪轰飞数米!他根本不用兵器,一双铁拳便是最可怕的武器,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硬生生用肉身撞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马应龙手底下这些人哪里是普通民夫?个个身手矫健,出手如电!或用刀用剑,或用钩用挝,专攻马匪手腕、关节,夺枪、卸甲、点穴,动作干净利落!马匪们虽然悍勇,枪法精准,但被这群武林高手近身,马枪根本发挥不出威力,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民夫们本来吓破了胆,但一看这情况,顿时热血上涌!“兄弟们!咱们的人这么厉害!跟他们拼了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剩下那几百号民夫举起锄头、铁锹,如同潮水般涌向陷入混乱的马匪!
场面彻底失控!武功高手负责解决持枪的威胁,民夫人海战术进行补刀和围殴。原本气势汹汹的马匪,竟在这群“两块大洋雇来的考古队”面前,被打得嗷嗷乱叫,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战斗结束。马匪一百六十多人,除了被当场格杀的,大部分被打翻在地,捆成了粽子。连老大“塌天梁”也被马应龙一招擒拿,卸掉了双手关节,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刘秋生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看着满地俘虏和一脸淡然的马应龙等人,又看了看群情激昂的民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哪是民夫?这分明是一群虎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