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山谷已被改造成临时训练场。常威正亲自督导水长青及其手下一众弟兄,进行高强度特种作战训练。为了应对明年四月底即将爆发的第一次直奉大战,他必须尽快打造出一支能在敌后搅动风云的尖刀力量。
训练场上,各种训练科目有条不紊地正在进行。
·精度射击:队员们在不同距离、不同姿势下进行快速精准射击,枪枪命中人形靶要害。
·“三点式”开火:常威引入的概念,即近距离短点射代替扫射,两枪胸口一枪头,强调火力控制与命中率,适应单兵巷战时先敌开火。队员们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短促精准的点射声如同爆豆。
·体能极限:负重越野、攀岩、泥沼匍匐……每一项都在挑战人体极限。
·战术手语与协同:复杂的战术手语代替喊话,小队成员间默契配合,穿插、包抄、突击,行云流水。
三江红站在常威身边,眼中异彩连连。她在山寨里见过不少好手,但像这样将个人潜能和复杂战术融为一体的训练方式,她闻所未闻。
“常师长,你这练的不是兵,是……武林高手吧?”三江红忍不住惊叹,“就这‘三点式开火’打法,要是突袭战遇上,那可相当实用!”
常威微微一笑:“打仗不是街头斗殴,光靠狠不行,得靠脑子,靠配合,靠平时流汗。”
——
就在这时,二龙山山寨内
“报——!”一个在外围警戒的土匪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脸色发白:“大当家的!不好了!山下来了官军!好多官军!”
聚义厅内,震三江闻报,却镇定自若地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甚至还有心情呷了口茶。
“瞧你那熊样!”他瞪了报信土匪一眼,“魂儿都吓飞了?尿裤子了?!”
旁边一众土匪头目见状,也都哄笑起来,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震三江放下茶碗,慢悠悠地问:“啥时候见过官军打下咱二龙山呐?说说,这次来了多少人马?”
土匪探子喘匀了气,回道:“看旗号是哈尔滨来的官军,有三四百人呢!带着快枪,还有小炮(迫击炮)!”
有土匪头目立刻夸下海口:“三四百算个啥呀?!咱们占据地利,一人撂倒他俩就够了!”
震三江哈哈一笑,猛地站起身:“走!咱就会会这帮不知死活的官老爷!让他们知道知道,二龙山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前山险要处,枪声已然大作。哈尔滨来的官军在一个胖营长的指挥下,呈散兵线向山上仰攻。他们装备虽好,但士兵训练不足,枪法稀疏,砰砰乓乓打得很热闹,子弹却大多不知飞到了哪里。
反观二龙山的土匪们,则充分利用地形精准放冷枪:他们有的趴在雪堆里,有的躲在巨大的树干和岩石后面,不轻易暴露。官军一进入射程,冷枪便不时响起,几乎枪枪咬肉,不断有官军中弹滚下山坡,引得官军阵型一阵混乱。
那胖营长见久攻不下,气得下令:“迫击炮!给老子轰!炸他娘的这群土匪!”
几发迫击炮弹带着尖啸砸向土匪占据的山头。然而,土匪们早已熟悉每一寸土地,炮弹刚落,他们就迅速钻入茂密的树林子里。迫击炮弹大多砸在粗大的树干上或空地上爆炸,弹片被树木阻挡,杀伤效果大减,除了炸起漫天雪雾和碎木,对战果影响甚微。
山路崎岖狭窄,土匪居高临下,有这样的地形阻碍,官军大队人马又施展不开,反而成了土匪们点射的活靶子。
朱传武作为连长,冲杀在前,他枪法不错,也懂得利用地形,但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和进展缓慢的攻势,眉头紧锁。他所在的营,战斗力本就一般,打这种山地攻坚,更是吃力。
——
山谷训练场,常威正给三江红讲解小队渗透战术,突然,他耳朵一动,脸色微变。
“什么声音?!”他猛地抬头,望向枪声最密集的前山方向,“好像是交火声?!密集而杂乱,不是训练!”
他瞬间判断出情况,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吼道:“全体都有!训练结束!紧急战斗任务!立刻领取实弹,检查装备,跟我赶赴前山!”
不到三分钟,近百名刚刚结束高强度训练、浑身汗水的特训队员,已然全副武装,眼中没有丝毫疲惫,只有被战斗激起的锐利锋芒。在常威和王雷的带领下,如同出鞘利剑,沿着熟悉的山间小路,迅猛而无声地扑向前山战场侧翼!
官军正全力应付正面土匪的冷枪和偶尔的反冲击,根本没想到二龙山还会有生力军从侧后杀出!
常威带队如同神兵天降,直接捅向了官军的后路和侧翼!
“打!”常威一声令下!
“哒哒哒!哒哒哒!”特训队员们手中的冲锋枪、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精准的“三点射”瞬间放倒了一片背对他们的官军!
“手榴弹!”几枚木柄手榴弹划着弧线落入官军人群中!
“轰!轰!”爆炸声在官军后方响起,顿时人仰马翻,一片鬼哭狼嚎!
那胖营长正挥舞着手枪督促士兵前进,突然感觉屁股上一阵剧痛!“哎呦!”他惨叫一声,伸手一摸,满手是血!竟然被不知哪里飞来的流弹打中了屁股!殊不知这一枪,正是三江红谭鲜儿所打!她的枪法,可也是山寨里数一数二的!
“营座!您没事吧?!”朱传武见状,急忙冲过来搀扶。
胖营长又痛又惊,魂飞魄散。朱传武趁机低声道:“营座!咱们中了土匪的套子了!他们早有准备,还有埋伏!这地形对咱们太不利了!再打下去,恐怕……撤吧!”
这胖营长本就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怂包,刚才的豪情壮志早被屁股上的枪眼和背后的袭击打没了,此刻朱传武正好递来梯子,他立刻借坡下驴,龇牙咧嘴地喊道:“撤!快撤!妈的,土匪太狡猾了!全军交替掩护,撤下山!”
官军本来就被前后夹击打得晕头转向,听到撤退命令,更是无心恋战,如同潮水般向山下溃退而去,丢下不少尸体和伤员。
震三江在山头看到官军溃败,尤其是常威带队从后杀出的迅猛一击,不由得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常老弟,你这一下子直接就把官军给打跑了!”
而常威,站在山坡上,看着溃退的官军,眼神深邃。这次小规模冲突,给他提了个醒——接下来朱传武恐怕就要假扮成车老板子来二龙山刺探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