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县东都村龙家宅邸】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烛影摇红。一番云雨过后,常威赤着上身靠在床头,怀里搂着面色潮红的米绮莲,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微湿的发梢,山海关战事既已告一段落,他也得空回东都村慰劳慰劳米绮莲。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的气息,但他的思绪却飘到了那个发生意外的夜晚——黑暗中那个生涩却热情的少女身躯,以及第二天清晨仓惶逃离时瞥见的、与怀中人有八分相似却更显稚嫩的面容。
“哎,”他终究没忍住,状似随意地开口,“上次那个……”
米绮莲原本慵懒依偎的身子微微一僵,抬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指尖在他胸膛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你还敢提!她可是我的亲妹妹!还没出阁的姑娘家!你也敢对她下手!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可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辜负了人家!”她语气里带着替妹妹讨公道的义愤,可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黯然与醋意,却没逃过常威的眼睛。
常威嘿嘿一笑,将她搂得更紧,信誓旦旦:“我那不是误打误撞么……你放心吧!我常威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孬种么?你们姐妹俩,我都会负责!绝对亏待不了!”说着,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又是一番颠鸾倒凤。待到风停雨歇,常威喘着粗气,却还是惦记着那个倩影:“哎,绮莲,那咱那小姨子……现在到底在哪呢?”
米绮莲香汗淋漓,闻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哼!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在我这儿的时候,心里还老惦记着她?”她顿了顿,感受到常威讨好地凑过来,语气带了点娇蛮,“想知道也行……那就……再来一次……”
常威只得强打精神,再次“奋战”。待到彻底筋疲力尽,他几乎是在求饶了:“呼呼呼……好莲儿,真不行了,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米绮莲这才心满意足,四仰八叉地躺着,慵懒道:“她呀……回奉天老家去了……”
恰在此时,窗外一道惊雷炸响,哗啦啦的雨声顿时变得瓢泼一般。
【奉天城,雨夜】
暴雨同样笼罩着奉天城。城东一所精致的宅邸内,米念英在绣床上辗转反侧。雷声轰鸣,她却想起了在福康县照顾怀孕的姐姐时,那个阴差阳错的夜晚。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还有……那个带着酒气、滚烫而强壮的身躯……黑暗中她惊慌失措,却被牢牢禁锢……记忆有些模糊,却清晰地记得那双在短暂适应黑暗后,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以及他最后低沉而错愕的一声“你……”。少女的脸在黑暗中烧得通红,一把拉过锦被蒙住了头。
【大帅府】
“喜顺!”张作霖烦躁地敲着桌子,“我让你找那个骑自行车的姑娘,这都多少天了!咋还没一点消息?!妈了个巴子的,奉天城还能有我找不着的人?”
“大帅息怒!”喜顺连忙躬身,“已经查到了些眉目!那姑娘……来历不简单,是‘米克洋行’米家的二小姐,米念英。”
“米家?”张作霖挑眉。
“是!这是刚查到的详细背景……”喜顺将一份文件呈上。
======米氏家族背景档案======
一、家族名片
·外祖父俄姓:mikulina(mnkyлnha)
·汉姓:米(1905年按《省城户口调查简则》音译单字化)
·外祖父原身份:沙俄贵族院三等文官世袭衔(已随沙俄灭亡而失效)
·奉天户口:商绅类“特别户”第17号(特批)
·主要产业:
·满铁附属地“米克洋行”——独家进口东正教圣像、法器、法国天主教封圣蜡、高加索银胎珐琅器;
·四平街“米氏产科医院”;
·北市场“米家当铺”。
二、家族简史
· 1896年:沙俄取得东清铁路筑路权,其外祖父米哈伊尔·米库林作为俄国外交部远东司三等文官,携妻女驻奉天“铁路交涉局”任翻译官。
· 1900年:义和团运动波及东北,其外祖父因“护路有功”获沙皇授予圣安娜勋章,同时买下四平街被焚毁的“三皇庙”旧址,改建为私人东正教小堂(日后逐步发展为“洋行+医院”复合体)。
· 1904-05年:日俄战争,俄军败退,家族开始转向与日本方面谨慎接触。
·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其外祖父在俄产业遭布尔什维克抄没。为寻求政治庇护,其母米莲娜迅速将长女米绮莲嫁给福康县保安司令龙大龙。
米念英个人档案(1922年)
·年龄:18岁
·学籍:奉天女子师范学堂高等科二年级
·宗教身份:
·东正教奉天圣母帡幪堂注册教友(教名Elena)
·同时持有奉天总主教(法国遣使会)颁发的“辅祭童女”证书,可合法接触圣体柜。(此身份特殊,意味着其受到教会一定程度的信任和保护)
·语言能力:汉语(京腔+奉天俚语)、日语(关东州口音)、英语(圣公会女校基础)、俄语(家庭教师为白俄贵族,带巴黎口音)。
张作霖眯着眼看完,手指在“米克洋行”和“辅祭童女”上敲了敲:“呵,还是个背景挺复杂的大户小姐……有点意思。尽快安排,把人给我带来瞧瞧,要客气点,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家家的……”
喜顺:“是!”
做这么多年副官他哪还能不知道,自家帅爷这是动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