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大碗酒,大块肉,气氛热烈。此番返回哈尔滨,解馋其次,主要是常威手下编制扩大,人手不足,精锐更是不足!因此从山东菜馆离开,常威就带人来了二龙山!
水长青引着常威,对坐在虎皮交椅上的魁梧汉子——大当家震三江——高声介绍道:“大当家的!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跟我一块劫了日本人三十万大洋军火的生死兄弟!现在已经是奉天暂编第一师师长,山海关督办,常威常司令!”
震三江豹眼圆睁,打量着常威,见他虽年轻,但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不由暗暗点头,举起酒碗:“常司令!水老弟多次提起你,说你是个干大事的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我敬你一碗!”
“大当家的客气!叫我常威就行!”常威毫不含糊,端起海碗,与震三江遥遥一碰,仰头一饮而尽,赢得满堂喝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融洽。震三江放下酒碗,抹了把络腮胡,带着几分酒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常司令,我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我怎么听水老弟说,你对外讲咱俩是‘生死兄弟’?咱哥俩这……不是头回见面嘛?这生死之交,从何说起啊?”
常威闻言,不但不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哈哈哈哈!震三江大哥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仔细想想,前些时候,你是不是去劫了一伙毛子的商队,弄了一批珠宝?”
震三江一愣,点头:“确有此事!”
常威继续道:“后来你是不是让毛子给抓了,关进了死牢,眼看就要枪毙了?”
震三江脸色一变,那段经历可谓九死一生:“没错!”
“那你知不知道,最后是谁,把你从死牢里给捞出来的?”常威笑眯眯地问。
震三江猛地站起身,酒意醒了大半,激动地抱拳:“莫非……是常老弟你出手相救?!这份大恩,我震三江……”
常威连忙摆手打断:“诶!大当家的,救你出来的,并非我常威本人。”
“那是……?”
“救你出来的,是那哈尔滨山东菜馆的掌柜,朱开山,朱老英雄!”常威声音清晰,掷地有声,“不瞒你说,我与朱开山老英雄意气相投,如今已兄弟相称!他救了你一命,算不算得上是你的生死兄弟?!你说,凭这层关系,咱们算不算是过命的交情?是不是生死兄弟?!”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抬出了震三江的救命恩人朱开山,瞬间就将关系拉近。震三江本就是重义气的汉子,一听这话,再无半点疑虑,激动得满脸通红,上前一把抓住常威的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朱老掌柜是我的再生父母!常司令你是朱老英雄的兄弟,那自然就是我震三江天字第一号的生死弟兄!没说的!以后常司令的事,就是我震三江的事!二龙山上下,但凭差遣!来!喝酒!”
就在山上觥筹交错、称兄道弟之时,一个浑身尘土、脸上带伤的土匪连滚爬爬地冲进了聚义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
“大当家的!不好了!咱们下山采买粮食的十几个兄弟,在高家屯被……被高家的人给扣下了!”
“什么?!”震三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冲天怒气,“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那土匪喘息着汇报:“咱们兄弟扮成普通客商进屯买粮,本来挺顺利。谁知有个兄弟不小心,怀里藏的短枪掉出来了,让高家护院队的看见了!他们当场就把我们围了起来,又有人认出咱们是二龙山的胡子,立马就把兄弟们都给捆了!高家那个少爷高占奎放话,说明天一早就要把兄弟们全都扭送官府……砍头!”
“他妈的!反了天了!”震三江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猛地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酒液四溅!“老子还没去找他高家的麻烦,他竟敢扣老子的人!还要送官砍头?敢跟我们二龙山结仇,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弟兄们,抄家伙!今晚上老子就砸了他高家的窑!”
聚义厅内顿时群情激愤,土匪们纷纷叫嚷着要下山报仇。
但这时,也有老成持重的土匪开口了。
土匪王甲乙皱眉道:“大当家的,那高家大院……可是个硬窑啊!深宅大院的,四周还修了炮楼子,上面架着快枪和土炮!给他家看家护院的炮手,个个都是指哪打哪的好炮手,咱们要是真硬干,恐怕……恐怕还真不是个办法!”
土匪赵丁也附和:“是啊大当家的!高家屯离咱们这不算近,咱们大队人马过去,动静太大。而且高家肯定早有防备,弄不好啊,把他们一激,直接把咱们兄弟杀了,咱们不但救不出人,还要赔上不少兄弟!得不偿失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不少人的冲动。震三江虽然暴怒,但也不是无脑之辈,他深知高家大院的防御力量,强攻确实损失会很大,不由得拧紧了眉头,陷入两难。
这时常威发话了:“哎!咱们当土匪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咱怎么能怕死呢?!大当家的,我第一次带咱们兄弟拜山,今个就让我给你们现个丑!带咱这十来个弟兄走一遭,保管把咱二龙山兄弟毫发无损地给给救出来!”
——
高家大院
有手下劝道:“少东家,咱们就这么和二龙山结下梁子……那二龙山的震三江下手可挺黑呀!”
高占奎趾高气扬,根本不怕,对手下说:“他黑?!我养的那些炮手也不是吃素的!我就不信他震三江能打进咱高家大院!你去!告诉那些炮手,都给我打足了精神,子弹上膛,今晚谁都不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