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守备旅司令部】
“呕……”“呕……”
常威扶着办公桌沿,对着痰盂干呕了几声,脸色有些发青。
一旁的王雷挠了挠头,疑惑道:“旅座,您这酒量……是不是退步了?那日本鬼子喝的清酒,我喝着跟水似的,没啥劲头啊?”
常威直起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滚犊子!你看老子碰酒杯了吗?!老子这是犯恶心!心里膈应!”一想到自己在那位佐藤岸本面前,声情并茂地扮演“佐藤卡卡西”,还念了那首肉麻至极的“诗”,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喝了假酒还上头。
【关东军司令部】
与此同时,关于常威“亲日”表现及其新名字的详细报告,摆在了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的案头。
武藤信义看着报告上那个醒目的新名字——“佐藤卡卡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表情古怪,半晌才喃喃自语:“这个常威……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カカシ(kakashi)」……在日语里,这不是‘稻草人’的意思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疑虑。
侍立在旁的佐藤岸本闻言,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解读欲望,他努力为这个新认的“弟弟”辩解,也是为自己的“慧眼识珠”正名:
“司令官阁下!您有所不知!在我们日本深厚的文化底蕴中,‘カカシ’绝非简单的稻草人!它象征着‘孤独的守护’、‘无声的奉献’与‘无名的英雄’!它默默伫立于田间,没有真实的面孔,没有浮夸的表情,一生承受孤独,却始终忠于职守,替人类守望庄稼,驱赶害鸟!所以,属下以为,‘卡卡西’这个名字,本质上是一个‘帝国默默守护者’的崇高隐喻!听起来既帅气又高雅,细细品味,更蕴含着一种深邃的孤独与悲壮的牺牲色彩!这恰恰说明了常桑……不,是卡卡西君,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文化精髓的深刻理解与高度认同!”
武藤信义听着这番牵强附会却又“政治正确”的解读,脸上的疑虑渐渐化开,缓缓点头:“嗖嘎……呦西!非常好!”这下他可以肯定,且常威确实是是属于亲日一派,并且常威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利用价值”,他也就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凭借“佐藤卡卡西”这个身份,常威获得了不少便利。他利用三井物产股东的身份,频繁派出手下夜鹰精干人员,混入与南满铁路有关联的日本商社,暗中刺探消息。
几天后,在一家日式酒屋里,常威再次与佐藤岸本“把酒言欢”。几杯清酒下肚,气氛“融洽”。
常威:““欧尼酱(哥哥),我怎么发现车站每晚都有几趟挂帝国旗的‘回程空舱’列车,从南边回来,车厢基本都是空的?”
几杯酒下肚,岸本有些上头,为了显示帝国的能耐,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说道:“卡卡西呦,做生意,渠道最关键!就比如这南满铁路,有些便利,外人根本不知道!哥哥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帝国在满洲的黄金通道!都是运到江浙两省的免税走私物品!这里面的运作空间……嘿嘿!”
常威:“啊?!欧尼酱,那不会被查么?”
岸本:“查?!关东军那边从来不会查自己人的走私班次,这些是大家都清楚的秘密,至于奉军?哼,东西进了南铁,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
常威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好学弟弟”的模样,连连点头,将“回程空舱”、“从不检查”这些关键词牢牢记在心里。
“欧尼酱(哥哥)!”常威用有些生硬但进步明显的日语亲热地叫着,“托您的福,我现在日语越来越有进步了!”
佐藤岸本很是受用,拍着常威的肩膀:“卡卡西呦!你的日语进步确实很快!发音也越来越标准了!”
常威嘿嘿一笑,带着点“男人都懂”的表情:“都是歌舞伎町的那些妈妈桑教得好……她们可热情了!”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欧尼酱!我昨天还跟她们学了好多‘新单词’呢!我讲给你听听——”
他清了清嗓子,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字正腔圆地念道:
“一库!一库!雅蠛蝶!达咩!达咩!刚把得(加油)!”
这一连串从风月场所学来的词汇,被他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念出来,效果堪称惊悚。
佐藤岸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精彩纷呈。他尴尬地咳嗽连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卡……卡卡西!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一个正经一点日文老师吧……”佐藤岸本额头冒汗,赶紧转移话题,以掩饰尴尬。
常威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懵懂无辜:“诶?欧尼酱,这些词不对吗?妈妈桑说这都是表示‘鼓励’和‘加油’的常用语啊?”
这场看似荒诞搞笑的对话,却已经让他摸到了一条极具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