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怎么了?”保安也察觉到不对,刚才还闹腾的孩子突然不动了,他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向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别吓我啊……”
小樱定了定神,慢慢走到画前,抬头看画框上的署名——“橘天海”。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爸爸之前提过,是位很擅长画人物的画家。她又低头看了看地面,雕刻刀旁边掉着一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爸爸的画变了,找妈妈。”
“小樱!”王明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还拿着画板,快步走过来,“集合时间快到了,老师在找我们呢。知世已经画完在那边等了。”
“啊?哦!好!”小樱赶紧捡起地上的便签塞进口袋,又指了指还在发愣的小男孩和一脸疑惑的保安,“刚才……”
“先去集合,”王明轩轻轻拉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别多说,“这里人多,晚点再说。”
小樱点点头,跟着他往集合点走,知世已经在那里等着,看到她们过来,笑着挥了挥手。小樱和知世边走边聊刚才画里的怪事,没注意到王明轩脚步顿了顿,目光越过她们的肩膀,深深看向那幅挂在墙上的画——画里的女人依旧侧坐着,手指还维持着放在唇边的姿势,阳光落在画纸上,明明和刚才没两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下,直到小樱催着“快走啦,不然老师要等急了”,才收回目光,只是眼底的疑惑,没散
她侧头追上知世的脚步,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惊讶:“知世你不知道,刚才在美术馆看那幅画的时候,我明明盯着它看了好半天,忽然就觉得画里的人影动了一下——就是那种树枝轻轻晃的感觉!”
话刚说完,小樱突然“呀”了一声,脚步顿住了。耳边的说话声、还有走路的脚步声,一下子全消失了,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这种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下一秒,说话的声音又猛地涌回耳朵,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宣传册。
“不会是那个吧!”小樱皱着眉,故意摆出一副怨念的样子,手指还在半空虚虚点了点宣传册上那幅画的印刷图,“就是之前听学长说的,那种不幸过世又带着遗憾的画家,心里面存着怨恨的话……那幅画会不会就是被诅咒了啊?不然怎么会动,还突然让我听不见声音,也太可怕了吧?”
知世闻言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把垂到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眼神却温柔地看着小樱:“小樱,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呀。哪有什么幽灵和怨念,多半是美术馆里的光线晃到你了,或者风从窗户吹进来,让你看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觉得听不见声音的时候,有感觉害怕吗?”
“当时倒没觉得害怕,就是有点懵。”小樱挠了挠头,刚说完又突然顿住,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知世看着她的反应,轻轻弯了弯嘴角,小樱心里忍不住“哇”了一声:不愧是知世,永远能一下抓准我没说出口的心思!
“这么说……该不会又是那个吧?”小樱压低声音,飞快地吐出三个字,“库洛牌!”
知世笑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瞥见前面的人影。小樱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才发现原本跟在后面的千春,奈绪子,丽佳,她们都走很远了……
“哎呀!丽佳他们都走那么远了!”小樱赶紧拉上知世的手,脚步也快了起来,“等我们一下啊!查库洛牌的事,也得先追上大家再说嘛!”
小樱攥着知世的手往前跑,风把裙摆吹得轻轻晃,终于追上前面慢下来的大部队时,她还带着点喘,脸颊泛着薄红:“抱歉抱歉,刚才跟知世聊得太投入了!”
王明轩回头摆摆手,爽朗地笑:“没事,反正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晚上去美术馆的事,我没问题!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有道亮晶晶的目光——转头一看,知世正单手托着下巴,眼睛里像落了颗星星,嘴角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王明轩莫名打了个冷颤,后颈的汗毛悄悄竖了起来,总觉得知世这眼神里藏着什么“大事”,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又沉了沉,却没好意思多问。
其实知世满脑子都在转着“战袍”的念头:夜袭美术馆要低调,可“低调”也不能少了设计感,刚才灵光一闪的“怪盗双杰”主题就很合适,小樱穿利落的深色短款外套配修身长裤,再搭个小礼帽遮月光,自己则配同系列的披风,既不夸张又能呼应主题……她越想越觉得完美,目光落在小樱蹦蹦跳跳跟王明轩说话的背影上,眼底的光又亮了几分。
到了分岔路口,原本说好三人一起往美术馆方向走,知世却突然停下脚步,笑着说:“我还有点东西要处理,得先回趟家拿,你们先去也行,我等会儿准时到。”小樱也跟着点头,含糊地说“我也得回去取点东西”,王明轩看两人都有安排,只好先摆摆手:“那我先去美术馆附近等着,你们别迟到啊。”
夜幕慢慢把木之本家罩住,二楼小樱的房间里,窗帘被悄悄拉开一条缝。小樱动作麻利地把库洛牌塞进外套内袋,小可叼着块巧克力,一扭一扭钻进她的双肩包:“喂,你这次能不能轻点翻窗?上次把窗台的花盆碰掉,差点被你哥抓包!”
“知道啦知道啦!”小樱踮着脚踩在窗沿上,手抓着窗框轻轻一跃,稳稳落在院中的大槐树上。她熟练地踩着树干往下滑,脚尖在粗糙的树皮上借力,动作流畅得像只小松鼠——这种“夜袭”前的溜号,她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连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刚蹲在粗壮的树杈上,小樱还低头拍了拍衣角,心里偷偷为自己的“技术”点赞,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个人影——雪兔穿着件软乎乎的粉红色外套,背着个浅棕色的提挎包,手刚要碰到门环,正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被冻住了。小樱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嘴角僵住,眉头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怎么偏偏这时候碰到雪兔哥!
“额……小樱?晚上好?”雪兔先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点疑惑,目光落在树上的小樱身上,眼神里满是不解。
“雪、雪兔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樱的声音有点发虚,手还下意识地抓着树枝,指节都微微泛白,完全没料到自己的“秘密行动”会以这种方式暴露。
雪兔转过身,往树的方向走了两步,温和地问:“我来找桃矢,他说今晚要帮我整理笔记。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啊?!那个……因为那个……”小樱急得额角冒出细汗,眼神心虚地往旁边飘,一会儿瞟向院墙上的爬山虎,一会儿盯着地上的石子,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出个像样的借口——总不能说自己要去夜袭美术馆,找可能藏着库洛牌的会动的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