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轩盯着空无一物的书桌,心猛地沉了下去——果然出事了。刚要开口说什么,隔壁储物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刮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声音?”小樱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往王明轩身后缩了缩,手指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他的胳膊,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明轩被她拽得胳膊一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手劲儿也太夸张了,简直像被小钳子夹住。他低头瞥了眼小樱埋在自己后背的发顶,那毛茸茸的脑袋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刚才的慌张全变成了实打实的害怕。
他压下心里的吐槽,反手轻轻拍了拍她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声音放稳了些:“别怕,有我在。”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又补充了句,“先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板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不是轻微的震颤,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从地底往上顶,书架上的旧书噼里啪啦往下掉,墙角的扫帚倒在地上滚了几圈,连头顶的灯泡都在晃悠,发出“嗡嗡”的异响。
“哇啊!”小樱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往前扑去——
王明轩刚稳住身形想扶她,就感觉怀里一沉,小樱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额头还不小心磕在了他的胸口。
“唔……”王明轩被这一下撞得后退半步,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头发乱糟糟的小樱,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吐槽了句:“真重啊。”
小樱这才回过神,脸颊“唰”地红透,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站直,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小轩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震动还在继续,隔壁储物间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撞击,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破。王明轩没空计较刚才那一下,扶着小樱往门口退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储物间的方向:“看来,是库洛牌失控了。”
小樱咬着唇,刚才的害怕里多了点坚定:“是‘树’牌吗?还是那张带墨汁的?”
“不管是哪个,”王明轩的声音沉了下来,伸手将她往身后护了护,“都得先制住它。”
震动中,储物间的木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道深绿色的影子从缝里钻了出来——是藤蔓!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藤蔓像活过来似的,正疯狂地往图书室里蔓延。
王明轩瞳孔微缩:“是‘树’牌!”
“什么?!”小可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圆滚滚的身子猛地蹦起来,爪子叉着腰(虽然看起来更像揣着手),瞪着小樱气鼓鼓地嚷嚷,“小樱!你在房间里找到库洛牌了?还是两张?为什么不告诉我?!本封印兽可是你的指导者啊!”
小樱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脸上泛起愧疚的红:“对、对不起嘛小可……我当时找到牌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找了半天没看见你,后来爸爸又突然打电话让我送文件,一着急就全忘了……”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隔壁储物间的方向,那里的震动还在持续,木门的裂缝越来越大,深绿色的树干正像涨潮的水似的往外挤,粗糙的树皮擦过门框,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小可急得原地转圈,眼看着树干顶端已经要从裂缝里探出来,枝桠上还带着湿漉漉的叶子,他猛地转向王明轩,尖声喊道,“喂!小鬼!快把门关上!再让它往外钻,整个房子都要被撑破了!”
话音还没落地,王明轩已经反应过来。他一把拽过旁边的小樱,用后背顶住图书室的门,借着震动的间隙猛地发力——“砰!”厚重的木门被死死合上,刚好卡在树干往外扩张的瞬间,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响,震得他手臂发麻。
就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一小节带着嫩叶的树枝从裂缝里挤了出来,“啪嗒”掉在地上。
小可眼疾手快地扑过去,用爪子把那节树枝扒拉到眼前。树枝大概有手指长,翠绿色的叶子还带着光泽,看起来和普通的树枝没两样。可没等他们细看,那节树枝突然像融化的雪似的,从尖端开始变得透明,几秒钟的功夫就化作点点绿光,消散在了空气里。
“这是……”小樱惊讶地睁大了眼。
“是树牌的魔法残留。”小可蹲坐在地上,爪子还保持着刚才扒拉树枝的姿势,语气凝重了些,“库洛牌的能量一旦失控,就会无意识地扩散魔力,这种离体的枝叶就是证明。”他抬头看向紧闭的木门,门板还在被里面的力量撞击,“看来‘树’牌已经完全醒了,它在试图用魔力催生植物,把这里变成它的地盘。”
王明轩靠在门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门板另一侧传来的、持续不断的推力,像是有无数根树干在疯狂生长、挤压。他侧头看向小樱,声音压得很低:“能感觉到是哪张牌主导的吗?‘树’牌的力量偏向生长,另一张……”
“另一张牌上沾了墨汁,我还没看清是什么纹样。”小樱咬着唇,手摸向口袋里的魔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管是哪张,我们都得想办法让它们冷静下来。”
“哇呀呀!小可你不能放手啊!我和小樱撑不住的——”王明轩正用后背死死顶着门板,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话音还没落地,就感觉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是从门缝里钻出来的藤蔓,绿油油的,像蛇一样迅速缠上他的脚腕。没等他反应过来,藤蔓猛地向上一拽——“啊!”王明轩重心不稳,整个人被硬生生吊了起来,后背撞到门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小轩同学!”小樱吓得脸色发白,想也没想就伸手去够他脚腕上的藤蔓,指尖刚要碰到,又突然窜出几根树枝,“唰”地缠上了她的手腕和腰,把她往旁边上拉。
“小樱!”被吊在半空的王明轩急得想踹开藤蔓,可越挣扎,缠在脚腕上的藤蔓收得越紧,勒得他骨头生疼。
旁边的小可也没好到哪里去。它刚想扑过去帮小樱咬断树枝,就被一根粗壮的树干卷住了肚子,像裹春卷似的缠了好几圈,圆滚滚的身子吊在半空中晃悠,爪子胡乱蹬着:“可恶!放开本封印兽!”
“小可!怎么办啊?”小樱被树枝捆得结结实实,后背贴在书架上动弹不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三人被各自困住,眼睁睁看着门缝里的藤蔓和树枝越来越多,王明轩吊在半空,视线刚好能瞥见门口,心里正急得冒烟,突然——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混乱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樱愣了愣,被树枝勒得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这、这个点谁会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