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阳光把友枝镇晒得暖融融的,友枝小学的课间格外热闹——隔壁高中的操场正在举办篮球赛,铁丝网外挤满了踮脚张望的小学生,小樱也扒在栏杆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场内。
场中央,桃矢穿着白色球衣,额角沁着薄汗,反而抬脚轻轻一勾,足球顺着脚踝的力道往上弹,再借着转身的惯性猛地踢出——“嗖”的一声,球飞向球门。
“喂,桃矢,”雪兔穿着白色球衣走过来,路过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温温柔柔的,“踢得不错啊!
可这话刚落,铁丝网外就爆发出一阵女生的尖叫:“哇——桃矢同学好帅!”“雪兔同学笑起来也好温柔啊!”
小樱踮着脚往前凑了凑,这节课是测验正好都在操场上,只不过两边学校弄个铁丝网围起来了!
小樱站在铁丝网旁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知世,你说昨天那只熊猫玩偶,会不会真的是……”
知世也在她身边,语气带着点凝重:“我早上跟我妈妈提起过,我妈妈说,隔壁镇上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家里的玩偶都莫名其妙不见了——有的说是半夜听到动静,早上就没了;有的明明放在桌上,转头就找不到了。”
小樱猛地抬头:“真的吗?那岂不是和昨天跑掉的熊猫玩偶一样?”
“还不能确定,”知世摇摇头,目光落在操场中央,“但总觉得有点奇怪。那家店刚开业,怎么会有这么多丢失的传闻……”
正说着,体育老师的哨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自由活动结束,男生组测跳高!王明轩,到你了!”
王明轩从单杠旁走过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横杆升到一米五,他站在助跑线后,活动了下脚踝,没助跑几步,只轻轻一跃,身体像片羽毛般舒展,脊背微弓,稳稳从杆上掠过,落地时几乎没声响。
“好!”老师拍了拍手,“再加十厘米!”
王明轩没说话,再次起跳,动作依旧轻松,横杆纹丝不动。周围传来女生的小声惊叹,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走到场边喝水,目光不经意扫过台阶,对上小樱看过来的视线,微微颔首。
“女生组!木之本樱!”老师喊道。
小樱立刻从台阶上弹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跑到助跑线前。横杆比王明轩刚才的高度低了些,但对女生来说不算容易。她深吸一口气,小步助跑,到杆前猛地发力,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双手轻轻一撑膝盖,竟像体操运动员似的翻了个轻巧的空翻,稳稳落在垫子上,连头发都没乱。
“漂亮!”老师吹了声口哨,“木之本樱,满分!”
周围的同学鼓起掌来,知世举着摄影机笑着点头,王明轩也挑了挑眉——这丫头的弹跳力,果然和她追库洛牌时一样惊人。
王明轩抱着胳膊走过来时,他在台阶前站定,看着小樱正攥着知世的手腕,一脸急切地分析,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还在说玩偶的事?”他挑眉,目光扫过两人,“不用猜了,是库洛牌。”
小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
“昨天在店里就感觉到了。”王明轩在她们身边站着“那只熊猫玩偶弹出来的时候,有库洛牌特有的魔力波动,很淡,但瞒不过我。”他瞥了小樱一眼,语气带点调侃,“可惜某人光顾着看玩偶可爱,压根没留意。”
“我才没有!”小樱脸颊微红,不服气地反驳,“我只是觉得它看起来很普通……”
“普通玩偶会自己从箱子里弹出来?
小樱张了张嘴,回想昨天的细节,好像确实没注意到这些,顿时有点泄气,抓了抓头发:“那、那你昨天怎么不说?”
“人太多。”王明轩靠向身后的香樟树,“库洛牌在刻意收敛气息,当时动手容易波及同学,而且它藏在玩偶里,不确定能力是什么,冒然出手会吃亏。”他顿了顿,看向知世,“你说买过玩偶的人家里都丢了玩偶,大概是这张牌能操控或吸引其他玩偶,把它们聚集起来。”
放学铃声刚落,小樱就拉着知世的手往校门口跑,书包带在身后甩得飞快:“快点快点,回去问问小可,说不定它知道这张库洛牌的底细!”
路过街角的玩偶店时,木质招牌在风里轻轻晃。小樱脚步顿了顿:“要不进去打个招呼吧?昨天帮了忙,今天也该看看整理得怎么样了。”
知世笑着点头,推开门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里比昨天整齐多了,货架上的玩偶排得笔直,只是真树坐在柜台后,眉头还是皱着,手里捏着块没缝完的布。
“真树姐姐,我们来啦!”小樱晃了晃手。
真树抬头,勉强笑了笑:“是小樱啊,放学了?”
话音刚落,小樱的目光突然定在最上层的货架上——那里摆着只黑白相间的熊猫玩偶,圆滚滚的身子,脖子上系着红缎带,正是昨天从箱子里弹出来、被千春抱过的那只!
“咦?”小樱指着它,拉了拉知世的袖子,“知世,你看!那不是昨天千春说要买下的熊猫玩偶吗?它怎么回来了?”
真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针线“啪”地掉在柜台上。她猛地站起身,后退半步撞在货架上,声音发颤:“又、又回来了……怎么会这样……”
“又?”知世敏锐地抓住这个字,“姐姐,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吗?”
真树的眼圈红了,蹲在地上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其实……不止你们看到的。我之前在另一个镇开店时,也总这样——店里的玩偶会自己移动,买走的顾客说玩偶半夜不见,大家都说是遭了小偷,可怎么都抓不到……”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更低了:“后来就有人说,是我自己在搞鬼,故意让人买了又弄丢,好再赚一次钱……我实在受不了那些话,才关掉店搬到这里,想着重新开始……”
小樱愣住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事。
真树抹了把眼泪,从柜台下拿出个相框,里面是个笑起来很温和的男生,正拿着针线缝一只小熊。“这是我未婚夫,他是玩偶设计师,这些玩偶的样式,很多都是他设计的……”她指尖划过相框,声音哽咽,“去年他出了车祸,不在了。我开这家店,就是想完成他的心愿,让更多人喜欢他设计的玩偶……可现在这样,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别放弃!”小樱立刻蹲下去,握住她的手,眼睛亮得像星星,“真树姐姐,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会帮你的!
知世也点头,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们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真树看着小樱认真的脸,又看了看知世温和的眼神,眼泪慢慢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