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家祖传的《古事秘闻抄》记载,”山崎压低声音,仿佛在透露天大的秘密,“宽永年间,京都有位‘菅原道真转世’的学者,发现孩子们一到夏天就会被‘懒惰妖怪’附身,整天只知道捉蜻蜓、捞金鱼。
”他突然指向窗外的樱花树,惊得枝头两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你们看,现在的樱花树,在江户时代其实是‘知识之木’!学者会在树下举行仪式,把写满习题的纸卷挂在枝头,让纸张吸收月光精华,再分发给孩子们——这就是最早的暑假作业!”
“欸?”小樱攥紧了铅笔,一脸认真,“那我们现在写作业,其实是在进行古老的仪式吗?那我一定要认真写,不能让‘知识之木’失望!”
“等等。”千春终于忍不住了,“啪”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历史课明明讲过,江户时代的教育以四书五经为主,根本没有‘暑假’这种概念!而且上个月你说‘咖喱起源于平安时代的阴阳师料理’,还被老师当场指出是明治维新后才传入日本的。”
山崎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你不懂”的微笑:“千春,这就是历史的有趣之处——官方记载总是藏着真相。我曾祖父的曾祖父是明治时期的宫廷史官,他在日记里写过,菅原学者的仪式后来演变成‘纸张净化’:必须用掺了艾草汁的墨水书写,还要在每页右下角画‘封印符’,才能驱散懒惰妖怪。
”他突然凑到小樱的练习册前,指着空白处,“你看,这里少了封印符,难怪最后一道题解不出来!”
“艾草汁墨水?”梅玲嗤笑一声,掏出自己的作业本晃了晃,“我用的是樱花牌钢笔水,难道会被妖怪附身?”她把作业本凑到李小狼面前,“李小狼,你用中国墨水,是不是也算‘封印符’?”
李小狼的耳朵瞬间红了,赶紧把脸埋进数学公式里:“我……我只是觉得中国墨水写起来顺滑……”
知世捂着嘴笑,笔尖在素描本上快速勾勒:“山崎同学的故事总是很有趣呢。不过我记得去年暑假,你说‘西瓜必须撒盐是因为古代盐商的阴谋’……”
山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却立刻拔高声音补救:“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盐之契约’的后续!其实暑假作业真正的秘密在于……”
“在于你昨天在图书馆借了《江户时代奇闻录》吧?”千春突然举起手里的记录本,上面抄着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我妈妈在市立图书馆工作,她说有个戴眼镜的小学生连续三天都在看民俗传说区的书。”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哄笑声。“山崎同学……你也太认真了吧!为了编故事还特意去查资料?”
山崎挠了挠头,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是看王思雅同学写作业没精神,想让气氛轻松点嘛。”
王明轩扶着额头,无奈地叹气:“又在骗人。
”思雅起初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越听越不对劲,见山崎被戳穿,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樱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王明轩拍了拍她的桌子:“别信他,都是瞎编的。”
小樱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李小狼赶紧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早就知道是假的了。”
“还是小狼聪明!”梅玲立刻附和,拍了拍李小狼的肩膀。李小狼的脸更红了,赶紧低头翻课本。知世看着眼前闹哄哄的景象,笔尖落下最后一笔——纸上,山崎挠头的样子、小樱笑弯的眼睛、李小狼泛红的耳根,都被定格在阳光里。
课间的铃声再次响起,思雅把作业本收进书包,看着身边热闹的同学们,还有亲爱的哥哥,觉得来日本上学是非常明智的……
体育课的铃声刚落,友枝小学的操场上就飘起了细碎的笑声。跑道上,小樱和王明轩并肩跑着,校服外套被风掀起一角,呼吸声随着脚步节奏轻轻起伏;李小狼跟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脚下的步子没敢放慢。
操场边的树荫下,气氛却有些不一样。思雅、千春、奈绪子围着知世,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知世缠着绷带的脚踝上。
思雅的手指绞着帆布包带子,声音里满是愧疚:“知世,对不起……都怪我,刚才换运动服时没站稳,偏偏压在你脚上。”
“没关系呀。”知世坐在长椅上,笑着摆摆手,指尖还捏着相机背带,“只是轻微扭伤而已,医生说养几天就好。”
“真的不痛吗?”奈绪子还是不放心,伸手想碰又怕碰疼她。
“现在不疼啦。”知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惋惜,“就是……不能参加后天的马拉松大赛了。”
“好可惜啊。”千春叹了口气,她还想着和知世一起给小樱加油呢。
思雅立刻挺直腰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知世你别担心!我回头问哥哥,他肯定有办法让你快点好起来!以前我在国内崴了脚,他找的药膏超管用!”
“谢谢你呀思雅同学。”知世笑着应下,目光却悄悄转向跑道——小樱正和王明轩并排跑过弯道,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裹了层暖纱。
她轻轻晃了晃相机,心里偷偷想:这样也好,能专心拍小樱跑步的样子了,说不定还能拍到她和王明轩之间的小互动呢,真让人期待……
最后几个字说得太轻,思雅没听清,满脑子都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哥哥说药膏的事,压根没注意到知世眼底的笑意。
“最后一圈!大家加油!”跑道旁的寺田老师举起哨子,声音清亮地提醒道。
小樱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劲,侧头看向身边的王明轩,眼睛亮晶晶的:“小轩同学,我们再加把劲!”
王明轩笑着点头,“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前方的跑道,脚步稳了稳,没再加速——他知道小樱很在意马拉松,想让她多跑一会儿领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