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动作很快。
她拿出自己的扫帚,简单的变人魔法使用上去,原本的扫帚就变成了一个粉头发的伊蕾娜,其余一切仿佛和原来的伊蕾娜一模一样的存在。
“去协会那边找朝云,跟她说我们见到了她的幻影,但很拙劣,对方的目标明显是我们,为了防止对方对普通人出手,我和沙耶准备先去看看。”
伊蕾娜语速清晰地下令,为了避免扫帚小姐听不懂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重复一遍。”
扫帚信使僵硬地点点头,随后用那超越人类的记忆力复述了伊蕾娜的命令,在确认没问题后迈开细长的腿,像个正常人类一样朝着魔法协会联络站跑去。
“走!”伊蕾娜不再犹豫,拉起沙耶的手腕,紧跟着那个街角“朝云”的幻影,冲进了那条阴暗的小巷。
小巷尽头连接着一片稀疏的树林,再往前,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城墙,城墙里面是整个完好的城镇,但朝云并没有听到城镇中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废弃的城镇。
幻象朝云站在城门处回头看向二人,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后接直接踏入了进去。
“进去看看。”
没有迟疑,两人紧跟着跨过了那条灰尘界线。
一步踏过,景象骤变。身后的小巷和树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但异常“干净”的石板街道。路两旁是整齐的房屋,风格各异,但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东西。
东西在动。
一个缺了口的陶罐正慢悠悠地滚过街心。
一把破旧的木椅,椅背靠着墙壁,四条腿却在有节奏地轻轻交替点地,像在打拍子;一柄生锈的铁锹靠着门框“站”着,锹头微微左右晃动。窗户后面,几件衣服在无人的房间里飘荡,袖子像手臂一样挥舞。
所有东西都在动,无声地、自顾自地活动着。街道安静得可怕,只有物品移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陶罐滚动、椅子腿敲地、铁锹金属柄的轻颤。
沙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靠近伊蕾娜:“它们都在动?那个幻影呢?”
伊蕾娜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锁定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走路”的旧皮箱。皮箱的提手像人的手臂一样前后摆动,箱体上的搭扣一开一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仿佛在说话。但她们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个箱子!”伊蕾娜指向皮箱,提高了声音,“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们穿着类似、钴蓝色头发的女人?她在哪?”
皮箱停下了“脚步”,搭扣开合得更快了,咔哒咔哒响成一片。它没有理会伊蕾娜的问话,只是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走出几米又停下,似乎在等她们。
“它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沙耶不确定地说。
“跟上去看看,保持警惕。”伊蕾娜握紧了魔杖,但在想起来自己早就不需要魔杖后思考片刻还是拿着了,她已经习惯了魔杖在手的安全感。
沙耶也点点头,魔力在指尖流转,若有机会她会直接使用朝云教她的六脉神剑将对面打成筛子。
她们跟着那个咔哒作响的旧皮箱,穿过寂静诡异的街道。沿途所有活动的物品——滚动的罐子、点地的椅子、飘荡的衣服、甚至一个正在用抹布自行擦拭窗框的铜烛台——在她们经过时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闯入的活人,这种感觉让两人不太舒服,但或许是活人在这样的地方并不常见吧。
皮箱把她们带到一栋三层高的木质建筑前。建筑的木头门楣上挂着一个歪斜的铁皮招牌,上面刻着模糊的酒杯图案,应该是旅店。
门是虚掩着的。
皮箱停在门口,搭扣快速开合了几下,然后用箱角顶了顶门。
门吱呀一声开大了些,露出里面昏暗的光线,皮箱做完这一切,就自顾自地“走”开了,消失在街角。
伊蕾娜和沙耶对视一眼。
“进去?”沙耶小声问。
“先进去吧,小心就行。”伊蕾娜率先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魔杖已经将魔力扩散开来,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魔力阔剑。
旅店内部比外面更暗,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味。大堂里空荡荡的,几张桌子板凳整齐地摆放着,一个木制酒柜靠在墙边。但东西依旧在动:墙角的扫帚缓慢地前后摆动,像是在扫地;柜台上一只羽毛笔正在一个摊开的、布满灰尘的本子上自己书写着什么。
没有任何人影。
“有人吗?”沙耶试探着喊了一声。
只有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羽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回应她,想来也正常,这样的地方没有人也并不奇怪,但是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个给人类住的旅店呢?
但还没等伊蕾娜深入思考,这旅店一楼里屋的门就打开了,里面有很多人,但年龄都不小,他们都在修理手中那些坏掉的物品,像是一群专业的修理工。
“新人?”一位正在修理一个水壶的人看到了伊蕾娜和沙耶,虽然和二人打了个招呼,但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
“这个国家就这些人吗?”伊蕾娜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问了一句。
“是的,另外这个国家的居民,如果你说人类的话,应该是没有的,我是从其他国家路过这里的。”这位工匠说道,“但至于过去的事情,我是记不太清了,感觉忘了很多呀......”
说完后,他继续专心起了手中的修复工作,但他的话语却让伊蕾娜和沙耶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国家的这些道具们绝对的心术不正!这个国家的气氛很不对!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脚步轻点,两人翻身躲过了背后朝着二人袭来的攻击,那个金色的魔法打在地上弹跳几下就消失了。随后沙耶直接手指为剑朝着对自己攻击的方向射出了一道精纯的封魔针,伊蕾娜将手中的那个法杖已经以阔剑的方式防御起来。
“真把我们当花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