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叶村内,舆论就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酒肆茶肆,村民们和忍者们都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旗木朔茂放弃 S 级任务的事情。这个话题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始终绕不开。
一开始,人们的质疑还只是零星的,他们主要讨论的是任务失败可能会带来的损失。然而,短短几天时间,风向却变得越来越激烈。有人低声私语道:“木叶的信誉受损,委托方肯定会震怒的。”甚至还有人谣传:“火之国的大名可能会削减对木叶的委托预算呢。”
这种负面情绪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开来,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一片不安的氛围中。忍者们之间的争论也变得越来越激烈,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观点,互不相让。而平民们则只能在一旁窃窃私语,担忧着村子的未来。
当然,也有少数曾经受过朔茂恩惠的忍者试图站出来为他辩护。他们强调朔茂救下上田宗次郎的义举,认为这是一种人道主义的行为。然而,这些声音在“任务优先”的主流观点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最终,一名老忍者深深地叹息道:“朔茂确实是个英雄,但可惜的是,他这次选错了。”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入了每个听闻者的心中。
火影办公室内,猿飞日斩正端坐在办公桌后,他的右手握着一支烟杆,烟嘴处不时地冒出袅袅青烟。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目光缓缓地扫过面前堆积如山的卷轴,这些都是关于朔茂事件的各种情报。
随着他的阅读,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情报中关于朔茂事件的舆论细节让他感到越发的不安。这次的舆论风暴来势汹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怎么会这样……”猿飞日斩喃喃自语道,他放下手中的卷轴,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试图理清这背后的真相。
突然,他停下脚步,召来暗部队长,低声下令道:“去查清楚这次舆论的源头,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过去也有忍者放弃任务的情况,但从未像这次这样失控。这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暗部队长恭敬地应道:“火影大人,根据目前的线索,初步怀疑舆论的源头指向根部。而且,部分匿名消息似乎是有组织地进行传播,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猿飞日斩眯起眼睛,“继续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猿飞日斩沉声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部队长领命而去,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宁静。猿飞日斩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了远处的西北方向,在那里,隐约可以看到志村族地的废墟。
他原本打算亲自去探望一下朔茂,但一份紧急情报打断了他的计划。云隐村在边境地区增兵,似乎是在试探木叶的底线。
猿飞日斩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现在的局势已经够混乱了,他实在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
“朔茂啊,你一定要撑住啊……木叶不能再乱了。”猿飞日斩低声呢喃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旗木家的小院依旧冷冷清清,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卡卡西站在紧闭的纸门前,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团和一壶清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尝试给父亲送饭了。
昨天和前天,他都曾来到这里,轻轻叩响纸门,然后耐心等待父亲的回应。然而,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不想见人”。卡卡西知道父亲心中的苦闷和自责,但他也明白,父亲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轻声喊道:“父亲大人,我把饭放在门口了,您记得吃哦。”说完,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期待着能听到屋内传来一点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也好。
然而,屋内依旧死寂一片,没有丝毫动静。卡卡西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缓缓转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小院。
刚走出院子,卡卡西就听到了两名路过的中忍的议论声。
“旗木朔茂真是糊涂啊,为了救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竟然让村子损失那么大!”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啊,听说委托方都要取消和我们的合作了,木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另一人也附和着,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卡卡西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强忍着冲上去质问他们的冲动。他知道,现在跟他们争论毫无意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紧紧咬着牙关,低声说道:“宗次郎会醒过来的,他一定会替父亲澄清这一切的。”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目光坚定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探望上田宗次郎,那个被父亲拼死救回来的人,也是唯一能证明父亲清白的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旗木家的宁静。卡卡西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名戴着面具的暗部成员,他的气息有些急促,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无奈。
卡卡西立刻认出了这名暗部,他是父亲的心腹之一。卡卡西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暗部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甘,他缓缓说道:“卡卡西,上田宗次郎醒了。”
卡卡西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急切地说:“这是好事啊!次郎醒过来了,他一定会为父亲说话的吧?”然而,暗部却没有回应卡卡西的期待,他默默地递出一份卷轴,然后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卡卡西疑惑地接过卷轴,展开一看,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次郎醒来后的口述内容。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文字,当他看到“旗木朔茂失职!为了救我放弃 S 级任务,让我背负‘拖累村子’的骂名!他不配做忍者!”这句话时,如遭雷击般,身体猛地一颤,卷轴也从他手中滑落。
卡卡西的声音颤抖着,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可能!次郎一定是重伤糊涂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暗部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这是他亲口所说,而且当时还有暗部的另外三个人在场见证。他还说,朔茂的救援让他蒙羞,他宁愿死也不愿背负这样的骂名。”
卡卡西后退一步,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卡卡西脚步沉重地走到朔茂的房门前,手中紧握着那卷记录着次郎话语的卷轴,心中犹如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重无比。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终于,卡卡西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从纸门透进来的微弱阳光,使得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阴森。朔茂正盘坐在榻榻米上,背对纸门,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卡卡西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说道:“父亲大人,次郎一定是弄错了!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向您道歉的!您千万不要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然而,朔茂并没有像卡卡西期待的那样立刻回应,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原本充满威严和霸气的双眼,此刻却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片灰暗。
朔茂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缓缓说道:“不必了,卡卡西。次郎说的,其实是很多人心里的想法。在他们眼中,任务比人命更重要,而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忍者罢了。”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他接受的事实。卡卡西心头猛地一震,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卡卡西急忙上前几步,跪在朔茂面前,激动地说道:“不!您救了人,您是英雄!那些人根本不懂得您的选择!”
然而,朔茂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转向墙角,眼神空洞,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被抽空,只剩下一具空壳。
朔茂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将他带回到了那段遥远的时光。
那时的他,年轻而充满激情,心中怀揣坚定信条。在执行任务时,他常常毫不犹豫地放弃那些无辜的平民或同伴,次要目标,只为了完成村子里面的任务,这样的行为赢得了木叶村众人的赞扬,人们称他为“白牙”,将他视为村子的光辉象征。
然而,如今的他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S 级任务的失败、委托方的愤怒、被救者的反咬,以及那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忆如电影般在他眼前放映,其中一幕格外清晰。那是多年前的第二次忍界大战,他救下了多名被围困的木叶忍者。其中女孩泪流满面,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感激涕零地说道:“您是木叶的英雄。”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和自豪。然而,如今这温暖却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痛难忍。
他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完成了数不清的任务,也拯救过无数木叶忍者,如今却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力量。
“我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墙上悬挂的白牙短刀,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这把曾经代表着荣誉的短刀,此刻却像是在嘲笑他的坚持,让他的心中越发沉重。
卡卡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朔茂却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卡卡西见状,只得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他的眼眶已经湿润,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终于,卡卡西缓缓地后退到门口,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停在那里,低声说道:“父亲大人,我相信您。”这句话说得很轻,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说完,卡卡西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和落寞。
朔茂的目光一直落在卡卡西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然后,朔茂的视线才慢慢转回到那把白牙短刀上,他的眼神变得越发黯淡无光。
过了一会儿,朔茂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有些迟缓。他走到纸门前,轻轻地合上了那扇门,将屋内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随着纸门的关闭,整个房间瞬间被黑暗所笼罩,没有一丝光亮。
深夜,万籁俱寂。朔茂独自一人在房间里默默地整理着东西。他将自己的忍术笔记、旗木刀法心等物品一一整理出来,整齐地叠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缓慢而郑重,仿佛他正在完成一场最后的仪式。
整理完这些东西后,朔茂拿起一支毛笔,蘸上墨汁,然后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写下了一封遗书。他的字迹苍劲有力,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和绝望。
“卡卡西,忍者的真谛并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守护你认为重要的人。不要被他人的评价所束缚,要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以你为傲。”
他落款“旗木朔茂”,笔锋刚劲有力,如他的性格一般。写完最后一笔,他缓缓放下笔,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那把白牙短刀上。
那把刀静静地挂在墙上,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故事。他慢慢地走过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当他终于走到墙前,他伸出手,将短刀从墙上取下来,紧紧握住刀柄,指尖轻轻摩挲着刀身,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我终究是错了……”他低声喃喃道,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这句话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悔恨。
他缓缓将刀挂回墙上,仿佛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然后,他转身离开房间,脚步有些踉跄。他找到在院子里面的卡卡西,朔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卡卡西,你去医院找一下宗次郎吧,看看他还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卡卡西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身准备出门。朔茂看着卡卡西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卡卡西了。
卡卡西离开后,朔茂独自站在院子中央,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内心的某种力量抗争。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负担,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月光透过窗缝洒在遗书上,纸页微微泛光,仿佛在提醒着他刚刚写下的那些字。院子里的风声低沉,木叶村的喧嚣声仿佛被这风声掩盖,渐行渐远,只剩下一片死寂。
朔茂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他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弃。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在他身上停止了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