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下方运河中逆流疾冲而上的巨大黑影,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准备战斗!”
林昊厉声喝道,刚刚提升的灵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浅打嗡鸣!
巴克强撑着凝聚灵子护腕,西蒙的『生态摹笔』再次亮起,五番队队长里克也紧张地握紧了『破枷』。
然而,当那黑影冲破最后的水幕,完全展现在山顶平台边缘时,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那并非狰狞的海王类,而是一头体型无比庞大、头上布满伤痕、眼神却异常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悲伤的巨鲸!
它只是用它那巨大的、如同湖泊般的眼睛,好奇而又略带哀伤地注视着这艘突然出现在山顶的“小”船,发出了一声低沉悠长、仿佛穿越了数十年时光的鲸歌。
歌声中没有敌意,只有无尽的思念与等待。
“是……是拉布!”
康纳德率先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与了然,“双子岬的岛屿鲸!它又在撞击红土大陆了……为了等待它那再未归来的伙伴。”
拉布?
林昊想起来了,原着中那条执着得令人心疼的巨鲸。没想到它以这种方式出现。
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面对这样一个生灵,很难生出敌意。
拉布似乎对“疾风号”没什么兴趣,它只是例行公事般地上来查看一眼,发现不是它等待的伦巴海贼团,便失去了兴趣,发出一声失落的低鸣,巨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水中,沿着来的河道又游了下去,继续它那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众人松了口气,旋即又被这巨鲸的执着所震撼。
“下山!去双子岬!”
林昊下令。经历了如此艰难的攀登,船只和人员都需要休整,而且,那里有一位他想见的人。
选择了一条向下流淌的运河,“疾风号”顺着奔流的河水,以一种比上山时轻松无数倍的方式飞驰而下,很快便抵达了运河的尽头——伟大航路的起点,双子岬。
船只缓缓停靠在简陋的码头旁。岸边,一座灯塔静静矗立。灯塔下,一个穿着花衬衫、发型夸张、正拿着水壶给盆栽浇水的中年男子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
他正是库洛卡斯,海贼王船医,如今双子岬的灯塔管理员。
“哟,新来的?能从那条路过来,运气不错嘛。”
库洛卡斯转过身,语气随意,目光却如同经验丰富的医生般,迅速扫过“疾风号”船体的损伤和船员们疲惫却兴奋的脸庞,最后在林昊的浅打和几位队长的灵体上微微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库洛卡斯先生?”
林昊跳下船,恭敬地行礼。
面对这位传奇人物,他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哦?居然认识我?”库洛卡斯挑了挑眉,放下水壶,“看来不是一般的愣头青啊。船损不轻,有人受伤吗?需要帮忙的话,诊疗费可以算便宜点。”
他指了指旁边立着的“医疗咨询”牌子。
“感谢您,我们暂无大碍,主要是船只需要简单修补和补给。”
林昊说道,同时示意船员们开始忙碌起来。
库洛卡斯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悠闲地坐回躺椅,拿起报纸,仿佛对他们奇特的组合(活人、灵体、诡异的刀)毫不关心。
林昊让其他人去忙,自己则走到库洛卡斯旁边,看着远处海面上再次开始用头撞击红土大陆的拉布,轻声问道:“它……一直这样吗?”
库洛卡斯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拉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啊,几十年了,真是个固执的傻孩子。”
他的语气看似轻松,却蕴含着深深的感慨。
两人就着拉布的话题闲聊起来。
库洛卡斯见识广博,言语风趣,不经意间便透露出许多关于伟大航路的气候、洋流、岛屿分布乃至危险区域的宝贵信息。
谈话间,林昊沉吟片刻,决定更深入一些,他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浅打,问道:“库洛卡斯先生,您航行过整个世界,见识远超常人。您是否曾遇到过……超乎常理,比如涉及灵魂或强烈执念显现的事情?就像拉布的等待,它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生物的范畴。”
库洛卡斯浇花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昊一眼,又扫过他腰间的刀以及船上灵体状态的几位队长。
“呵,灵魂?执念?”
他笑了笑,放下水壶,坐回躺椅,眼神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在这片大海上,奇怪的事情数不胜数。我见过有人能听见万物之声,与古老的存在沟通;也见过强烈的意志甚至能超越死亡,短暂地留存于世,影响着生者。”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
“信念这种东西,有时候比任何力量都更强大,也更沉重。它能支撑一个人完成不可能的伟业,也能将一个灵魂束缚在原地,几十年如一日,就像拉布……或者某些其他的存在。”
他的话语中似乎隐含着对过往同伴的追忆,或许也想到了罗杰那“不肯消散”的意志所开启的大海贼时代。
库洛卡斯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昊身上,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强大的执念是一把双刃剑。它能成为力量的源泉,让人突破极限;但若被其吞噬,也可能让人迷失自我,变成只知重复过去的空壳。重要的是掌控它,而不是被它掌控。小伙子,你和你那些‘特别’的伙伴们,身上的执念味道可不轻啊。”
林昊心中凛然,
知道对方早已看透许多,这是在委婉地提醒和告诫。
“受教了。”
林昊郑重道谢,“我们会谨记,力量源于信念,而非狂热的执念。”
补给和简单修船完成,静灵庭众人状态恢复了不少。
临走时,林昊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库洛卡斯先生,您认为,死者的执念……有可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甚至获得某种形式的‘新生’吗?”
他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问,关乎静灵庭存在的根本。
库洛卡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腰间的刀,笑了笑:“谁知道呢?医学上宣告死亡,但灵魂啊、信念啊这些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我过去的那位船长就相信,人的梦想是不会终结的!”
他顿了顿,声音平和却充满力量:“或许,存在的形式,从来不止一种。只要那份‘心意’是真实的,并找到了正确的载体或方向,谁说不能算是另一种延续和新生呢?关键在于,那‘新生’是为了什么?是沉溺于过去,还是为了开辟未来?”
这句话,仿佛一道光,照进了林昊和几位队长的心中,不仅肯定了他们的存在,更指明了方向。
“叮,海贼王哥尔·d·罗杰进度5%”
林昊听到系统声,愣了一下,
“海贼王哥尔·d·罗杰进度5%”
“什么情况”
在心里呼唤了几声,见系统没回应,也就息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随口又看向库洛卡兹。
再次郑重道谢后,“疾风号”扬帆起航,离开了双子岬。
库洛卡斯看着他们远去的帆影,放下报纸,轻轻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寻常的家伙……罗杰,你开启的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而此刻,“疾风号”正按照记录指针指向的下一个岛屿方向航行。
三番队队长康纳德忽然报告:“总帅,接收到一段微弱的、定向的广播信号,似乎是从下一个岛屿‘威士忌山峰’方向传来的……内容……是盛情的欢迎词?邀请所有抵达的海贼去享受美酒和盛宴?”
林昊看着指针指向的那座看起来绿意盎然的岛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欢迎海贼?盛宴?
他可是记得,那里以前可是赏金猎人聚集地啊!
“全速前进,让我们去看看,这场‘盛宴’究竟有何不同!”
(第二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