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知府挑眉问道:
“你这么笃定?”
祁同伟目光坚定:
“我非常笃定!”
赵立春低声感叹:
“同伟,你这份信心,分我一半就够了。”
松江知府却笑了:
“小祁同志有底气,我也有。”
赵立春疑惑地看着他:
“这话怎么说?”
松江知府笑道:
“立春啊,你忘了小祁另一个身份了?”
“他可是当今世上最富有的人。”
“连他都坚信我们能赢,咱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赵立春一拍脑门:
“还真是!”
祁同伟微微一笑:
“你们放心,就算北方联盟真的散了,阿美真正的忌惮也不在我们这儿。”
两人心头一动,异口同声问:
“为何?”
祁同伟轻笑两声:
“阿美骨子里霸道得很,继承的是盎格鲁血统,靠扩张起家。”
“这种人从来不讲情面,但也最怕别人威胁到自己。”
赵立春皱眉:
“北方不是已经垮了?谁还能威胁它?”
祁同伟摊了摊手:
“它把欧陆重新整合起来。”
“毕竟它自己就是从那边出来的,最清楚一旦欧洲真正团结,能量有多大。”
“他们的逻辑和我们不一样。”
松江知府眉头微蹙:
“欧洲还能翻身?”
祁同伟耸肩:
“他们想崛起,可得看阿美答不答应。”
“广场协议里,签字的不只是阿美和小冈本,还有欧洲三个大国。”
“可世人只记得小冈本被迫签约那一幕。”
“关键在于欧罗巴那三个国家背后有个煤钢联盟。”
“正是这个联盟,帮它们扛住了货币上涨的压力,才得以安然渡过难关。”
“所有通货膨胀的代价,全被小冈本吞了下去。”
“阿美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所以……”
“他是绝不会允许这个煤钢联盟继续壮大的。”
“依我看,这联盟迟早要扩张,欧罗巴各国也会越走越近,目的就是对抗阿美。”
赵立春听得皱眉:
“真能对抗得了?”
祁同伟淡淡一笑:
“要是他们结成一个区域性的同盟呢?”
“要是他们推出共同流通的货币呢?”
嘶——!
两位长辈倒吸一口凉气。
赵立春立刻反应过来:
“若真是这样,欧罗巴还真有可能和阿美掰手腕。”
祁同伟轻轻点头:
“没错。”
“所以一旦北方联合工农业国解体,阿美的注意力只会转向欧罗巴大陆,根本顾不上我们。
眼下对我们来说,是个难得的窗口期。”
“这是咱们发展最有利的阶段。”
松江知府慢慢颔首:
“说得在理!”
祁同伟继续道:
“一个横行霸道的强国,一旦没了心头大患,必然骄狂自满,行为也就容易预料了。”
“它一定会到处挑事,制造纷争。”
赵立春眉头一拧:
“你刚还说它不会动我们?”
祁同伟笑了笑:
“我可没说它会跟我们起冲突。
我说的是,它不敢轻易招惹大国。”
“您别忘了阿美一贯的做派。”
“它最喜欢拿弱小国家开刀,仗势欺人。”
“二位叔父等着瞧吧,等北方那个联合政权一垮台,它转头就会对那些小国下手。”
松江知府与赵立春互望一眼,虽不明白祁同伟为何如此笃定,却莫名信了几分。
细想阿美过往行径,的确干得出这种事。
钟小艾低声问:
“师兄,北方那个联合工农业国,真的没救了吗?”
祁同伟冷笑一声:
“连敌人的甜言蜜语都信,还自己废掉本事,把立身之本都丢了,不灭亡才是天理难容。”
钟小艾苦笑:
“可一旦它倒下,红色阵营里就数我们最大了。”
“阿美会不会马上盯上我们?”
祁同伟神色凝重地点头:
“会,帝国主义从没放弃过打压我们的念头。”
“打完北方,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些年我们在正面较量中让阿美吃过不少亏,它不敢明着来。”
“顶多耍些阴招,背后搞点小动作。”
“真刀真枪地打?它没那个胆子。”
钟小艾一愣,忽然想起去年发生的事:
“你是说……思想渗透?”
祁同伟缓缓点头:
“对,就是思想渗透。”
“但他们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谁不好惹,偏偏想算计我们。”
“要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已经看清了套路,就不怕他们暗中使坏。”
钟小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祁同伟笑了笑:
“行了,咱们也该回去准备年底的事了。”
钟小艾轻声应道:
“又是一年过去了啊。”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今年咱们热闹点过。”
祁同伟笑道:
“那是当然。”
“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钟小艾认真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岁末。
离春节还有半个月,丰收集团早已停工,进入过年节奏。
今天是发半年奖的日子,也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都聚集在中学的操场上。
这一天没有生产任务,二王村男女老少全来了。
鞭炮声震天响,硝烟弥漫空中。
足足放了半个多钟头,喧闹声才渐渐平息。
这几年二王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大家打心眼里高兴!
那一串串鞭炮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要不是祁同伟他们拦着,工人们恨不得全点光!
祁同伟就爱听这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让老百姓放鞭炮,那不成笑话了?
这是东大地界的老传统!
老支书张国友重重敲了敲话筒:
“快到年根儿了,还是照老规矩,发半年奖。”
“顺便呢,也是丰收集团给劳动模范颁奖的时候。”
“我刚找祁支书问了,他说今年的奖品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卖关子,啥也不说!”
大伙儿一听全乐了。
祁同伟走上台,笑着开口:
“我不是没告诉老支书,是压根就不想透露。”
“今年这奖励可真够硬气,要是提前嚷出去,搞不好就被谁半道截胡了。”
“为啥不能说?”
“就跟那二层小洋楼一样,心照不宣就行,谁都别往外讲啊。”
他转身一指后头Abc银行的人:
“银行的同志都到了,和往年一样——发现金!”
“钱这东西,攥在手里才踏实,是不是?”
“不过今年还有点新花样。”
“猜猜是啥?”
“就在我背后!”
“老支书,您带着王会计和王亮,把红布掀了,让大家开开眼!”
张国友、王顺和王亮三人一起用力,哗啦一声,一排崭新的奔驰车整齐亮相。
全场瞬间安静,一个个瞪大了眼。
祁同伟朗声笑道:
“知道这些车是干啥用的不?”
“这是专门奖给劳动模范的!”
“从今往后,你们过年回家,开的是奔驰!”
轰!
学校操场差点掀翻了天。
人们面面相觑,简直不敢信,私底下嗡嗡议论个不停。
啪!啪!啪!
祁同伟使劲敲了敲话筒:
“行了,规矩不变。”
“先进模范上台领奖。”
“龙哥,你来念名字吧!”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年终奖金一分不少,这车是额外加码!”
这话一出,全场又炸了锅。
赵瑞龙一身红衣走上台,嗓门洪亮:
“各位乡亲父老,我开始点名了啊!”
“第一个,农机厂——王贵!”
王贵立马举手应道:
“龙哥,我在这儿!”
赵瑞龙一愣:
“王贵?你小子也能当先进?”
“别是你冒名顶替吧?”
“要是敢耍花样,我可饶不了你!”
王贵急得直摆手:
“龙哥,您可不能冤枉人啊!”
“我早就改邪归正了,不信您问薛总!”
薛向阳赶紧站出来作证:
“龙哥,王贵现在是我们车间最拼的一个,厂里离不了他,真是骨干!”
赵瑞龙一听,顺手甩过去一包中华:
“好小子,继续好好干!”
王贵乐得合不拢嘴,一把接住。
钟小艾亲自把车钥匙递到他手上,王贵顿时激动得手都抖了。
赵瑞龙踹了他一脚:
“傻站这儿干啥?先去领钱啊!”
王贵这才回过神,晕晕乎乎跑去领奖金。
祁同伟这次出手阔绰,直接给了两万块。
银行那几个工作人员数钱时眼睛都红了,心里直嘀咕:待会儿得打听下,祁同伟那边还招不招人?这日子也太滋润了!
王贵抱着钱刚要走,赵瑞龙一把拽住他:
“这可是今天第一辆奔驰,意义不一般,说两句感言!”
平时能说会道的王贵,这会儿反倒拘谨起来,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
赵瑞龙笑出声:
“哎哟,这小子紧张了。”
“他不说,我替他说。”
“以前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街坊见了都绕着走。
可人不能一辈子贴标签吧?”
“自从被伟哥收拾了一顿,他就变了个人,埋头苦干,一年到头不歇脚。”
“现在呢?”
“开上奔驰了!”
“王贵,说说,明年打算咋干?”
王贵脸涨得通红:
“明年再拿一辆!”
全场哄笑。
赵瑞龙拍手大笑:
“有志气!行,不耽误大家时间了——下一位,养殖公司的张卫东!”
张卫东几步蹿上台,咧嘴就笑:
“我就说跟着伟哥走没错!”
“养猪养出辆奔驰,谁比得了?”
大伙儿对他拿奖没一句闲话。
人家管着三个大型养殖场,每场存栏一万头牲口,稳稳撑起全镇肉价。
没他镇着,年年都得闹肉荒。
这奖,拿得堂堂正正!
前两人一上台,气氛彻底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