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回头便回头?”
“你懂什么?!”
黄并突然暴喝,手中的灵剑剧烈颤抖。他一脚狠狠踩在张景胸口,骨骼碎裂的闷响伴随着鲜血从张景口中喷涌而出。
那张原本清俊的面容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
“为什么你去一趟东玄国就能晋升内门?为什么内推弟子时偏偏漏掉我?”黄并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眼中翻涌着经年累月的怨毒,“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认可,付出了多少吗?我不比他们差,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的努力?!”
张景艰难地喘息着,眼中的失望渐渐化为决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这话时,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涌出,“我...是紫微宫弟子...绝不会...向叛徒求饶...”
“好!好一个紫微宫弟子!”西琨拍掌大笑,猩红的舌头舔过干裂的嘴唇,“黄并,还等什么?”
黄并的眼神剧烈闪烁,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就在他心神动摇的刹那,西琨阴冷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耳中:“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这句话宛如被压倒地最后一根稻草,黄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疯狂取代。他高举灵剑,寒光直指张景咽喉。
“住手!”
一道淡青色身影如惊鸿般掠出,银鞭破空之声炸响。那鞭子仿佛活物,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精准缠住黄并的剑刃。云翩翩凌空翻身,借力一扯,灵剑顿时脱手飞出。
“铛——”
长剑落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时,云翩翩已稳稳落在张景身前。月灵剑在她左手嗡鸣,右手长鞭如银蛇盘绕在手臂上。
月光穿透殿顶的破洞,为她镀上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晕。
“西冥宗宗主...”她剑指他,声音冷若冰霜,“欺负一个重伤之人,这就是你的气度?”
黄并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云...云翩翩?!”
西冥宗主浑身剧震,那些蠕动的血触须都僵在了半空:“谁?!”他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显然没料到这死局中还能杀出个程咬金。
“你爷爷。”
清冷的女声带着凛冽杀意响起,下一秒银鞭破空之声炸响!黄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抽得腾空飞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正对着地面急速接近。
“砰!”
尘土飞扬中,黄并整张脸狠狠砸进青石板里。这倒不是云翩翩刻意为之,实在是上次演武场那一战给黄并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此刻见到这个煞星,他双腿就像灌了铅,连滚带爬都做不到,只能像条蛆虫般在地上蠕动。
“啪!”
又是一鞭狠狠抽在屁股上,黄并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云翩翩却看都不看他,转身从储物袋取出一个白玉瓶。瓶塞拔开的瞬间,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开来。
“师兄,吞下。”
她小心托起张景的头,将丹药送入他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张景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断裂的肋骨也在药力作用下开始愈合。
“师妹...”张景撑着地面坐起身,第一句话就让云翩翩心头一颤,“你不该回来。”
“那可不巧了。”她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伸手将张景扶起,“我这人向来最不爱听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张景还要说什么,她抢先道,“再说了,咱们紫微宫什么时候教过弟子当逃兵?”而手心,正在不断为张景灌输灵力。
张景望着师妹倔强的侧脸,突然想起当时那个如何都不肯入紫微宫的弟子,想起那个为同门出头,为了大义而甘愿做诱饵的弟子。
他苦笑着摇头,目光扫过不远处像死狗一样趴着的黄并,心中百味杂陈。
有的人能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舍生取义,有的人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同门。
可说到底...张景攥紧拳头又松开,终究只是长叹一声。他不怪黄并,只怪自己这个做师兄的,当初没能把师弟引上正道。
“小心!”
张景突然厉喝,云翩翩感知到了,而月灵剑应声出鞘。只见西琨那些停滞的血触须突然疯狂舞动,整个大殿的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浆...
西琨缓缓从石座上站起,身上未愈的伤口渗出黑血。他阴鸷的目光在云翩翩身上巡视,突然咧嘴一笑:“来得正好...本宗主正愁找不到上好的...祭品...”
“你闭嘴!”
“话怎么这么多呢?一宗宗主,有点气量oK?”
“我先收拾黄并。”
察觉到张景低落的情绪,云翩翩手腕一抖,银鞭如灵蛇般在空中舒展开来。她缓缓活动十指,发出“咯吱咯吱”的紧绷声,听得黄并浑身发抖——这声音在他耳中无异于死神的低语。
“啪!”第一鞭撕裂空气,精准地抽在黄并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这一鞭,打你出卖宗门,背叛同门!”
“啪!”第二鞭带着破空之声,将他抽得在地上滚了三圈。
“这一鞭,打你视人命如草芥!”
“啪!”第三鞭直接抽断他三根肋骨。
“这一鞭......”云翩翩顿了顿,眼中寒光更盛,“打你辜负张师兄的教导!”
“啪!啪!啪!”
鞭影如暴雨般落下,整个大殿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打声。主座上的西琨都看呆了,他活了上千年,还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行刑!
当最后一鞭落下时,黄并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皮。但云翩翩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想得美!
她冷笑着取出丹药,掐着黄并的下巴强行塞进去——不过是几颗炼废的次品丹罢了,效果差点但死不了人。至于上好的丹药?这种叛徒也配?
“给我吃!”“吃不死人就给我继续吃!”
药力很快发作,黄并幽幽转醒。他恍惚间以为噩梦已经结束,刚松了口气,一睁眼却对上了云翩翩那近在咫尺的冷笑。
“听好了,”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治好你,不是要放过你。你的命,得留着等宗门审判。”
“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并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啧,”云翩翩嫌弃地踢了踢已经瘫软的叛徒,“就这点胆子,也敢当奸细?”
她转身看向西琨,鞭子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发出“嗒”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