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琳因培训费用的不公而愤懑难平,直奔教导主任办公室讨要说法的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医院VIp病房区的走廊里,林暮雪正经历着另一场关乎命运的交易。
她身上的病号服尚未换下,因之前的折腾(主动前往学校找我,结果却被我一番拷问后,又无功而返的回到了医院里。)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医院内部提供的天价保健品清单。其中一个名为“琼浆玉液”的产品,其价格让她都为之侧目。旁边还有小字说明:本品采用经自愿改造的优质蓝星人源乳,富含特殊活性成分,专为高阶体能补充设计,乃星际运动会指定营养品。
林暮雪的家族在接连的打击下早已风光不再,大量财产被冻结或充公,正值前所未有的低谷。她太需要一笔快速且庞大的资金来周转,以期东山再起。而这“琼浆玉液”背后隐藏的产业链,让她看到了一丝黑暗中的“商机”。
她拿着清单,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一位专门服务权贵、见识广博的中年男子。
“大夫,”林暮雪指着“琼浆玉液”,故作天真地问道,“这个保健品怎么这么贵呀?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听起来很神秘。”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对于这位曾经的林家大小姐,他倒是没有太多隐瞒,压低声音透露道:“林小姐,不瞒您说,这可是紧俏货。原料是经过特定生物技术改造后的蓝星人…嗯,分泌的乳汁。口感醇厚,营养价值远超普通补品,尤其适合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在高等文明圈子里也很有市场。”
林暮雪心脏猛地一跳,强行压下激动,急切地追问:“那么大夫,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接受那种改造?”她需要渠道,需要成为这链条的一部分。
医生惊讶地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你想自己接受改造?”他难以理解,一个昔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会动这种念头。
林暮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我需要资源,需要尽快拿到钱。”她将自己的困境部分摊开,以博取信任,或者说,是利用医生的贪婪。
主治医生眼神闪烁,与林暮雪一番深入的“探讨”(更像是评估她的价值和决心)后,脸上露出了神秘而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林小姐有此‘魄力’…跟我来。”
他将林暮雪带到了医院深处一间标识着“特殊生物项目研究”的实验室。几个穿着白大褂、眼神冷漠的助理早已等候在此。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场精密而冰冷的身体改造开始了。林暮雪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仪器深入体内的异物感和激素注入带来的剧烈变化,汗水浸湿了鬓角,她紧咬着牙关,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咽了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改造终于完成。林暮雪虚弱地躺在恢复室的床上,浑身如同散架,大汗淋漓。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语气平淡地告知她后续安排:“每天需要定时抽取200毫升原液(奶水)。这些原液需要经过复杂的萃取、提炼和精制加工,最终能得到约10毫升的‘琼浆玉液’成品。”
林暮雪计算了一下,惊愕道:“抽取200毫升,才得10毫升?这损耗也太大了!”
医生没理会她的惊讶,继续宣布更残酷的现实:“嗯,至于报酬,我们每天会支付你500元。”
“五百元?!”林暮雪瞬间撑起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道,“凭什么?!市面上一瓶10毫升的‘琼浆玉液’卖到10万元!就算成本再高,利润对半砍,5万总该有吧?到我手里怎么就只剩五百了?!”她虽然落魄,但对商业逻辑并不陌生。
医生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慢条斯理地拿出几份文件:“林小姐,别忘了几个关键点。第一,这次改造手术的所有费用极其昂贵,你需要每天向我们支付1万元的贷款利息。第二,你的‘产品’销路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没有我们的渠道和品牌,你那些…原液,一文不值。第三,”
他指了指合同上的一行小字,那是林暮雪在手术前意识模糊时被诱导签下的,“分配方式,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你这是自愿合作,合规合法。”
林暮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和绝望。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敲骨吸髓的剥削!她每天被抽取大量体液,承受着身体改造的后遗症,最终拿到手的,却连零头都算不上!
“你们…你们这些吸血鬼!如果这种行为被女神族知道了,她们一定会惩戒你们!”她试图用最后的筹码威胁。
医生却只是嗤笑一声,喃喃道:“证据呢?合同是你自愿签的,改造是你主动要求的。林小姐,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心急了吧。”
昔日家族显赫,老牌资本家的林暮雪大小姐,如今竟然并别人所剥削。此时她终于对那种底层人所被剥削的滋味感同身受。
——————
与此同时,学校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苏琳指着培训费用明细表,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强压着怒火,质问道:“主任,学费一万,伙食费五千,这些我都认了!可这个‘专项营养保健品费用’十万!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贵?这真的是必须的吗?而且…”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和不平:“为什么陆小柒可以免费,甚至连这十万的保健品费都不用出?而我,不仅需要贷款支付基础费用,还要额外承担这天价保健品?这公平吗?!”
教导主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无奈:“苏琳同学,你不要激动。陆小柒同学的情况是女神族特派教练特别推荐的,属于特例,我们学校也无法干涉。至于这个保健品,‘琼浆玉液’,是星际运动会组委会推荐的顶级营养品,旨在帮助运动员突破极限,用了它,取得好成绩的几率会大大增加。这笔投资,是为了你的前途啊。”
“前途?”苏琳苦笑,十万块,加上贷款利息,那沉甸甸的压力几乎让她窒息。她不禁想到,那所谓的“琼浆玉液”,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又是由何而来?为何能昂贵至此?
她并不知道,此刻在医院里,另一位曾经骄傲的女性,正为了生存和渺茫的翻盘希望,被迫成为了那昂贵“琼浆”的源头,在资本的链条最底端,承受着身体与尊严的双重剥削。
文明的融合的光鲜表象之下,暗流涌动,不同的个体,在不同的棋盘上,都正在成为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