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可能！”
“怎么会？”
“……”
门口的一众供应商，全都表示难以置信。
王德良更是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大声道：
“就你们那手机，之前又不是没在网上卖过，根本无人问津，怎么会突然卖爆？
你们不会以为，随便编造一个手机热卖的消息，就能把我们糊弄过去吧？”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江晟，眼中有鄙夷，有恼怒，还有一丝几乎细不可察的——
希冀！
除了王德良，这些人其实谁都不愿意看到金橘倒掉。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一方面，他们不希望金橘倒掉，因为金橘倒掉后，自己不仅有可能收不回货款，还会少一家采购商，以后生意更难做。
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金橘真的倒掉，会让自己垫付的货款打水漂，而不得不来讨要货款。
但这种举动，本身就是对金橘的伤害，甚至有可能，成为金橘倒闭的导火索。
说不定，本来金橘还能支撑下去，现在被他们一挤兑……
嚯，不死也死了！
所以，如果有可能，他们还是更愿意金橘的手机能卖出去，然后货款顺利收回，生意照常做。
对于供应商的微妙心理，江晟并不关注，也无暇关注。
在确认吴总监说的“爆了”，是金橘G2在网上卖爆了之后，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开自家旗舰店后台。
然后，看着上面不断飙涨的订单量……
呆了！
他想过，系统给的业绩卡可能有用，但没想到，效果会来得这么迅猛有力。
简直是立竿见影！
明明在下楼前，他还专门看过后台，没有发现异常。
从出办公室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新增订单已经超过一千，达到1121单。
不，现在已经是1123单。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上面又增加了两单。
“发生什么了？”
江晟满是疑惑，不知道系统是如何做到的。
然而，他的表情落在王德良眼中，却成了某种佐证。
只见这胖子哈哈笑道：“不是吧，什么消息，连你自己都不信？不会是编得太厉害了吧？”
说着，他探头向江晟的手机一瞧，然后撇嘴：
“1153单而已，人家首销动不动十万百万，你总共才卖了一千多单，也好意思说爆了。
看样子，你们手机真的是没人要，连这么点销量，都好意思说爆单。”
这家伙，是把新增订单当成总单量了。
闻言，江晟并未急于解释，而是等了等，等到其他供应商也都聚拢过来，才举起手机，道：
“你再看看，现在有多少？”
王德良看了一眼，有些漫不经心道：“1336而已，只增加了……83……等等！”
说着说着，这胖子终于意识到不对：“怎么可能？只这么一小会工夫，就增加了83单？”
相比于某些品牌，动辄十万部手机开售即秒，需要加钱才能买到的盛况，两分钟才卖出83单，无疑是弟中弟。
但这要看和谁比。
要知道，之前的金橘，卖一星期都卖不出83台。
两分钟83台，一小时就是2490台，一天台。
总共10万库存，要不了两天就能全部售罄！
虽然，实际的销售不是玩数字游戏，有些时段销量高，有些时段销量低，甚至没有销量。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往往越到后面，销量越低。
但这都不足以改变金橘G2正在热销的事实。
或许，两天不能将10万台手机售罄，可一星期，一个月呢？
只要G2能卖出去，就不用担心金橘没钱结清货款。
意识到这一点后，大多数供应商眼神都变得清澈，脸上还有些讪讪，似乎想说些什么。
唯独王胖子，不知为何，对金橘有种莫名的敌意，依然不相信自己眼前，不断跳动的数字：
“江晟，你这个后台，不会是为了骗我们，而提前伪造的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去我们的猫淘旗舰店下单，看看会不会在这个后台显示？”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当即有两人用自己手机下单，然后出现在江晟展示的后台。
“不可能！不可能！”
王德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明这些人都是他召集过来的，却怀疑两人与金橘串通，非要自己也下单试试。
然后……
当场自闭。
江晟可能骗他，被自己召集过来的人，也可能骗他，但握在手里的手机，却不可能骗他。
金橘手机，真的卖出去了，而且卖得好像还不错。
且不管王德良内心，遭遇了如何重创，只说其他供应商，在意识到金橘手机真的开始热销后，纷纷出言示好：
“误会，误会，江总，不是我们有意来捣乱，实在是外面突然冒出各种传言，把我们误导了！”
“是呀，真是对不住，江总！这事怪我们，误信谣言，还请江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
“不知江总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附近找个酒楼，摆一桌酒作为赔罪！”
“那个……货款的事好说。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金橘，还要备多少货？请江总多多关照。”
“……”
这些人，一个个的，姿态要多低有多低，与之前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人，不要脸地把自己儿子和女儿拉出来做陪衬，口口声声说自己孩子有多纨绔，然后把江晟夸成别人家的孩子。
江晟无语。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被这些人一夸，说不定当场就飘飘欲仙，忘乎所以。
可惜，在这具22岁的身体里，藏着的却是一个40岁灵魂，对这些示好和吹捧，早已有足够的抵抗力。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会记到小本本上。
但凡有哪一个，能被其他供应商代替，他会毫不犹豫将其换掉。
这不是私怨，而是单纯的出于商业考虑。
毕竟，谁都不愿意要一群，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跑来讨要货款的劣质供应商。
当然，相比于他们，更让江晟感到厌恶，并且迫不及待，想将其踢出供应链的，是王德良。
“王胖子，后台你看了，订单也验证了，还不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至于货款，你放心，该给你的货款，到账期后，一定会给你，绝不会少你一分一毫！”
江晟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让保安，将王德良赶出去。
他现在只想知道，网上那些顾客，是怎么被吸引过来，并愿意下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