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顺治帝又想起了离京那天,紫禁城被薄雾笼罩,若隐若现。金銮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沾满露水,初升阳光下闪着微光。
他身着龙袍,头戴冠冕站在殿前,目光深邃望向远方。身后是孝庄太后和大臣们,气氛肃穆凝重。
“皇上,此行盛京祭祖,务必小心谨慎。索尼病逝,朝中局势不稳,苏克萨哈又被鳌拜诬陷,恐有变数。”孝庄太后低声叮嘱,眼中满是忧虑。
顺治帝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坚定:“母后放心,儿臣已安排妥当。阿尔津会留在京城,监视鳌拜。”
孝庄太后点头,看向一旁的阿尔津。阿尔津戎装佩刀,神情肃穆。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臣定不负皇上所托,誓死守护京城安宁。”
顺治帝伸手扶起他,拍了拍肩膀:“阿尔津,朕信你。”
仪仗队缓缓启程,顺治帝登上龙辇,帘幕垂下遮住面容。车队穿过午门,驶向盛京。百姓跪在道路两旁,目送天子离去。
紫禁城内,阿尔津站在城楼上,看着车队消失。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副将说:“传令下去,加强禁军巡逻,尤其是鳌拜府邸附近,严密监视。”
副将拱手领命:“是,将军!”
鳌拜府邸内,一名心腹快步走入内室:“大人,皇上已经出发了。”
鳌拜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玉扳指,嘴角冷笑:“好啊,这下朝中无人,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可是,阿尔津还在京城,他手握禁军,不好对付。”心腹担忧。
鳌拜冷哼:“区区一个阿尔津,不足为虑。苏克萨哈已被镇住,接下来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紫禁城,眼中狠厉:“传令下去,召集人手,准备行动。”
夜色渐浓,京城街道安静得出奇。阿尔津在禁军大营听探子汇报。
“将军,鳌拜府中今晚频繁有人出入,似乎在密谋什么。”
阿尔津眉头紧锁:“继续监视,一有异动立刻禀报。”
他心中不安,鳌拜老谋深算,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必须抢先掌握主动权。
“来人!”阿尔津高声喊道。
侍卫快步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传我命令,禁军全体戒备,随时准备出动!”
盛京郊外,顺治帝车队在驿站暂歇。他站在窗前望着繁星,思绪万千。索尼的死、苏克萨哈被诬陷、鳌拜野心……让他倍感压力。
“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贴身太监轻声提醒。
顺治帝摇头:“朕睡不着。你去把地图拿来。”
太监连忙取来地图铺在桌上。顺治帝凝视地图上的京城方位,手指轻敲桌面。
“阿尔津,希望你能撑到朕回来。”
黎明前夕,一队黑衣人悄然接近禁军大营。他们行动敏捷,显然是死士。
“什么人!”哨兵发现异常,大声喝问。
回答的是一支冷箭。哨兵倒地,警报声响彻大营。
“敌袭!敌袭!”
阿尔津惊醒,迅速披甲执刀冲出。营地一片混乱,火光冲天,喊杀四起。
“不要乱!列阵迎敌!”阿尔津厉声喝道。
禁军士兵迅速集结成防御阵型。黑衣人攻势凶猛,但在禁军面前一时难以突破。
阿尔津站在阵前,目光如炬。他认出几名黑衣人是鳌拜府上侍卫。
“果然是他!”阿尔津咬牙,“传令全力反击,务必活捉几人作证据!”
战斗持续到天亮,黑衣人死伤惨重,仓皇撤退。禁军付出代价,但俘虏了几名敌人。
阿尔津走到俘虏面前,冷声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俘虏低头不语。
“不说是吧?”阿尔津冷笑,“带下去,严加审问!”
鳌拜府中,一名侍卫狼狈跑进来跪下:“大人,行动失败了。”
鳌拜脸色阴沉:“废物!连个阿尔津都对付不了!”
“大人,禁军早有防备,我们的人损失惨重,还被抓了几个活的……”
鳌拜猛地拍桌子:“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传令加强府中戒备,所有人不得外出。派人联系盛京眼线,掌握皇上一举一动!”
侍卫领命而去,鳌拜独自坐在昏暗房间,眼中阴冷。
“阿尔津,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哼,咱们走着瞧!”
盛京,顺治帝祭祖完毕在行宫休息。一名侍卫匆匆进来跪下:“皇上,京城急报!”
顺治帝接过密信,脸色骤变:“鳌拜果然动手了!”
他沉思片刻下令:“传朕旨意,即刻启程回京!”
身旁大臣劝道:“皇上,路途遥远,是否再休息一晚?”
顺治帝摇头:“京城局势危急,刻不容缓。传令轻装简行,全速返回!”
夜色中,顺治帝车队疾驰回京。他焦急万分,只盼尽快赶回。
车队一路疾驰,马蹄声在寂静夜色中格外清晰。顺治帝坐在车内,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不断扫过窗外,像是要穿透黑暗看到京城的景象。
“驾!”车夫扬鞭催马,马匹嘶鸣着加快速度。风从车窗缝隙灌入,带着凉意,却无法平复顺治帝内心的焦躁。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阿尔津正在审问俘虏。他坐在简陋的木椅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得像刀。“说,鳌拜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俘虏瑟缩着身子,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就是让我们去扰乱禁军。”
阿尔津冷笑一声,站起身绕到俘虏身后。“你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你们训练有素,不是随便一伙蟊贼。若不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俘虏浑身一震,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具体计划真不知道。”
阿尔津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一脚踢翻椅子。“拖下去,用刑!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他的语气里满是愤怒与决绝。
副将有些犹豫。“将军,会不会太……”
“不必多言!”阿尔津打断他,“现在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仁慈。鳌拜敢动手,就别怪我们心狠!”
另一边,鳌拜在府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他的眉头紧锁,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门口,等待消息。桌上的茶早已凉透,他却一口未动。
“废物!一群废物!”他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桌子上,杯子应声而碎。“这么多人,连个小小的禁军大营都攻不下,要你们何用!”
门外的侍从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默默听着里面的咆哮。鳌拜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派人再去打探消息,顺便查查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牵制禁军。”
侍从小心翼翼地应声,然后快速离开。鳌拜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顺治小儿,你以为这样就能压住我?等着吧,等你回京,看我怎么收拾你!”
禁军大营这边,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终于从俘虏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阿尔津听完属下的汇报,脸色更加阴沉。
“也就是说,鳌拜不仅想扰乱禁军,还想趁机控制部分城门?”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副将点头。“是的,将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制造混乱,然后浑水摸鱼。”
阿尔津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不能让他们得逞。传令下去,各城门加派兵力,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另外,派人秘密联络几位忠于皇上的大臣,让他们做好准备。”
“将军,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副将有些担忧。
“顾不得那么多了。”阿尔津果断地说,“现在形势危急,我们必须抢在鳌拜前面布局。否则等皇上回来,一切都晚了。”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京城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街道上巡逻的禁军明显增多,百姓们纷纷关门闭户,生怕惹祸上身。而鳌拜的府邸则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暗流涌动。
顺治帝的车队日夜兼程,几乎没有停歇。车内的顺治帝双眼布满血丝,但他依旧强撑着精神查看地图和情报。每一份来自京城的消息都让他心头一紧,却又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上,前方驿站已备好热食,请您稍作休息。”侍卫恭敬地禀报。
顺治帝摆摆手。“不用了,继续赶路。告诉将士们,谁要是觉得累,可以换班休息,但车队不能停!”
侍卫无奈,只得遵命。车队再次启动,车轮滚滚,卷起一路尘土。顺治帝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鳌拜彻底失控之前回到京城!
时间一点点过去,京城的局势也在不断变化。阿尔津一方面加紧防守,一方面积极寻找反击的机会。而鳌拜则如同困兽一般,在府中谋划着下一步行动。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顺治帝的车队出现在京城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阳洒在龙辇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守城的禁军远远看到车队,立刻打开城门迎接。
“皇上回来了!”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京城,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转变。忠于皇上的大臣们纷纷走出家门,前往皇宫迎接圣驾。
而此时的鳌拜,正站在自家屋顶,遥望着远处的车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握着栏杆的手却因为用力而发白。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不甘与愤怒。“不过,这还没结束。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认输!”
顺治帝刚进入皇宫,便召见了阿尔津和其他重要大臣。他坐在龙椅上,神色疲惫但目光坚定。
“朕不在的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他开口说道,声音虽低却带着威严。“鳌拜胆敢造次,便是藐视皇权。今日起,全面清查他的党羽,绝不姑息!”
阿尔井单膝跪地,郑重承诺。“臣定竭尽全力,助皇上肃清朝堂!”
会议结束后,一场针对鳌拜的风暴正式拉开帷幕。京城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顺治帝回到御书房,长舒一口气。连续几天的奔波让他身心俱疲,可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那是鳌拜的重要党羽。
“来人,把这些名单交给阿尔津,按图索骥,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吩咐道,语气中透着坚定。
侍卫接过名单,匆匆离去。顺治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浮现索尼临终前的画面,以及苏克萨哈被诬陷时的无助眼神。他拳头渐渐攥紧,指甲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同一时间,阿尔津接到名单后,立刻展开行动。他带领精锐禁军,直奔鳌拜党羽的府邸。一路上,他面无表情,但内心波澜起伏。多年的忠诚与信念在此刻化为力量,驱使他向前。
“将军,到了。”副将低声提醒。
阿尔津睁开眼,跳下马背。“包围这里,不要放走一个人!”
禁军迅速行动,将目标府邸团团围住。屋内的人察觉到动静,试图反抗,却被轻易制服。阿尔津走进大堂,看着被捆绑的犯人,冷冷一笑。
“你们以为跟着鳌拜就能飞黄腾达?现在,为他陪葬吧!”
抓捕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短短半天,大部分党羽都被抓获。消息传到鳌拜耳中,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颤抖。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
身边的侍从战战兢兢,不敢说话。鳌拜忽然站起身,眼神变得疯狂。“既然如此,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他掏出一把匕首,径直朝门口走去。然而,还未踏出几步,就被侍从拦住。
“大人,不可冲动啊!”
鳌拜挣脱不开,怒吼道:“放开我!与其被他们羞辱至死,不如自行了断!”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阿尔津率人破门而入,见到鳌拜手持匕首,不禁皱眉。
“鳌拜,你已是瓮中之鳖,何必再做无谓挣扎?”
鳌拜仰天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悲凉。“顺治小儿,你以为赢了吗?我鳌拜就算死,也要让你寝食难安!”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匕首刺向自己。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众人惊呼,阿尔津快步上前,却发现为时已晚。
鳌拜倒在地上,气息奄奄。他用最后的力气看向阿尔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替我……告诉皇上……游戏……才刚开始……”
说完,他的头无力地垂下。阿尔津愣在原地,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让人处理现场,随后赶往皇宫复命。
顺治帝听完汇报,沉默良久。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天空。
“虽扳倒了鳌拜,但他的余毒仍在。朕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彻底清除隐患。”
阿尔津点头。“臣明白。接下来,臣会继续追查其余党羽,确保万无一失。”
顺治帝转过身,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辛苦你了,阿尔津。朕相信,有你在,这片江山定能稳固如初。”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紫禁城上,仿佛为这座古老的宫殿披上一层神圣的光辉。而在这光辉之下,隐藏的暗流仍需时间才能完全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