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天瑶山庄,像是被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庭院里的紫藤萝开得正盛,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从廊架上垂落,像流动的紫水晶瀑布,风一吹,花瓣便簌簌飘落,落在青石桌上、姑娘们的发梢间,还带着清甜的香气;墙角的蔷薇也不甘示弱,粉的、红的、白的花朵挤挤挨挨,将院墙装点得像一幅鲜活的油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草木的湿润气息,混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连心神都变得澄澈起来。
小雨、冰瑶、灵灵、蒋少絮、小婉、柳茹、慕娇娇、艾图图八位姑娘,早早便围在了庭院中央的青石桌旁。青石桌被擦得一尘不染,桌面上摆着一个特制的楠木托盘,托盘里铺着厚厚的白色绒布,绒布上整整齐齐卧着十三枚黑魔鹰卵——这是她们前阵子深入黑魔山谷探险时,从废弃的鹰巢里小心翼翼带回的宝贝,如今终于到了即将破壳的时刻。
姑娘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在鹰卵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里面沉睡的小生命。灵灵干脆搬了个小马扎,把相机架在桌上,镜头对准托盘,手指悬在快门上,随时准备记录下第一个破壳的瞬间;小雨则趴在桌沿,两只小手撑着下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鹰卵,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轻轻颤动;冰瑶站在小雨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护在桌沿旁,生怕小姑娘激动之下碰倒了托盘,她的目光落在鹰卵上,清冷的眼眸里也染了几分期待。
再看那十三枚黑魔鹰卵,每一枚都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蛋壳呈深邃的墨黑色,像是用最上等的黑曜石打磨而成,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暗光,摸上去却不是石头的冰凉,而是带着一丝温润的质感。更神奇的是,蛋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银灰色纹路,这些纹路蜿蜒交错,有的像展开的羽翼,有的像缠绕的藤蔓,还有的像天空中的流云,凑得近了,还能隐约看到纹路下有微弱的光影在缓缓流动,像跳动的萤火,那是雏鹰在蛋壳里活动的征兆,也是破壳的信号。
“你们快看!左边第三枚的纹路亮了!亮得更明显了!”灵灵突然压低声音惊呼,手指激动地指着托盘左侧,声音里还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颤抖。众人立刻凑得更近了些,连原本双手抱胸、带着几分傲气的慕娇娇,也忍不住往前挪了挪脚步——果然,那枚鹰卵上的银灰色纹路,正从之前的黯淡变得明亮起来,像通电的银丝般,顺着蛋壳表面一点点蔓延,连带着深墨色的蛋壳都透出了一层淡淡的微光,能模糊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影子在轻轻蠕动,时而蜷缩,时而伸展,像是在积蓄力量。
小雨看得眼睛都亮了,软乎乎的声音里满是期待:“它是不是要出来啦?它会不会像奶奶家的小鸡一样,用小嘴巴一点点啄壳呀?”说着,她还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发亮的鹰卵,只觉得蛋壳比刚才摸的时候温度高了不少,带着一丝温热,像揣在怀里的暖手宝。
“应该是快了。”冰瑶轻声回应,目光落在那枚鹰卵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推测,“黑魔鹰属于高阶猛禽,虽然现在还是雏鹰,但破壳时的力量应该比普通鸟类强很多。蛋壳上的这些银灰色纹路,可能不只是装饰,而是它们用来传递气息、软化蛋壳的‘通道’,这样雏鹰破壳时会更省力。”
冰瑶的话音刚落,就听“咔”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左边第五枚鹰卵的顶端,突然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缝隙大约只有指甲盖那么宽,却像一道希望的光,从缝隙中透出一点淡淡的金色光芒,像破晓时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又耀眼。
“裂了!裂了!真的裂开了!我就说快了吧!”小婉兴奋地拍手,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染上了胭脂。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伸手去摸那道裂缝,却被身旁的柳茹轻轻拉住了手腕。柳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小婉别急,雏鹰破壳需要时间,也需要自己努力。我们要是现在碰它,不仅可能会弄伤雏鹰,还可能让它失去破壳的勇气,得让它自己慢慢出来才行。”
小婉听了,立刻乖乖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只是目光依旧紧紧黏在那道裂缝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蒋少絮则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她专门用来记录异兽习性的,封面上还贴着黑魔鹰的素描图。她快速翻到对应的页面,一边对照着鹰卵的变化一边轻声说道:“《异兽图鉴》里记载,黑魔鹰雏鹰破壳前,会先通过蛋壳上的纹路释放气息,让蛋壳温度升高、质地变软,然后用喙部反复撞击蛋壳最薄弱的地方,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才能完全破壳而出。”
蒋少絮的话音刚落,又有三枚鹰卵接连发出“咔咔”的轻响。先是右边第二枚,接着是中间第七枚,然后是左边第一枚,每一枚鹰卵的顶端或侧面,都裂开了大小不一的缝隙,有的缝隙里透出金色的光,有的透出银色的光,还有的能看到里面黑色的绒毛尖儿。蛋壳里的光影蠕动得也更明显了,偶尔还能听到蛋壳里传来细微的“唧唧”声,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像刚出生的小猫在叫,却带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那是雏鹰在呼唤同伴,也是在为自己加油。
“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挺有默契,连破壳都要一起,像约定好了似的。”慕娇娇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丝笑意,语气也比平时软了几分。她平时总是带着点距离感,此刻面对这些即将诞生的小生命,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温柔。
艾图图则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毯子,毯子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花朵图案,摸上去软软的、暖暖的。她把毯子铺在旁边的石凳上,小声说:“等它们出来了,身上肯定湿漉漉的,会冷。我提前准备了这个暖和的小毯子,到时候可以给它们当小窝,让它们挤在一起取暖。”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在呵护稀有的珍宝,连动作都格外轻柔。
灵灵的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她一会儿调整角度拍裂开的蛋壳,一会儿聚焦在蛋壳里蠕动的影子,一会儿又抓拍姑娘们兴奋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我要把它们破壳的过程都拍下来,还要录视频,以后做成一个小纪录片,名字就叫《黑魔雏鹰的诞生》,肯定特别有意思!你们快看这枚最先裂开的,裂缝已经扩大到拇指宽了,里面都能看到小雏鹰的绒毛了!”
众人顺着灵灵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枚最先裂开的鹰卵,裂缝已经从指甲盖宽扩大到了拇指宽,从裂缝中露出一小撮黑色的绒毛,绒毛软软的、细细的,像黑色的棉絮,又像天上的乌云被揉成了丝,随着雏鹰的动作轻轻晃动,时而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时而又贴回蛋壳上。
小雨看得心都要化了,她轻轻趴在桌沿上,对着那枚鹰卵小声说:“小鹰小鹰,你加油呀,我们都在等你出来呢!等你出来了,我给你带甜甜的浆果,还有软软的面包屑好不好?”
仿佛是真的听到了小雨的鼓励,那枚鹰卵里的雏鹰突然用力撞了一下蛋壳,“啪”的一声,比刚才更响的声音传来——蛋壳顶端掉下来一小块碎片,露出了雏鹰的小脑袋!那小小的脑袋只有乒乓球那么大,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绒毛,绒毛还带着点湿润,贴在脑袋上,像刚洗过澡的小猫;一双金色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像两颗半睁的星星;喙部是淡灰色的,尖尖的,却不是成年黑魔鹰的锋利,而是带着点圆润的可爱,还沾着一点蛋壳的碎屑,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出来了!出来了!小鹰的脑袋出来了!”众人都激动地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只露出脑袋的雏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见小雏鹰晃了晃脑袋,似乎在适应外面的光线,然后又用力蹬了蹬腿,翅膀也在蛋壳里微微扑扇着,一点点将裂缝撑得更大。
过了大约一刻钟,小雏鹰终于完全从蛋壳里钻了出来。它的身体比小雨的手掌还要小,整个身子缩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煤球,翅膀还没完全展开,只能微微扑扇着,黑色的绒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却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它刚站稳脚步,就朝着旁边另一枚正在破壳的鹰卵“唧唧”叫了两声,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鼓励同伴;而那枚鹰卵里的雏鹰也立刻回应了一声,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活力,仿佛在说“我马上就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越来越多的雏鹰从蛋壳里钻了出来。有的雏鹰力气大,只用了一刻钟就完全破壳,出来后还能踉踉跄跄地在托盘里走两步;有的雏鹰则稍微慢些,需要反复撞击蛋壳,甚至还要借助同伴的叫声鼓励,才能一点点钻出蛋壳,出来后就乖乖地缩在同伴身边,像个害羞的小宝贝。
最终,十三枚鹰卵全部成功破壳,十三只小雏鹰挤在铺着绒布的托盘里,小小的身子挨在一起,有的在低头梳理自己湿漉漉的绒毛,用小喙一点点啄掉上面的蛋壳碎屑;有的在互相蹭着脑袋,像是在交流;还有的则好奇地抬起头,用半睁的金色眼睛看着围在周围的姑娘们,眼神里满是懵懂,偶尔还会发出“唧唧”的轻响,像是在表达好奇。
阳光透过紫藤萝的缝隙,洒在小雏鹰身上,给它们黑色的绒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这些小小的生命看起来更加鲜活。小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一只最安静的小雏鹰,这只小雏鹰没有躲闪,反而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毛茸茸的触感传来,暖暖的、软软的,像抱着一团温热的棉花,让小雨的心都要融化了。
“它好乖呀!它一点都不怕我!”小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里满是欢喜。
冰瑶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蒋少絮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雏鹰破壳后的状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雏鹰的“唧唧”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特别的乐曲;灵灵还在不停地拍照,相机里已经存满了小雏鹰的各种萌态——有的在伸懒腰,有的在互相依偎,有的在好奇地啄绒布;小婉、柳茹、慕娇娇、艾图图则围在托盘旁,小声讨论着该给小雏鹰准备什么食物,该怎么搭建更舒服的窝,要不要在窝里铺点柔软的干草,要不要找个温暖的地方放置窝巢。
庭院里的紫藤萝依旧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风轻轻吹过,带着春日的温暖,将花瓣吹落在托盘里、小雏鹰的身上,像撒了一层紫色的雪花。十三只黑魔雏鹰的叫声此起彼伏,软软的、糯糯的,像一首轻快的歌谣,而围在它们身边的八位姑娘,眼神里都充满了温柔与期待——她们知道,这些小生命的诞生,不仅是一次奇妙的自然见证,更是未来探险路上,新的伙伴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