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星月小筑”临街的玻璃窗,在打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菱形影子,光线柔和得如同上好的丝绸。店内的壁炉早已熄灭,只剩下炉膛里残留的木炭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柴香与刚烤好的面包香气,原本该是小镇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叶天刚帮小雨把二楼三间客房的被褥晾晒好,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角还带着阳光的温度,正准备下楼帮老者清洗刚采购回来的草莓,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响——那声音不像是餐具掉落,更像是重物砸在地板上的钝响,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他心中一紧,脚步瞬间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冲下楼。刚拐过楼梯口的转角,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酒店老板,那个早上还笑着给他们炖牛肉汤的老者,此刻正倒在柜台旁的地板上。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围裙,此刻被一大片刺目的猩红浸透,胸口插着一把熟悉的银色短刃——那刀刃的样式、刀柄上的狼头纹路,分明就是歹狼公会那三人腰间佩戴的武器。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顺着地板的木纹蜿蜒蔓延,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连旁边散落的记账本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字迹模糊得再也看不清。
老者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着青紫,看到冲下来的叶天,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急切与担忧。他用尽全力,撑着柜台的边缘缓缓挪动身体,每一次抬手都带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脚刚落地,就留下一个深色的血脚印,一步、两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耗尽生命。“小……小伙子,快……快跑……他们……他们是坏人,有……有埋伏……”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嘴角溢出的鲜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警告传递出去。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晃了晃,重重地靠在柜台上,再也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三道黑色身影从后厨的方向走了出来,鞋底踩在血渍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打破了店内的死寂。为首的疤脸男人手中把玩着另一把染血的短刃,刀刃上的血迹还在不断滴落,“嗒、嗒”地砸在地板上,像是在为这场杀戮伴奏。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狰狞:“这老头还挺坚强的嘛,中了一刀居然没有一下子死掉,倒是比我想象中耐活。本来还想留着他问点关于泰坦的消息,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
他身后的寸头男人走上前,穿着黑色皮靴的脚轻轻踢了踢老者的身体,动作轻蔑得像是在踢一块没用的石头:“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在厨房偷偷摸手机发消息,还想报警抓我们?真以为这偏僻小镇的警察能救你?真是自不量力!”他说话时,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反射着阳光,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旁边的低头男人则一直沉默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却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瞟向楼梯口——那里,小雨正扶着栏杆,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嘴唇哆嗦着,却因为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天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的眼底瞬间爆发,周身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阳光都像是失去了温度。他缓缓走到老者身边,蹲下身时动作轻得如同怕惊扰了对方,轻轻将老者的上半身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老者的身体很轻,却带着令人心碎的冰冷,叶天的指尖触到他的围裙,满是粘稠的血渍。“大叔,你撑住,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疤脸男人将目光从老者的尸体上移开,落在叶天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他沾着血渍的袖口、紧绷的下颌线,又瞥了一眼楼梯口的小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往前走了两步,短刃在指尖转了个圈,语气带着戏谑:“小子,别光顾着关心一个死人了,还是想想你们自己想怎么样死吧。是想被我一刀刺穿心脏,还是让我的手下慢慢折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小雨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话语里充满了侮辱:“不过你身边的女孩倒是不错,长得清秀,皮肤也白。要是她能好好伺候我们哥几个,把我们哄开心了,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让你死个痛快,少受点罪,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叶天心中积压的怒火。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汹涌而出,周身的暗影之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动,空气中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黑色丝线在缠绕。不等疤脸男人反应过来,叶天的指尖已经凝聚起一缕极细的暗影之力——那力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能撕裂一切的锋利,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进寸头男人的体内。
寸头男人正想附和疤脸男人的话,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在同时切割他的内脏,疼得他瞬间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口中不断溢出暗红色的鲜血,溅落在地板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仿佛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下一秒,他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七窍中同时流出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只有手指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疤脸男人和低头男人都愣住了,两人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完全没看清叶天是怎么出手的,甚至没看到任何能量波动,自己的同伴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低头男人最先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刃,刀刃对着叶天,双手却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敢杀我们歹狼公会的人,你死定了!”他一边喊着,一边慢慢往后退,想要和叶天拉开距离。
叶天眼神一冷,周身的暗影之力瞬间暴涨,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一缕暗影之力如同闪电般从指尖射出,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直接穿透了低头男人的心脏。低头男人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短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店内显得格外刺耳。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鲜血正从洞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黑色劲装。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嘴唇动了动,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随后便轰然倒地,身体砸在地板上,溅起一片血花。
短短不到十秒,两个手下就相继死亡。疤脸男人这才彻底意识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外套、看似只是酒店帮工的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中的短刃再也握不稳,“嗒”地掉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看着叶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叶天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疤脸男人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周身的暗影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在他身后形成淡淡的黑色雾气。他看着疤脸男人恐惧到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寒冬的寒风:“我给你一天时间,让你去寻求帮助。你可以去找你的上司,去找歹狼公会的会长,去找任何你觉得能打败我的人。只要他们能杀了我,那么你也就得救了。”
疤脸男人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求生的希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血渍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不断向叶天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声音带着哭腔:“多谢……多谢大人饶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叫人!我一定把公会最强的高手都叫来,绝不会让您失望!”说完,他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连掉在地上的短刃都顾不上捡,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生怕叶天反悔。
叶天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眼中的杀意渐渐收敛,却依旧带着一丝冷冽的寒意。他转过身,快步走到楼梯口,轻轻扶住小雨的肩膀——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中满是恐惧的泪水。“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
小雨点了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她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了看倒在柜台旁的老者,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叶天哥哥,大叔他……他还有救吗?我们……我们能不能救救他?”
叶天沉默着走到老者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探了探他的鼻息——那里早已没了呼吸,身体也开始渐渐变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小心翼翼地将老者的眼睛合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放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一定会让歹狼公会的所有人付出代价,为大叔报仇,绝不会让他白白死去。”
说完,叶天站起身,目光望向窗外——疤脸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小镇的拐角,而远处的山林中,似乎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他知道,疤脸男人肯定会去搬救兵,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借着这个机会,引出歹狼公会的高层,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既能为老者报仇,又能顺着他们的线索找到泰坦巨人的藏身之处。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玻璃窗的光线变得愈发柔和,却再也暖不透店内的冰冷。地上的血迹还在蔓延,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杀戮的残酷。叶天握紧了拳头,指尖的暗影之力微微涌动——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的复仇与追踪,绝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