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林锋的行动悄无声息，像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发力，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完美地控制着身体与冰冷金属管道的接触，避免发出任何可能暴露的声响。
就在这时，微型耳机里传来袁朗的声音，穿透了微弱的电流噪音。
『林锋，活着回来。』
林锋前进的动作停滞了千分之一秒。
他听见了。
这四个字，不是命令，也不是祝福，而是一种托付。袁朗把他和高城、成才，以及所有科学家的命，都托付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活着回来，意味着任务必须成功。
他没有回应，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他只是伸出手，默默关闭了耳机的接收频道，将自己彻底投入到一片孤寂之中。
现在，他不需要战友的声音，那会成为他的软肋。他需要成为一把刀，一把精准、冷酷、能刺穿一切防御的手术刀。
在他切断联系的瞬间，一道幽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是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警告：宿主已进入S级危险区域，独立作战模式启动。』
『临时主线任务已生成：弑神行动！』
『任务简介：龙战，代号『龙王』，曾经的兵中之神。而你，将成为终结神话的人。孤身潜入其心脏地带，在绝对的劣势下，为你的战友撕开一道黎明。』
『核心目标：摧毁地下三层中央电源枢纽。』
『行动时限：9分59秒。』
『任务奖励：解锁系统第三阶段权限，S级技能『暗影潜行』。』
『失败后果：你，以及你身后所有人，将被黑暗吞噬。』
林锋的目光在『失败后果』那一行字上停留了一秒。
系统没有用『抹杀』这种冰冷的词汇，而是用了更具压迫感的描述。它很清楚，对于一个士兵来说，什么才是最沉重的惩罚。
他已经抵达了计划中的第一个节点，一个垂直向下的维修通道。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复杂的管线如同蛛网，通向基地的腹地。
这里没有监控，却是听觉和震动感知的死角盲区。
他从战术背心上解下纤维绳，熟练地在承重钢梁上打了一个完美的双八字结，用力拽了拽，确认了牢固性。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那三个正在等待他信号的战友。
随即，他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渊般的冷静。
他翻身进入垂直通道，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向着深渊滑落。
地狱之门，已为他敞开。
通风管道内，林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拐角处，留下死一般的安静。
高城看着那个方向，捏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妈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锋这小子，他把最危险的活儿一个人全揽了！这叫什么事！老子是钢七连的连长，就算是临时的，也该是老子冲在最前面！让他一个兵去拼命，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等着？』
袁朗按住他准备起身的肩膀，力道很重。
『高城，冷静。』
『我怎么冷静？！』高城猛地回头，压低了声音怒吼，『下面是龙潭虎穴，那个龙战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林锋这是在走钢丝！不，他连钢丝都没有，他是在跳悬崖！』
『所以我们更要冷静。』袁朗的声音没有波澜，他直视着高城的眼睛，『林锋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是我们之中唯一有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对电源枢纽破坏的人。他的潜行能力，他的应变能力，都远在我们之上。』
『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去争论谁该当英雄。我们的任务，是救人，是相信我们的战友，是完美地执行他用命换来的那十秒钟！如果你现在冲动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让他所有的努力和冒险都白费！你懂吗？！』
高城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他当然懂，可懂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去冒死，是另一回事。
一直沉默的成才突然开口了。
『连长。』
高城和袁朗都看向他。
成才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痛苦，剩下的只有一种冰冷的专注。
『林锋走之前说的话，你忘了吗？』
他看着高城，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说，这是一个命令。在任务里，他就是指挥官。我们是兵，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又转向袁朗：『队长，我也是。我准备好了。龙战……他不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救出那些科学家，是完成任务，是不辜负林锋为我们创造的机会。』
高城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成才，又看了看袁朗，最后颓然地靠在了冰冷的管道壁上。
『我……知道了。』
袁朗松开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打出战术手语：『检查装备，确认突入位置，校对时间。三分钟，一秒都不能差。』
高城一把拉开枪栓，又猛地松开，让机簧发出『哗啦』一声脆响。金属的噪音在狭窄的管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他盯着管道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另外两人，『让他一个人去干最危险的活，我们三个在这儿像傻子一样等着。这算什么？钢七连的兵，没有让战友替自己去死的道理！』
袁朗正在慢条斯理地给手枪的弹匣里压着子弹，一颗，又一颗。他甚至没有看高城。
『收起你那套连队荣誉感，高城。这里是战场，不是训练场。最优解，就是唯一解。林锋去，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你去，是零。』
『你！』高城被噎了一下，怒火又窜了上来。
『队长说得对。』一直沉默的成才突然开口，他正在校准自己步枪上的瞄准镜，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现在不是争谁是英雄的时候。我们是钉子，林锋负责砸锤子，锤子落下的时候，我们必须钉在指定的位置上。』
高城看着成才，眼神复杂。他没想到，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这个曾经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兵。
『好，好！你们都有道理！』高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们再把计划过一遍。林锋说的十秒钟，到底怎么用？我可不想他用命换来的机会，被我们浪费掉。』
袁朗终于装好了弹匣，『咔哒』一声将其插入枪柄。
『很简单。』他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高城和成才，『十秒钟，分三步走。第一步，破门。我负责。从林锋得手，到警报响起，我们有五秒的黄金时间。我会用定向破门炸药，一秒钟之内，把这扇合金门炸开。』
他顿了顿，看向成才。
『第二步，压制。成才，门开的瞬间，你负责用枪榴弹清理掉我们左前方三十米和四十五米处的两个半开放式火力点。不需要确认战果，只需要三秒的火力覆盖，让他们抬不起头。有问题吗？』
『没有。』成才回答得干脆利落，『弹道我已经计算好了。』
袁朗最后看向高城。
『第三步，突刺。高城，从第六秒开始，到第十秒结束，这是属于你的时间。你什么都不用管，沿着我给你规划的路线，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人质所在的隔离区。记住，你的目标只有科学家，其他人，只要不挡你的路，一概无视。』
高城握紧了拳头。四秒钟，穿越可能存在的敌人防线，到达目标点。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路上有人拦我呢？』
『那就杀了他。』袁朗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成才会为你扫清主要威胁，剩下的，靠你自己。我们会在你身后，为你清理追兵，确保你不会被包饺子。』
高城沉默了。他看着袁朗，又看看成才，这两个曾经在他眼里一个是『老A』的精英，一个是『背叛者』，但现在，他们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从战术背心上摘下两枚烟雾弹和一枚闪光弹，检查着拉环。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里再没有一丝焦躁，只剩下钢铁般的意志，『捅他娘的！把龙战的老窝，给他掀个底朝天！』
袁朗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还有一分钟。检查通讯，同步时间。行动代号……就叫『钢七连』。』
高城和成才同时一震，看向袁朗。
袁朗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有问题吗？』
『没有！』高城和成才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
三人不再言语，只有金属装备轻微的碰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
Yuan Lang抬起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麦，电流的杂音一闪而逝。
『孤狼，最后确认。』
通讯频道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几秒钟后，林锋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晰得就像在他们身边，甚至还带着一丝风声。
『收到。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这边的风景不错，就是风有点大。』
高城一把抢过袁朗手边的备用通讯器，压低声音吼道：『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小子，听好了，这事要是搞砸了，我就是爬也要爬回七连的荣誉室，把你的名字从上面抠下来！』
频道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连长，别这么激动。血压高了对身体不好。』林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再说，七连的荣誉室里，我的名字旁边不还得刻上你的吗？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
『你！』高城被噎了一下，怒火又窜了上来，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硬邦邦的命令，『总之，你自己小心！别死了！』
一直沉默的成才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林锋耳中：『林锋，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单挑。』
林锋在那头顿了顿，随即笑了。
『行啊。等回去，让你三发子弹。』
『我不需要你让。』成才说。
『那就更好了。』
袁朗从高城手里拿回通讯器，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闲聊到此为止。同步时间。』
三块战术手表和林锋视野中的一个虚拟计时器，同时校准到了分秒不差。
『我们会准时到场。』袁朗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活着回来。』
『当然。』林锋回答，『我还等着回去喝庆功酒呢。通讯静默。』
频道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
狭小的空间内，三个人不再言语。高城检查着手里的步枪和弹匣，动作快而精准。成才闭上眼睛，像是在脑中模拟着即将到来的弹道。袁朗则盯着手腕上的战术手表。
秒针在表盘上无声地滑过，每一下，都像敲在三人的心上。
当秒针与分针重合的瞬间，袁朗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
基地顶层，数百米高的外墙上，一个黑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光滑的合金表面，狂风吹得他的作战服猎猎作响。
林锋单手扣在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里，稳住身形，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装置，贴在了面前的墙壁上。
装置中心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无声地旋转起来。
他耳边的系统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外层装甲切割中……预计三点七秒。友情提示，宿主，您现在的位置风速是每秒十五米，温度是零下五度，而且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掉下去的话，系统不负责收尸哦，最多帮你喊一句“自由落体真刺激”。』
林锋没有理会系统的废话，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装置。他的身体肌肉紧绷，对抗着高空的强风和低温。
三秒后，蓝光熄灭。
他伸出手指，在那块墙壁上轻轻一推，一块完美的圆形合金板被无声地取下，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通风管道入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一缩，如同游鱼般滑了进去。在他进入的瞬间，身后的圆形合金板被一只机械臂自动吸回，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洞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另一端的通风管道内，林锋的行动快得像一道影子。
他的大脑里，系统的声音正以一种欠揍的语气播报着。
『我说宿主啊，你这玩的也太大了点吧？下面那个叫龙战的家伙，根据我的初步扫描，身体改造程度超过了70%，神经反应速度是常人的五倍，肌肉密度是你的三倍。基本上，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战斗机器。你确定要一个人跟他硬碰硬？』
林锋没有理会，他的身体以一种反关节的角度，悄无声息地绕过一个红外线探测器。
『闭嘴。』他在心里回应，『给我最优路线，标出所有监控和感应器的位置。』
『得嘞！您瞧好吧！』系统的声音立刻变得谄媚起来，『最优路线已规划，附赠沿途红外线感应器、声音采集器、微波探测器实时分布图。前方三米，管道左侧壁面，有一个声音采集器，灵敏度极高，您呼吸声重点都能触发警报。』
『再往前五米，管道连接处有个压力感应板，踩上去方圆五十米的警报都得开联欢会。您老人家可得悠着点，千万别闪着腰。』
林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贴着右侧的管壁，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用手指和脚尖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甚至不敢去擦。
每一秒，都是煎熬。
每一寸，都可能是死亡。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在系统的辅助下，他甚至能“看”到那些无形的探测光束和感应范围。
整个管道系统，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布满死亡陷阱的迷宫。
而他，必须在三分钟内，毫发无伤地通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林锋终于从一个垂直的管道口，看到下方西北角的独立隔离间时，他手表上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的三十秒。
他停下动作，调整着呼吸，目光投向下方。
只看了一眼，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数倍。
那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房间。
整个隔离间是一个边长约十米的金属立方体，表面泛着金属的冷光。一层淡蓝色的、肉眼可见的能量薄膜笼罩着整个立方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能量护盾。
在隔离间的门口，站着四名守卫。
他们身上穿着的不是普通的作战服，而是沉重的外骨骼动力装甲。每一个都身高超过两米，如同四尊铁塔，将唯一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手中持有的武器，是林锋从未见过的型号，枪口闪烁着危险的能量光芒。
强攻？
别说他一个人，就算把整个老A拉过来，面对这种防御，恐怕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林锋的大脑飞速运转。
放弃原计划？不可能。
没有电源的混乱，袁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友情提示，宿主。根据能量波动分析，那个护盾的强度，足以抵挡RpG的正面轰击。门口那四位的动力装甲，你的匕首划上去，估计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我建议……咱们还是讨论一下撤退路线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林锋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金属门。
时间只剩下十秒。
九。
八。
就在林锋几乎要放弃，准备执行备用方案的瞬间，那扇金属门，突然从内部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但肩膀上却扛着上尉军衔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似乎是龙战的副官。
这是一个机会！
副官走到四名守卫面前，似乎在传达什么命令。
『将军有令，五分钟后对所有实验体进行记忆清洗，准备转移。』副官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林锋的耳中，『你们几个打起精神，这里是核心能源区，不能出任何岔子。』
一名动力甲守卫发出经过电子合成的声音：『明白！』
副官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是现在！
在副官与守卫交错，视线出现短暂死角的一刹那，林锋动了。
他从二十米高的通风口一跃而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身影在空中舒展，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名副官刚转过身，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里的战术匕首，无声地从他头盔与作战服的缝隙中刺入，精准地切断了他的颈椎。
副官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离他最近的一名动力甲守卫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沉重的头盔转向这边。
但太晚了。
林锋的身影已经贴了上来，他没有攻击坚固的装甲，而是用匕首的末端，狠狠地敲击在守卫膝盖后侧的液压管连接处。
“噗嗤”一声轻响。
高压液体喷涌而出，那名守卫的左腿瞬间失去动力，巨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下去。
另外三名守卫立刻反应过来，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
但林锋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他以跪倒的守卫为踏板，身体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翻转，躲开了两道射来的能量光束。
同时，他从腰间拔出两枚特制的电磁脉冲手雷，精准地丢在了另外两名守卫的脚下。
无声的电磁波纹扩散开来。
两名守卫身上的动力装甲火花四溅，瞬间宕机，变成了两座无法动弹的铁棺材。
最后一名守卫怒吼一声，放弃了射击，迈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钢铁拳头朝林锋砸来。
林锋不退反进，身体压低，在那巨大的拳头挥过头顶的瞬间，滑入对方的怀中。
他的手掌贴在了对方胸甲的核心能源位置。
掌心中，一枚高爆粘性炸弹被激活。
林锋一击得手，立刻抽身急退。
那名守卫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炸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下一秒，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
爆炸的威力被动力装甲厚重的胸甲吸收了大半，没有造成巨大的声响，但狂暴的能量却将内部的驾驶员撕成了碎片。
五个人。
从林锋跃下到解决最后一名守卫，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干净利落，如同教科书般的刺杀。
林锋没有片刻停留，他冲向那扇还未关闭的金属门，闪身进入。
就在他进入隔离间的最后一刻。
实验室的另一头，正背对着这边，观察着实验数据的龙战，毫无征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猛地回过头。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精准地射向了西北角那个独立的隔离间。
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警报，没有爆炸，甚至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
但龙战的眉头，却缓缓皱起。
两代兵王的目光，在这一刻，跨越了数百米的空间，无形地碰撞在了一起。
龙战抬起手腕，对着通讯器，用一种平静到令人胆寒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
『看来，有客人提前到场了。』
他顿了顿，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工作，看向他。
『启动『净化』程序。』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把实验室里所有的『耗材』，都处理掉。』
他口中的『耗材』，指的正是那些被关押在玻璃囚笼里的，每一个都堪称国宝的顶尖科学家！
一名负责实验的研究员脸色一变，急忙上前。
『将军！这些数据还没有备份完成！现在清除，我们所有的心血就……』
龙战缓缓转过头，看着那名研究员。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那名研究员却像是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样，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执行命令。』
龙战淡淡地说道。
『是……是！』
那名研究员连滚带爬地跑回控制台，双手颤抖着，输入了一连串的指令。
通风管道内。
通过林锋共享的音频，袁朗、高城和成才，清晰地听到了龙战下达的每一个字。
高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他要杀了所有人！』
袁朗的瞳孔也缩成了针尖大小。
林锋的计划，被瞬间打乱！
他们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能救出科学家的基础上。
可现在，屠杀指令已经下达！
净化程序一旦启动，一切都完了！
高城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就要从通风口冲下去。
『我跟他拼了！』
『等等！』
袁朗一把死死地拉住他，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微型耳机。
因为就在刚才，耳机里传来了一道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
那是林锋的声音。
『计划不变。』
『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