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不入,铜皮铁骨?”
对于自己的断刀,横飞一直都有着相当的自信。
断刀并非凡品,横飞的功力也不俗,竟是斩之不入,多少也有些意外。
僵直的手臂变得灵活有度,反手便抓向断刀刀身,好在横飞机警过人,应变够快,及时撤手,以刀背拍击白老头的胸口,趁势飘退数丈,拉开距离。
“白老头已成僵尸,还是难以用常理估量的那种,横组长,你自己小心。”
“屋里的事我需得看着,就有劳你帮忙拖一阵时间。”
无论是小木盒还是北厢小屋,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玩意儿,即便黑百都得小心应对,以防发生异变,实在也是腾不出手来帮忙。
“寻常的僵尸身上都有尸毒,阴损至极,横组长切勿让其近身。”
“尸毒入体,非同小可,比之于阴气还要难以驱除。”
无需黑百提醒,横飞也知道白老头的不好惹。
十根手指上又黑又尖的指甲,还冒着渗人的黑气,看着就很是唬人。
面对前所未见的敌手,横飞也不敢掉以轻心,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一柄断刀舞得虎虎生风,严阵以待。
且说北厢小屋内,得木盒之助,阴气的浓度已降低了足足六七成,再不是刚进来时那般云雾缭绕的景象。
端坐在高台上的那具人像,单看面容轮廓,与白老头倒是有七八分相近,只是整体要大了一圈不止。
源源不绝的阴气,似乎正是从这具人像内倾泻而出,这才将白家大宅如此好的合院变作一处森罗鬼蜮。
“蜡油浇筑,肉身不腐?”
“白老头的祖爷爷,到底因何暴毙,尸身又为什么不下葬,还得在此塑像?”
小木盒吸收阴气的速度越来越慢,外头包裹的黑色茧丝几乎已将之变作一个硕大的圆球,吞吐似乎达到了极限。
无奈之下,黑百只得将之先行收了回来,心下感慨万千。
如若在陵城拍卖会的时候,能够将另一个相似但又较大一些的木盒也买下,两个木盒齐齐出动,说不准就能将北厢小屋内的阴气吸个一干二净,也就免了后续自己还要费一番手脚。
当然,已成事实的事儿,也只能想想罢了,黑百还不至于为了一点点便利夺人所好,从他人手里把东西给硬抢过来。
“既然如此,老伙计,又到你登场的时候了。”
收回小木盒,黑百目光冷厉,手中黑光一闪而逝,接引手杖已然被捏在手心。
手杖杖底重重敲击地面,一圈紧跟着一圈的涟漪便以接引手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至阴至纯的正宗阴气荡漾,尽力抓捕一切可疑的存在。
倏忽之间,无尽阴气翻江倒海,倒卷而回,如惊涛骇浪,源源不绝地涌入接引手杖之中,将其本就黯淡的黑色光芒越撑越亮,。
就在此时,黑影一闪,高台上的那尊人像,已然失去了踪影。
连黑百都没有留意,一只毫无人色的巨手,牢牢抓在了接引手杖的下方。
“岂有此理,敢抢我的东西?”
阴气一窒,黑百便知道有人要整蛊作怪,当即怒骂出声。
右手紧紧抓着接引手杖的顶端,左脚马丁靴狠狠踢出,正巧踢在蜡塑人像的面门上。
莫看黑百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一身力量,就连光头佬都要为之赞叹。
无可抵御的巨力来袭,尚未抓紧的手掌一松,白老祖那庞大的身躯朝着上方飞起,重重砸在屋顶横梁上。
也不知北厢小屋是否有神秘力量加持,房梁受此一击,只是微微弯曲,并没有当场爆碎。
反倒是白老祖的一颗头颅,蜡塑被踢得寸寸剥离,碎了一地,如今头小身子大,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吹雨打,白老祖的脸上也与白老头一样,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又一具僵尸?奇了怪了,捅了僵尸窝不成?”
“都什么年代了,凡间界,哪还有那么多的养尸之地?”
抽回接引手杖,黑百目视着白老头从房梁重重摔在地上,再直挺挺地弹了起来,两条眉头越锁越紧。
浑浊的双目迸射出两束光芒,可惜的是,无论白老头还是白老祖,都空有一身的力量,却无半点神智可言,从他们身上,可问不出半点想要的答案。
将接引手杖转出了一圈杖花,黑百一声冷笑,也不避忌尸气的存在,悍然上前。
手杖若狂风暴雨般,在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的虚影,狠狠敲击在白老祖那蜡塑身躯上。
惨嚎连连,僵尸虽没有痛楚,但巨力来袭,仅存的本能依旧会驱使他们趋吉避凶,尽力闪躲。
可黑百的手杖,几乎封锁了一切可以招架、闪避的范围,想躲,又能躲得到什么地方去?
脖子以下的所有蜡塑,一片一片被强行敲落,露出白老祖僵硬尸化的身躯,就连寿衣的规格都相差无几,还真不愧是一脉相承。
如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手杖的去势可不会因为蜡塑都碎了而停歇。
黑百毫不留手,继续施为,沉闷的杖击声连绵不绝,如若闷雷那般无止无休。
再看屋子外头的小院,一样是“乒乒乓乓”打得难解难分,好不热闹。
断刀与鹰爪接连不断地进攻,在白老头的身上都只能留下浅之又浅的白印,连伤都伤不到对方。
反倒是横飞,受制于尸气的威胁,狼狈不堪,只能四处招架闪避,凭借着轻身功法的优势,到处游走。
“混账玩意儿,攻击全无效果,这还怎么打?”
“哪怕是局里真正的S级强者,都不敢不闪不避硬接我的断刀,僵尸真有这么难对付么?”
心里疯狂吐槽就没有听过,看到迎面而来的穿心一爪,横飞双腿连点,凌空跃起,一记鹞子翻身,避过开膛破肚之厄。
断刀蓄势许久,毫不保留地连环劈砍在白老头后颈部位。
后颈脆弱,即便僵尸也不例外,白老头终于是被力大砖飞的一刀劈得一阵趔趄,狗吃屎般摔倒在地。
断刀入肉,也只得半分而已,勉强破防,已是迄今为止最不错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