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动作迟钝,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的怪物,倒并没什么值得害怕与畏惧的地方。
横飞经验十足,手执断刀,轻易就将所有的怪物斩灭。
微微喘着气,换做平日,一点小小的动作,只怕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怎么会疲累至此?”
“手脚乃至经脉都开始出现胀痛的感觉,明明丹田之内真气充盈,并无一丝一毫的枯竭征兆。”
“奇怪,难道削弱的程度还在不断加深,这可不妙!”
步履微微一晃之间,横飞强势向后一蹬,即刻稳住身形。
只见红黑相间的凶煞之气从木马怪物身上缓缓剥离,一丝丝一条条,就如抽丝剥茧一般,轻盈飞快地掠过了横飞的身旁,向后方飞去。
不知何时,一地破碎的尸骸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远处早早坍塌的旋转木马,也恢复如初。
转动的轴承发出“吱嘎吱嘎”的古怪声响,内里被栏杆链接的木马,则随着声响的起伏,卡顿前行。
“糟!”
暗道一声不妙,横飞被眼前的异象给吸引,直到这时方才想起,凶煞之气去往的方向,正是身后“江靖”所在的位置。
不容细想,真气再度倾泻,断刀回首横劈,正巧与迎面而来的斧刃碰在了一起。
普普通通的消防斧比之刚刚至少大了六七成不止,斧刃上萦绕着红黑二色的凶煞焰华,交织的冷热感,灼得肌肤刺痛难当。
最为诡异的,便是“江靖”胸口那道伤痕,也彻底恢复,除了外翻的肉芽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损伤。
而他整个人,比起先前初见之际,最少大了一倍不止,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小山般压来。
刀斧相交,形势大逆。
一直稳占上风的横飞,竟被斧刃上的巨力给震得气息不稳,步履踉跄,连着向后一连退却了足足七八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逆血夺喉而出,就算要强忍都难以压下,再加上不断抖动的整条臂膀,横飞心中的惊骇,实在是溢于言表。
反观体型高大威猛的“江靖”,则是稳稳立在原地,连一步都未曾挪动。
“怎么可能?”
不断甩动着断刀,以化解堆积在臂膀之中的酸麻,横飞心中也明白,此消彼长,时间一久,必然会令自己处于劣势。
只是他不曾想到,劣势的到来,竟会如此之快,只是耽搁了片刻的功夫,双方的位置,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深吸一口气,横飞一改先前的态度,收起了无意义的轻视,变得无比凝重。
“想要我的命,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别以为力气大就能够占上风,来,就让我瞧瞧,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面上显出一丝丝的癫狂,横飞紧紧扣住手中的断刀,不退反进,欺身而上,速度反倒比先前还快了少许。
吸纳了凶煞之气,“江靖”的力气的确变大了许多,只是动作上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来来去去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三板斧,横着劈、竖着劈、斜着劈,就没有第四种招式。
朴实无华的套路,借着力大砖飞的特性,足以让“江靖”战胜许许多多的半吊子经验不足的高手。
欺进身旁,双方互换了十余招,断刀与斧刃还未有过一次半次的碰撞,“江靖”的身上,已然多添了七八处刀伤。
比起先前的两次,刀伤的痕迹明显又要浅了许多,仅仅只能斩破表皮而已,连血肉都难以切入。
以快打慢,择机进退,横飞如若在钢丝之上跳舞,稍有不慎,下方便是万丈深渊,足以要他摔得粉身碎骨。
“江靖”似乎也不完全是毫无意识的怪物,每当身上多出一道伤痕之际,同样也会发出低声的咆哮,连他也能体会到痛是什么感觉。。
每当伤口出现,凶煞之气亦随之浮起,萦绕沉淀于伤口的位置,助宿主尽快恢复。
若然耽搁的时间稍久一些,旧伤已然完全愈合,新伤又还没来得及加上,那可真是白费工夫。
总算是掌握住了诀窍,横飞就极尽自身所长,断刀本就适合贴身短打,比之大开大合的斧头更加灵活,加之身形小巧也便于腾挪闪躲,也算是扳回一城。
一来二去,纵然有凶煞之气的帮助,“江靖”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从区区七八处增添到了二三十处,当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呼!”
身影的极速挪动突然一僵,横飞脚步一顿,整个人的动作都迟钝了下来。
疼痛的感觉,对于谁都不会好受,“江靖”那双乒乓球般的眼眸中喷出两道狠厉的红光,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发出怪叫之余,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斧头高高举起,用尽浑身力气而后斜下又是一劈。
“呀!”
立定原处,喘息不断,横飞看着眼前的斧刃越来越近,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偏转了半边身子。
“总算是让我逮着机会了!”
斧刃贴着衣衫而下,重重砸在地上,还未等劲力消散,一柄断刀已贴在巨斧的把手上,顺势向上削去。
体内真气在这一刻全部释放,藏拙藏了许久,横飞终于不再隐藏,身后隐隐幻化出一只似有若无的银色巨鹰,张开双翼,展翅啼鸣。
银鹰虚影一闪而过,受到此地无形之力规则的压制,横飞终究还是外强中干,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但,哪怕有短暂的片刻,也足够了。
断刀裹上一层银芒,沿着斧头把手,径直削下了“江靖”双手足足八根手指头。
“咚!”
巨斧失去掌控,轰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双手只剩区区两根拇指,无论如何用力,也再握不住斧头的把手,与断了十指也并无不同。
打蛇上棍,蛇岂有咬一口就跑的道理?
断刀斩去八根手指还不罢休,又沾上了“江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随身旋绞。
但见一轮又一轮的刀光缠绕,“江靖”反抗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回转无数轮,经络内的真气早已到达极限,胀痛不已,负荷无能,横飞也不得不停下动作,跌落回地。
就在落地的刹那,早已一动不动得“江靖”又突然发了狂似的站起,一记毫无花巧的头槌,直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