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的故事从头开始,再一次以虚拟影像的方式播放了起来,带着三人以近乎身临其境的感觉再度回味。
三人从被硬控的状态稍稍缓解了一些,起码恢复了些许自主掌控的能力。
适才一幕幕的画面,都深刻无比地烙印在他们脑海之中,只怕几十年后,都不会轻易忘却。
不论是不计代价的斯旺博士,还是凶残暴戾、可怜又可悲的迪沃,都让他们看到了此地真正的历史,看到了别样的人生百态。
生活在相对和平稳定的现代,许许多多的画面,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也无法去想的。
“二位,刚刚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么?”
“也就是说,这个荒岛上,真的发生过数以百计的屠杀惨案?”
华子群就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别看他为人冲动,在亲眼目睹了食人族的凶残、斯旺惨无人道的实验乃至迪沃的杀戮之后,他的段位连幼稚园都算不上。
虽然没有真的完全在虚拟影像之中渡过一百多年的光景,但呈现出的悠长岁月,还是让他们身心俱疲,心力憔悴,连动弹一下都有些费劲。
“可能……是真的,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荒岛之上的气息会如此诡异,而疯人院里,更是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不过,两位小顾问,我还是有一事不太明白。”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横飞也感觉到疲惫不堪,嘴里都有些泛着苦味。
“在沃尔金·斯旺离开之前,迪沃·斯旺的精神状态一直都趋于稳定,偶尔有暴走的征兆,也不算太过严重,为何会突然发作?”
“除此之外,在最开始的时候,荒岛上就很不对劲,食人族的精神状态也相当奇怪,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上一轮,就很是遭罪,横飞可不希望再通过一遍一遍的回放,来慢慢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群策群力,问问,可不丢人。
“不知道,不明白,不过,迪沃的变化,应当与他亲手挖出的地道有些关系。”
“渗血的地道,或许是他转变的契机。”
云生从地上慢慢站起,努力舒缓着自己的筋骨,再要继续下去,只怕除了脑瓜子嗡嗡的之外,身上的所有零部件都要生锈了。
“云师兄说得不错,如此一来,应当是地道关联的位置,本身就存在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从最开始,就在影响着整个岛屿。”
“若是我们猜得不错,黑百先生一直说要找的,就是那玩意儿。”
华子群也附和着,以槐花木剑支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黑百一直说此地藏着大隐秘,却闭口不提究竟藏着是什么,三人心中虽有疑惑,也不敢直言问询。
“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那条地道,就有很大的把握找到东西,将问题的源头直接解决?”
横飞不由的眼前一亮,眼眸之中阴霾尽去,闪烁着兴奋无比的光芒。
兴奋劲儿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华子群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横组长,想多了,我们现在连疯人院都出不去,完全不知道究竟被困在什么地方,还去地道?去地府还差不多……”
“还有,那玩意儿仅仅依靠影响他人,就能够造成如此可怕的杀戮,连老板都要小心翼翼,你觉得,凭我们三个现在的状态,就算找到了地道,找到了它,又能有什么作为?”
话糙理不糙,华子群说得都算是比较委婉,还算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一想到自己等人如今的处境,横飞哀叹一声,默默低下头来,感慨道:“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不止这么简单,虽然过去了一百多年,迪沃都可能并未死去,不然萧城分局的四个组长,还有妖族那五个法王,是怎么死的?”
“横组长你不也说过,自己刚进来没多久,就遇上拿斧子的怪人袭击么?”
见识了世间真正的残忍与残酷,华子群的脑子就像是开了窍,一股脑儿输出了一大堆观点。
仔细盘算一番,袭击光头佬、袭击横飞的,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手持消防斧,还怎么都打不死,像极了荒岛历史中的迪沃。
“别吵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再说吧。”
“我们要离开这儿去找黑百先生和光头大师,首先就得从这片不断回放的历史影像中离开,不然的话,我们早晚会死在这儿。”
语气之中透露着几分决绝,云生也不顾两人的劝阻,把心一横,当场咬破指尖,以鲜血凌空画符,写下三道醒神符。
“云师兄,你疯了,现在的状态,一口气出三道符,你会当场昏厥的!”
华子群被他的动作吓得够呛,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腕予以制止。
可惜他的行动还是慢了半拍,醒神血符既已书写完成,一切早已成为定局。
“奉我敕令,心静神灵。”
“震雷在耳,速现清明!”
三滴血珠弹出,云生手指飞速将之接过,轻点在横飞、华子群与自己的眉心。
但见青蓝光亮乍现,自上而下反复冲刷,雷暴轰鸣之声在耳畔回荡萦绕,三人的身躯如遭雷击,开始产生扭曲的涟漪。
涟漪之间形成共振,掀起更大的风浪,逐渐影响到整个历史影像,周围的疯人院、农田、沙滩乃至整个荒岛都开始受到影响。
隐秘而不为人知的房间内,三人盘膝端坐于中间,各个愁眉深锁,面露痛苦之色。
一幅幅画油画依旧在他们的周身环绕,只不过速度受到影响,时快时慢,无法维持稳定的转移。
要不了多久,凭借三人顽强不屈的意志力与醒神血符的作用,必然能够从幻境之中清醒过来。
“滴答,滴答。”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滴一滴鲜血落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漆黑的阴影在血光的映照之下拉得老长老长,那是一个人手执消防斧站在门口。
一步一顿地走进房间,轻盈的脚步声,简直就像并未踩实那般,未发出半点声响。
看着三个还在幻境之中苦苦挣扎的身影,消防斧高高举起,而后冲着三人的脑袋横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