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鳞蛇的火舌砸下来时,项尘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烧红的砂锅里。
后背的烫伤还在火辣辣地疼,之前穿过火墙时被燎破的黑袍下摆还冒着青烟,连自然宝玉的绿光都淡得像层快被吹破的纱——火舌扫过防护层的瞬间,“滋滋”的声响刺得耳朵疼,绿光直接被烧出个窟窿,滚烫的火星顺着窟窿往衣服里钻,落在腰侧的皮肤上,瞬间就起了个透亮的水泡。
“该死!”项尘赶紧往后撤,玄铁剑往身前一横,想挡住火舌的余威。可火鳞蛇的攻击根本没停,它的尾巴突然从岩浆里甩了出来,带着半尺厚的岩浆,像条烧红的铁链,直抽项尘的胸口。尾巴扫过的地方,空气都被烤得扭曲,连远处的火墙都跟着晃了晃,火星密密麻麻地往下掉,像下了场火雨。
项尘躲不开了。
他能感觉到胸口的时光晶在发烫,暖光拼命往外涌,想护住要害,可这点暖光在火鳞蛇的尾巴面前,跟蜡烛火似的,连照个亮都费劲。他只能握紧玄铁剑,把最后一点玄气全灌进剑刃,想着就算挡不住,也得劈掉它几块鳞片,至少不能死得太窝囊。
可就在尾巴快碰到他胸口的瞬间,丹田突然“嗡”地一下,像有壶温酒被猛地烧开了。
一股温热的能量从丹田深处涌出来,不是时光晶那种柔和的暖,也不是火属性玄气的灼,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带着点霸道的暖——像冬天冻僵了手,突然塞进滚烫的热水袋里,连血管里的血都跟着热了起来。这股暖流顺着经脉往四肢窜,速度快得像闪电,刚到胳膊,之前被火星烫出来的水泡就开始发痒,不是疼的痒,是伤口在慢慢愈合的痒;流到后背,被火墙燎伤的灼痛感瞬间就没了,只剩下淡淡的麻,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舒服。
“这是……”项尘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股暖流已经冲到了皮肤表面。
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不是玄气凝聚的光,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像在身上裹了层薄金箔,连汗毛尖都闪着微光。更神奇的是,周围的热浪好像突然被隔开了,之前吸进去的空气像带着小刀子,现在却变得温温的,顺着喉咙往下滑,连肺里的燥热感都消失了;落在身上的火星,碰到金光就“啪”地一声灭了,连点灰都没留下,更别说烫伤了。
火鳞蛇的尾巴正好抽在他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项尘没被抽飞,反而感觉像是被个暖乎乎的枕头砸了一下。尾巴上的岩浆溅在他的黑袍上,“滋啦”响着就灭了,连黑袍的布料都没烤焦;火鳞蛇尾巴上的鳞片碰到金光,瞬间就暗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温度,蛇尾猛地往回缩,火鳞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显然是疼坏了。
项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金光还在泛着,胸口的时光晶和自然宝玉都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这股金色能量。他突然想起之前刚进烈火狱铁门时的异动,当时丹田也轻微热过一下,只是那时候热浪太猛,他还以为是火属性玄气刺激的,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玄气,是这股藏在身体里的能量在蠢蠢欲动!
“龙血……”项尘猛地反应过来。
之前在玄鸟鼎旁边,血影说过他体内有龙血,当时他还半信半疑,直到刚才这股能量爆发,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项少龙前辈是龙族后裔,他作为传承者,体内自然也留着龙血!这龙血平时安安静静的,可一碰到高温,就会被激活,不仅能抗火,还能愈合伤口,简直是烈火狱的克星!
“好家伙,你早不沸腾晚不沸腾,偏偏等我快被烤成肉干了才醒,差点没给我吓死!”项尘心里又惊又喜,活动了一下胳膊,之前被玄水卫震麻的手腕现在也不疼了,连玄气都好像恢复了不少——龙血的暖流还在经脉里窜,每流一圈,丹田就充实一分,比之前阵法反哺的玄气还管用。
火鳞蛇显然没料到项尘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它晃了晃脑袋,橘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凶光,却不敢再轻易冲过来。它在岩浆里绕了个圈,尾巴拍打着岩浆表面,溅起更多的火星,像是在试探项尘的底细。
项尘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
脚踩在岩浆的黑壳上,之前烫得发软的靴底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金光裹着脚掌,连黑壳下的岩浆温度都传不过来;他甚至故意往岩浆里踩了踩,橘红色的岩浆溅到靴筒上,“啪”地一声就灭了,靴筒连点印子都没留下。
“之前你追着我打,现在该我了吧?”项尘握紧玄铁剑,剑刃上的金光和龙血的金光融在一起,变得更亮了,连剑鞘上的玄铁都泛着微光。他朝着火鳞蛇冲过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脚下的黑壳“咯吱”响着,却再也不用担心会破——龙血的金光像层保护罩,就算掉进岩浆里,估计也没事。
火鳞蛇见状,赶紧喷出一道火柱,比之前更粗,带着“噼啪”的声响,直逼项尘的面门。项尘不躲不闪,直接举起玄铁剑,对着火柱劈了过去——剑刃的金光碰到火柱,火柱瞬间就被劈成了两半,往两边散开,落在岩浆里,连点波澜都没激起。
“不可能!”
火墙后面传来大盟主的惊呼声。项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盟主站在玄鸟之心的石台旁边,金色面具下的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逆时罗盘都差点掉在地上。之前他还一脸冷笑地看着项尘被火鳞蛇追着打,现在脸色跟见了鬼似的,黑袍的袖子都在微微发抖。
“大盟主,你不是说我穿不过火墙吗?不是说我会变成烤肉干吗?”项尘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现在看来,你的预言不怎么准啊——倒是你,躲在后面不敢出来,是不是怕我的龙血把你的阴毒玄气烤没了?”
大盟主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握紧逆时罗盘,黑晶石瞬间亮了起来:“少得意!就算你有龙血又怎么样?烈火狱是我的地盘,我想让你死,你照样活不了!”
他猛地把罗盘往岩浆里一按,黑晶石的黑光顺着岩浆往火鳞蛇的方向流。火鳞蛇像是得到了指令,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的身体开始膨胀,鳞片变得更红,嘴里喷出的火舌也变成了暗红色,带着股刺鼻的焦糊味——显然是大盟主用阴毒玄气控制了它,让它变得更凶。
“给我杀了他!”大盟主嘶吼着,罗盘的黑光越来越亮,火鳞蛇的眼睛也变成了暗红色,它猛地朝着项尘冲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尾巴带着岩浆,像条烧红的鞭子,直抽项尘的脑袋。
项尘赶紧往旁边躲,尾巴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砸在后面的火山岩上,“轰隆”一声,火山岩被砸得粉碎,碎石屑裹着岩浆往四周溅。项尘没管那些碎石,反而趁机冲了过去,玄铁剑对着火鳞蛇的七寸劈过去——龙血的金光裹着剑刃,锋利得能切开空气,直接就劈在了火鳞蛇的鳞片上。
“嗤啦!”
鳞片像纸糊的一样被劈开,暗红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落在岩浆里,“滋啦”响着就变成了灰。火鳞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岩浆被搅得“咕嘟”冒泡,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项尘没给它反击的机会,他跳上火鳞蛇的背,玄铁剑往它的脑袋上扎过去——剑刃直接穿透了火鳞蛇的头骨,金光顺着剑刃往蛇的身体里钻,火鳞蛇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暗红色的鳞片慢慢变成了黑色,最后“扑通”一声倒在岩浆里,很快就被岩浆的黑壳盖住,只剩下一块黑色的石头,再也没了动静。
解决完火鳞蛇,项尘从岩浆里跳出来,身上的金光依旧亮着,连点岩浆都没沾到。他看向大盟主,眼神里满是冷意:“现在,该轮到我们算账了。”
大盟主的脸色已经白了,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石台旁边,手里的罗盘握得更紧了:“你别过来!玄鸟之心在我手里,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它扔进岩浆里,让你永远都得不到!”
项尘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向石台上的金色盒子——那就是玄鸟之心,盒子上的玄鸟纹在岩浆的光线下泛着金光,和他怀里的时光晶隐隐呼应。要是大盟主真把它扔进岩浆里,那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逆时盟的阴谋也没法阻止了。
“怎么?不敢动了?”大盟主看出了他的顾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项尘,你再厉害,还不是有软肋?只要玄鸟之心在我手里,你就不敢动我——我劝你还是乖乖把时光晶和自然宝玉交出来,再自废玄脉,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项尘没说话,只是盯着大盟主的手。他能看到,大盟主的手在发抖,显然是在害怕,刚才的得意都是装出来的。而且,石台旁边的岩浆黑壳比其他地方薄,上面的裂纹更多,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大盟主逼到岩浆边——到时候,就算他想扔玄鸟之心,也得先想想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他慢慢往前挪,脚步很轻,金光随着他的动作往四周扩散,周围的热浪被挡得更开了,连火墙的火焰都好像弱了点。大盟主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往后退了一步,脚正好踩在一道裂纹上,黑壳“咯吱”响了一下,差点就破了,他赶紧往前挪,吓得额头都冒了汗——就算他有逆时罗盘,掉进岩浆里也照样会被烤成灰。
“你别过来!我真的会扔的!”大盟主嘶吼着,伸手去抓石台上的金色盒子。
就在这时,项尘突然往前冲了一步,玄铁剑对着大盟主的手腕劈过去——他没真想劈断大盟主的手,只是想逼他松手。大盟主果然慌了,赶紧往后躲,手从盒子上挪开,罗盘对着项尘的胸口劈过来,黑光裹着阴毒玄气,想挡住项尘的攻击。
项尘早有准备,他侧身躲开罗盘,同时伸出左手,抓住大盟主的胳膊——龙血的金光裹着他的手,刚碰到大盟主的黑袍,黑袍就“滋啦”一声烧了起来,阴毒玄气顺着金光往大盟主的身体里钻,大盟主发出一声惨叫,胳膊瞬间就黑了,像是被烤焦了似的。
“啊!我的胳膊!”大盟主疼得直咧嘴,想甩开项尘的手,可项尘抓得太紧,他怎么甩都甩不开。罗盘从他的手里掉在地上,“当啷”一声砸在黑壳上,黑晶石裂开一道缝,黑光瞬间就弱了下去。
项尘没管罗盘,他推着大盟主往岩浆边退,大盟主的脚又踩在了裂纹上,这次黑壳直接破了个小洞,橘红色的岩浆从洞里冒出来,溅在他的靴底,靴底瞬间就化了,他吓得尖叫起来:“别推了!我认输!玄鸟之心给你!我再也不敢了!”
项尘没停,一直把他推到离岩浆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才停下:“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你杀那些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会不会怕?项少龙前辈被你害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会不会疼?”
大盟主的脸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脚下的岩浆,橘红色的火焰在里面翻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之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只剩下恐惧。
“玄鸟之心是仙秦的宝物,不是你这种阴毒小人能碰的。”项尘松开他的胳膊,转身走向石台。大盟主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岩浆里。
项尘走到石台前,看着上面的金色盒子。盒子上的玄鸟纹和时光晶的纹路一模一样,他能感觉到,盒子里传来一股强大的时光之力,比时光晶强十倍,温暖而纯粹,和逆时盟的阴毒玄气完全相反。他伸出手,慢慢打开盒子——
盒子里铺着一层金色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一颗鸽子蛋大的晶石,晶石是淡金色的,泛着柔和的光芒,表面刻着玄鸟展翅的图案,正是玄鸟之心!晶石刚被拿出来,周围的火属性玄气就开始往它身上聚,火墙的火焰变得更弱了,岩浆的翻滚也慢了下来,整个烈火狱好像都安静了不少。
“终于找到了……”项尘握紧玄鸟之心,心里百感交集。从进入仙秦遗迹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战斗,终于拿到了玄鸟之心,只要再用它逆转逆时罗盘,逆时盟的阴谋就能彻底被粉碎,项少龙前辈的仇也能报了。
可就在这时,瘫坐在地上的大盟主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珠子,珠子上刻着逆时盟的符文,泛着淡淡的黑光。
“项尘,你以为拿到玄鸟之心就赢了吗?”大盟主的声音里满是疯狂,“大盟主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他让我在这里埋下了‘灭世珠’,只要我捏碎它,整个烈火狱就会爆炸,到时候你和玄鸟之心,都会变成岩浆里的灰烬!”
项尘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大盟主手里的黑色珠子,能感觉到珠子里蕴含着强大的阴毒玄气,比逆时罗盘的力量还强——要是真的爆炸,别说烈火狱,整个仙秦遗迹都可能被炸毁!
“你疯了!你也会被炸死的!”项尘怒吼着,朝着大盟主冲过去,想阻止他捏碎珠子。
可已经晚了。
大盟主猛地捏紧拳头,黑色珠子“咔嚓”一声碎了。
瞬间,整个烈火狱开始剧烈地震动,岩浆“咕嘟”地往上冒,火墙的火焰暴涨,达到了三丈高,穹顶的岩石开始往下掉,砸在岩浆里,激起巨大的浪花。
“哈哈哈!一起死吧!”大盟主疯狂地大笑着,岩浆已经漫到了他的脚边,很快就把他吞没了,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喊。
项尘被震得晃了晃,他赶紧把玄鸟之心揣进怀里,用龙血的金光护住全身。周围的岩浆越来越高,火墙开始崩塌,碎石屑像雨点一样往下掉,整个烈火狱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必须赶紧出去!”项尘心里清楚,再待下去,就算有龙血的保护,也会被埋在岩浆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出口的方向,火墙已经崩塌了一半,只剩下一道狭窄的通道,还在慢慢被岩浆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龙血的金光,朝着出口的方向冲过去。岩浆在他身边翻滚,碎石屑砸在金光上“砰砰”响,可他一点都没减速——他必须活着出去,带着玄鸟之心,彻底粉碎逆时盟的阴谋!
就在他快要冲到出口的时候,脚下的岩浆突然“哗啦”一声炸开,一道巨大的火柱从岩浆里窜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火柱里,竟裹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是之前被岩浆吞没的大盟主!
只是现在的大盟主,已经不是人了。他的身体被岩浆和阴毒玄气包裹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人,眼睛是暗红色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刃上泛着岩浆的红光。
“项尘……你别想走……”火人发出嘶哑的声音,朝着项尘冲过来,长剑带着岩浆,直劈项尘的胸口。
项尘握紧玄铁剑,龙血的金光暴涨——就算是变成火人,他也必须闯过去!
剑刃的金光和长剑的红光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岩浆被震得往两边散开,形成一道短暂的空隙。
项尘抓住机会,从空隙里冲了过去,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身后的火人还在追,可岩浆已经淹没了它的腿,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就被岩浆彻底吞没了。
终于,项尘冲出了烈火狱的出口,回到了之前的通道里。通道也在震动,石壁上的火盆纷纷掉在地上,火焰点燃了通道里的杂物,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没停,继续往前跑,通道的尽头就是第二层的石门,只要冲出去,就能暂时安全。
就在他快要冲到石门的时候,怀里的玄鸟之心突然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身体往四周扩散,通道里的火焰瞬间就被压了下去,震动也慢慢减弱了。
“玄鸟之心的力量……”项尘惊讶地看着怀里的晶石,它不仅能抵抗高温,还能平息岩浆的暴动!
他放慢脚步,借着玄鸟之心的光芒,慢慢往石门走。通道里的火焰已经灭了,只剩下烧焦的味道,震动也彻底停了,整个通道恢复了平静。
走到石门边,项尘推开门,回到了第二层的水道里。水道里的绿色水面还在平静地流动,星图的绿光依旧亮着,和烈火狱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靠在石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怀里的玄鸟之心还在泛着淡金色的光芒,温暖而安心。
虽然经历了生死危机,但他终于活着出来了,还拿到了玄鸟之心。接下来,就是找到逆时盟的大盟主,用玄鸟之心逆转逆时罗盘,彻底结束这一切。
项尘握紧玄鸟之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休息了片刻,调整好玄气,然后朝着第三层的方向走去——逆时盟的大盟主还在等着他,最后的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