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第四卷终章·新的征程
晨光把仙秦遗迹的轮廓泡得软软的。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寒意的冷光，是暖融融的金，从东边的天际漫过来，先染亮了观星台顶端的铜制罗盘，再顺着青黑色的石柱往下淌，把那些布满裂痕的墙壁都熨帖得没了之前的肃杀。最显眼的是缠在遗迹外围的“周天防御阵”——那些深青色的符文像刚醒过来的萤火虫，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慢慢爬，遇到断壁就绕个弯，碰到玄铁墙就往上贴，最后在整个遗迹外围织成了一张淡金色的光网，风一吹，光网就轻轻晃，把空气里残留的机械域铁锈味都滤得干干净净。
项尘握着龙胆枪，站在陨星台的边缘。枪杆是玄铁混着龙血木做的，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枪尖上沾着的一点银白色铁屑，是昨天打退机械傀儡时蹭上的——那是最后一只傀儡的核心碎片，被他一枪挑碎的时候，还冒着青烟。他低头用手指蹭了蹭枪尖，铁屑簌簌掉在地上，正好落在之前封主裂缝的金色符印上。符印还亮着，深金色的纹路在晨光里轻轻跳，像在跟他打招呼。
“项尘大人，阵眼都查完了！”
赵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气喘。他刚带着两个弟子把遗迹里的十八个阵眼都检查了一遍，玄色劲装的后背湿了一大片，手里还攥着那张泛黄的《仙秦阵法典籍》，书页被风掀得哗啦响。“所有阵眼的灵气都通着，地脉那边也稳得很，就算再来百八十只机械傀儡，这防御阵也能扛住！”
项尘抬头笑了笑，把龙胆枪往地上顿了顿，枪杆戳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辛苦你了，大师兄。之前修复阵眼的时候，你熬了两个通宵，现在总算能歇口气了。”
“歇啥啊！”赵岩把古籍卷起来塞进怀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比起你和师父封裂缝的时候，我这算啥？那天我在旁边看着，那么大的能量云，还有机械域的黑光柱，我都快捏碎手里的阵盘了，你倒好，还能分玄气补缺口，厉害！”
项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那天他也快撑不住了，最后全靠雷虎他们递的聚气丹，还有苏婉师姐的清心符，才硬扛下来。他往遗迹中心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雷虎正扛着那根碗口粗的铁棍，指挥几个万兽谷的弟子搬玄铁碎——那些碎块是之前拆机械傀儡弄下来的，现在要堆在防御阵的外围当缓冲，万一有敌人撞上来，先让玄铁碎挡一挡。
“雷虎前辈，轻点放！别砸着阵眼的符文！”项尘朝着那边喊了一嗓子。
雷虎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粗声粗气地应：“知道啦！老子心里有数！这些玄铁碎要是砸坏了符文，我赔你十根铁棍！”
旁边传来一阵轻笑，是苏婉。她穿着那件白裙，裙摆上沾了点灵土，但依旧干净。她正蹲在地上，把一张张叠好的清心符分给散修们，手里还拿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刚炼好的聚气丹。“你们俩别吵了，马六他们还在外面检查警戒线，等会儿要是回来，看到你们跟孩子似的斗嘴，该笑话了。”
项尘也笑了，走过去帮苏婉递符纸。清心符是淡绿色的，闻着有股薄荷的清香味，贴在身上能定心神。之前封裂缝的时候，好多弟子就是靠这个才没被裂缝里的邪气扰了心神。“苏婉师姐，这次辛苦你们清风宗了，又是炼符又是稳玄气的。”
“说啥辛苦。”苏婉把最后一张清心符递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咱们现在是联合部队，守护遗迹本来就是大家的事。再说了，要是没有你和师父，主裂缝也封不上，我们清风宗的弟子，还得天天提着心防机械域的人呢。”
正说着，马六领着三个散修跑了回来。他手里的玄铁弩还挎在肩上，箭囊里的弩箭插得满满当当，脸上带着点兴奋：“项尘大人！苏婉师姐！外围都查完了，没看到逆时盟的人，也没机械傀儡的痕迹，警戒线都拉好了，只要有动静，咱们的哨探立马就能传信！”
“好！”项尘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之前封完主裂缝，大家都怕逆时盟趁机来偷袭，现在看来，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大家都累了，先去聚义厅歇会儿，我让伙房煮了灵米粥，还有之前猎的妖兽肉，吃点东西补补力气。”
“灵米粥？那可太好了！”雷虎一听就乐了，扛着铁棍就往聚义厅的方向走，“老子昨天打傀儡的时候，就想着这口了，灵米熬的粥，喝着暖身子！”
众人跟着雷虎往聚义厅走，很快，陨星台上就只剩下项尘一个人。他握着龙胆枪，又看了一眼封主裂缝的符印，确认没有松动的迹象，才转身朝着长生殿的方向走去。
长生殿在遗迹的最中心，是仙秦时期留存下来最完整的建筑。殿门是用千年铜铸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龙纹，还有仙秦先祖的浮雕，虽然历经千年，依旧清晰。殿门前有九级石阶，每一级都比普通的石阶宽三尺，上面还留着当年仙秦士兵操练时踩出的浅坑——项尘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项少龙就跟他说，这些坑是“荣光印”，每一个都藏着仙秦的血气。
他刚走到第三级石阶，就看到了项少龙。
师父负手站在殿门前的铜柱旁，玄色长袍的下摆被风轻轻吹着，腰间的秦魂剑悬在那里，剑鞘上的夔龙纹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没有看殿门，而是望着远处的昆仑山脉，眼神里带着点沉思，像是在想什么事。
“师父。”项尘轻轻喊了一声，放慢脚步走过去。
项少龙转过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都安排好了？”
“嗯。”项尘点点头，站在师父身边，也朝着昆仑山脉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山脉像一条沉睡着的巨龙，连绵起伏，山顶上盖着层薄薄的云雾，像是巨龙的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微光。“雷虎前辈他们去聚义厅吃东西了，马六查了外围，没异常，赵岩也确认了阵眼稳固，防御阵没问题。”
项少龙“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回长生殿的铜门上。铜门上的龙纹被晨光映得发亮，最上面那条龙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虽然过了千年，依旧红得像血。“这防御阵，是仙秦先祖用来挡外敌的，当年能挡得住妖族的十万大军，现在也能挡得住机械傀儡和逆时盟的小打小闹。”
项尘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沉。他知道师父话里有话——防御阵能挡“小打小闹”，但挡不住真正的大威胁。之前封主裂缝的时候，师父就跟他说过，机械域的主裂缝虽然封了，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小时空裂缝，那些裂缝藏在暗处，一旦被机械域找到，还是能派兵过来。还有逆时盟，他们想要的是仙秦遗迹的时空核心，之前突袭能源室没成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项少龙顿了顿，又开口了：“但这阵，挡不住时空之力。”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秦魂剑，剑鞘是凉的，“逆时盟的人擅长玩时空把戏，上次他们留下的那块黑色令牌，你还记得吧？那是用时空碎片做的，能扭曲灵气，要是他们找到其他的时空裂缝，用那种令牌打开缺口，防御阵的符文会被干扰，到时候就麻烦了。”
项尘握紧了手里的龙胆枪，枪杆的暖意传到掌心，让他稍微定了定神：“师父，你的意思是，咱们得找到那些隐藏的时空裂缝？”
“对。”项少龙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很认真，“主裂缝虽然封了，但机械域肯定还有其他的通道。根据藏宝阁里的《时空志》记载，昆仑山脉附近，当年就有过时空异常的痕迹——那些小裂缝可能藏在山谷里，或者山洞里，甚至可能在云层里，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项尘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向昆仑山脉，之前觉得那山脉像沉睡的巨龙，现在再看，倒觉得那云雾缭绕的地方，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带上混沌守护符，还有时空罗盘，应该能找到裂缝的位置。”
项少龙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指了指长生殿，“这殿里藏着仙秦时期的‘时空图’，上面标记过当年所有出现过时空异常的地方，但那图被仙秦先祖用阵法封起来了，得用龙血玄气才能解开。咱们得先把图取出来，确定裂缝的大致方向，再出发，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只会浪费时间。”
项尘恍然大悟。他之前只知道长生殿是仙秦先祖议事的地方，没想到里面还有时空图。“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取图？”
“等会儿再说。”项少龙又看向远处的聚义厅，能听到里面传来雷虎的笑声，还有弟子们聊天的声音，“大家这几天都累坏了，让他们先歇一天，明天再开始准备。寻找时空裂缝比封主裂缝难多了，到时候可能要翻遍昆仑山脉的每一个山谷，还要防着逆时盟和机械域的人偷袭，得让大家养足精神。”
项尘点点头，心里有点感动。师父总是这样，不管多急的事，都会先想着大家的身体。之前修复阵眼的时候，师父明明自己也熬了通宵，却还催着他去睡觉；封裂缝那天，最后师父还分了大半的玄气给他，自己差点脱力。
“对了，师父。”项尘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那块混沌守护符——符牌已经暗了下来，深青色的符身，边缘的金光也淡了，但依旧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灵气，“上次封裂缝的时候，这符吸了咱们所有人的玄气，现在还能用吗？要是找到其他裂缝，说不定还能用来封。”
项少龙接过符牌，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眼神里带着点怀念：“这混沌守护符，是仙秦先祖用混沌石炼的，总共就两块，另一块在当年封第一次时空裂缝的时候碎了，这是最后一块。它里面的灵气能自己慢慢恢复，只是需要时间——大概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到上次封裂缝时的威力。所以咱们出发的时候，得带上足够的聚气丹和符纸，万一遇到裂缝，要是符还没恢复，就先用玄气暂时挡一挡。”
他把符牌还给项尘：“你收好吧，这符认龙血玄气，只有你能激活它。以后遇到危险，它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项尘握紧符牌，又握紧了手里的龙胆枪，心里突然变得很坚定。之前他还会有点怕——怕逆时盟的阴谋，怕机械域的大军，怕自己撑不住。但现在，看着师父的背影，想着雷虎他们的支持，想着仙秦遗迹里的每一块断壁、每一个阵眼，他突然不怕了。
“师父，你放心。”项尘抬起头，看着项少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找裂缝有多难，不管逆时盟和机械域有多厉害，我都会坚持下去。这是咱们的家，是咱们要守护的时代，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项少龙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慰。他还记得项尘刚拜他为师的时候，还是个连玄气都不会运转的小子，第一次拿剑的时候，手都在抖。现在，这孩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能扛着龙胆枪冲在最前面，能在封裂缝的时候稳住所有人的玄气，能说出“守护时代”这样的话。
“好。”项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足，“有你这句话，师父就放心了。”
他转过身，看向长生殿的铜门，伸手推了推。铜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但很快，殿内的石柱上就亮起了淡蓝色的符文——那是仙秦时期的“照明阵”，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自动激活。符文的光把殿内照亮，能看到正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上面刻着跟时空罗盘一样的花纹，应该就是装时空图的盒子。
“走，咱们先去看看时空图。”项少龙迈步走进殿内。
项尘跟在后面，走进长生殿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是弧形的，上面刻着整个星空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好对着中间的石台，跟观星台上的星图一模一样。他想起师父说过，仙秦先祖很懂天文，他们认为星空能指引方向，所以不管是观星台还是长生殿，都刻着星图。
石台上的木盒是用千年楠木做的，上面的花纹已经有点磨损，但依旧清晰。项少龙走到石台旁，回头对项尘说：“过来，用你的龙血玄气滴在盒子的锁孔上，就能打开了。”
项尘走过去，看着盒子上的小锁孔——那孔很小，刚好能滴进一滴血。他咬破指尖，挤出一滴暗红色的血珠，滴在锁孔上。血珠刚碰到锁孔，就被吸了进去，紧接着，木盒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盒盖缓缓打开。
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张半透明的兽皮——那就是时空图。兽皮很薄，却很结实，上面用金色的颜料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一个个小圆圈，圆圈旁边写着仙秦时期的篆书。
“这些小圆圈，就是当年出现过时空异常的地方。”项少龙指着兽皮上的圆圈说，“你看，这个最大的圆圈，就是咱们之前封的主裂缝位置，旁边这些小的，有的在昆仑山脉的‘黑风谷’，有的在‘断魂崖’，还有的在‘云海洞’——这些地方都可能藏着小裂缝。”
项尘凑过去看，果然看到主裂缝的位置画着一个大圆圈，旁边还有十几个小圆圈，散落在昆仑山脉的各个地方。“这么多？那咱们要一个一个找吗？”
“对。”项少龙点点头，把时空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卷成一卷，“不过不用急，咱们先从最近的黑风谷开始找——黑风谷离遗迹只有五十里，离得近，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回来。等找到黑风谷的裂缝，封了之后，再去断魂崖，慢慢来。”
他把时空图递给项尘：“你收好吧，这图别弄丢了，上面的标记是唯一的，要是丢了，再找裂缝就难了。”
项尘接过时空图，小心地放进怀里，又用布条缠了两圈，生怕弄坏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是雷虎他们。雷虎手里还拿着个陶碗，碗里装着灵米粥，边走边说：“项尘小友，师父！你们在里面干啥呢？灵米粥都快凉了，快出来吃点！”
项少龙和项尘对视一眼，都笑了。项尘把龙胆枪往肩上一扛，跟着师父往殿外走：“来了！刚看时空图呢，明天咱们就准备出发，去黑风谷找裂缝！”
“找裂缝？好啊！”雷虎一听就来了劲，把碗里的粥一口喝完，抹了把嘴，“算老子一个！老子的铁棍还没打够机械域的杂碎呢，要是找到裂缝，老子第一个冲上去！”
苏婉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递给项尘：“这里面是我刚炼的清心符和聚气丹，清心符能防邪气，聚气丹能补玄气，你们路上用。我和清风宗的弟子就留在遗迹里，守着防御阵，要是有情况，我立马传信给你们。”
马六也凑过来说：“项尘大人，我也跟你们去！我之前在昆仑山脉当过猎户，熟路，黑风谷我去过，里面有啥山洞、啥岔路，我都知道！”
项尘看着大家，心里暖暖的。他本来以为，寻找时空裂缝会是他和师父两个人的事，没想到大家都愿意跟着去，愿意支持他们。
“好！”项尘举起手里的龙胆枪，高声说，“明天一早，愿意跟我们去黑风谷的，就在长生殿前集合！咱们一起找裂缝，一起封裂缝，一起守护咱们的时代！”
“好！”雷虎第一个喊了起来，手里的铁棍往地上一顿，“跟机械域的杂碎拼了！”
“一起守护时代！”苏婉和马六也跟着喊，后面的弟子和散修们也纷纷附和，声音在长生殿前回荡着，把晨光都震得更亮了。
项少龙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找裂缝要翻山越岭，可能会遇到逆时盟的偷袭，可能会遇到机械域的埋伏，甚至可能会有弟子受伤、牺牲。但他也知道，他们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有愿意一起扛的兄弟，有愿意一起守护的信念。
太阳慢慢升高，晨光把长生殿的铜门照得通红，把防御阵的符文照得更亮，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暖洋洋的。项尘握着龙胆枪，怀里揣着时空图和混沌守护符，站在师父身边，看着眼前的伙伴们，心里充满了力量。
“好了，大家先去歇着吧。”项少龙开口说，“明天还要赶路，养足精神，才能应对路上的危险。”
众人纷纷应着，慢慢散去。雷虎还在跟马六打听黑风谷的情况，苏婉在跟赵岩交代留守的注意事项，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长生殿前，很快又只剩下项少龙和项尘两个人。
“师父，咱们也回去歇会儿吧，明天还要早起。”项尘说。
项少龙点点头，却没有动，而是又看向了昆仑山脉的方向。晨光里，山脉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云雾慢慢散开，能看到黑风谷的方向——那里的山谷很深，树木茂密，据说里面经常刮黑风，所以叫黑风谷。
“逆时盟的阴谋还没结束，机械域的威胁也还在等着咱们。”项少龙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之前更难。”
项尘握紧了手里的龙胆枪，枪杆上的龙纹在晨光里泛着微光。他看着师父的侧脸，看着远处的昆仑山脉，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不管多难，我都会跟着师父，都会坚持下去。只要能守护这个时代，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项少龙转过头，看着他，相视一笑。没有太多的话，却比任何话都更有力量。
两人转身，一起走进长生殿。铜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为过去的战斗画上句号，又像是在为新的征程拉开序幕。殿内的符文依旧亮着，照亮了石台上的木盒，照亮了两人的背影，也照亮了未来的路。
第四卷，终。
新的征程，自此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