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里煎熬地等待了几个小时,直到天光透过缝隙微微亮起,外面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地窖口的掩盖,确认外面无人后,爬了出来。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村庄依旧寂静,仿佛昨夜的喧嚣只是一场梦。
两人不敢耽搁。姜国栋判断,既然对方设下陷阱,那真正的东西很可能还在原处,或者在一个更出乎意料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
他再次来到那棵老槐树下,仔细勘察爆炸后的痕迹。突然,他注意到距离爆炸点几步远、另一棵更老更粗的槐树根部,有一块泥土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而且有被近期翻动又简单回填的痕迹!
“这里!”他低声道。
两人快速挖掘,果然,只挖了不到半尺,就碰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迅速取出布包,将泥土恢复原状。两人再次躲回废弃的院子。
在角落里,钟清清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关系着无数谜团的油布包。
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有几样东西:一本纸张泛黄、写满密密麻麻外文(似乎是缅文)和奇怪符号的笔记本;一枚造型古朴、刻着飞鸟图案的金属令牌;还有几张更老的照片,是原主外婆和一个穿着异国军装男人的合影,两人神态亲密。
笔记本里的内容他们看不懂,但那令牌上的飞鸟图案,竟然和袭击者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照片也证实了原主外婆确实与境外势力有关联!
真相呼之欲出!原主外婆恐怕有着极其复杂的过去,甚至可能曾经是那个组织的重要成员,她藏匿了某些重要的东西(笔记本或令牌),而这一切,被不知情的原主继承,最终引来了杀身之祸和现在的追杀!
“这些东西,必须交给刘主任。”姜国栋立刻做出判断。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处理的范畴,涉及到了更高层面的斗争。
如何安全离开柳溪村成了难题。对方肯定还在附近监视。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大队书记老支书!他像是恰好路过这片废弃院落,咳嗽了两声,低声道:“村东头河沟,下午清理淤泥,到时候人多手杂。”说完,便背着手,像没事人一样走开了。
老支书还在暗中帮助他们!
下午,趁着村东头河沟清理淤泥人声鼎沸之时,两人混入帮忙的村民中,借着地形掩护,悄然离开了柳溪村。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安全返回了畹町驻地,将那个油布包原封不动地交到了刘主任手上。
刘主任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和凝重,立刻下令加强了戒备,并让人将东西连夜送走。
他看向疲惫不堪但眼神清亮的两人,目光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你们这次……立了大功,也吃了大苦。先好好休息几天。试点班的名额,我会尽快落实。”
危机似乎暂时告一段落。笼罩在钟清清身上的刺杀疑云,也因为上交了关键物品而暂时消散——至少,主要的火力会被吸引到更高的层面去。
回到那间小小的宿舍,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连续的精神紧绷和体力透支后,彻底的放松让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钟清清简单洗漱后,几乎头一沾枕头就快要睡着。
朦胧中,感觉到姜国栋打来了热水,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帮她擦脸,擦手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
然后,他坐在她床边,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只是就那样坐着,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许久,他俯下身,一个极其轻柔的、带着无尽珍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睡吧。”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一种沉淀下来的、深厚的柔情,“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钟清清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这句承诺,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弯起,睡得更沉了。
而姜国栋,就这样守了她一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安全地回到了自己身边。
经历生死考验,拨开重重迷雾,两颗心早已紧密相连,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