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石叔此言,姜国栋和钟清清皆是心中一喜。
这正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人才!
“石叔,如果能请动龙伯老人家出山坐镇,无论是对‘清璞阁’的生意,还是应对眼前的麻烦,都是天大的好事!一切就拜托您了!”姜国栋诚恳地说道。
翌日,石叔特意换了身干净衣衫,带着姜国栋和钟清清,提上两盒上好的龙井茶和一瓶难得的洋酒,前往西关老区拜访龙伯。
龙伯的家是一处安静的旧宅,开门见到石叔,他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石老头?乜风吹你过来啊?呢两位系?”(石老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两位是?)
石叔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龙哥。呢两位系我新东家,姜生同姜小姐。
佢哋开了间玉器铺‘清璞阁’,后日开业。
后生仔女有冲劲,人品正,手艺嘛有我睇住。就系遇到啲麻烦,又想请个真正嘅高手帮眼掌舵,我第一时间就谂起你哩尊大佛咯。”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龙哥。这两位是我新东家,姜先生和姜小姐。
他们开了间玉器铺‘清璞阁’,后日开业。年轻人有冲劲,人品正,手艺嘛有我把关。
就是遇到点麻烦,又想请个真正的高手帮眼掌舵,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你这尊大佛了。)
龙伯撩起眼皮,目光如电般扫过姜国栋和钟清清,神色淡淡:“我老喇,耳又聋眼又蒙,唔想理啲咁多是非咯。宜家啲后生仔,识少少扮代表,边度识乜嘢叫真正嘅玉石。”(我老了,耳又聋眼又蒙,不想理那么多是非了。现在的年轻人,懂一点就装代表,哪里懂什么叫真正的玉石。)
这话带着明显的推脱和考验意味。
钟清清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恭敬地说:“龙伯,久仰大名。我们后辈确实见识浅薄,正是因为知道玉石一行水深似海,才诚心恳请您这样的老行尊出山指点。不需要您日日辛苦,只需在关键时候,帮忙掌掌眼,把把关,免得我们行差踏错,糟蹋了好料,也坏了名声。酬劳方面,定不会委屈了您老。”
也许是钟清清的真诚态度起了作用,也许是石叔的面子足够大,龙伯哼了一声,没再直接拒绝,而是转身往屋里走:“入来坐吧。系骡系马,拉出嚟遛遛就知。”(进来坐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
三人在客厅的红木椅上坐下。
龙伯也不泡茶,直接从里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在桌上。
里面是三件大小、颜色都颇为相似的翡翠挂件——一枚平安扣,一枚如意牌,一枚生肖鼠。
“睇下,”龙伯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三件嘢,边件系‘老实人’(A货),边件系‘化过妆’(b+c货),边件系‘西贝货’(水沫子)?点解?”(看看,三件东西,哪件是‘老实人’,哪件是‘化妆’的,哪件是‘西贝货’?为什么?)
这是直接考较上限了,不仅要辨真伪,还要说出依据。
姜国栋神色凝重,仔细观看,但仅凭肉眼,一时也难以完全断定。
钟清清深吸一口气,净手凝神。
她没有立刻拿起,而是先目光扫过,心中默念感知。胸口的玉佩传来微弱的、差异明显的温热感。
她先拿起那枚平安扣,入手温润,能量流转顺畅平和,给人一种舒适安稳之感。“这件应该是天然A货,手感润,光泽自然。”
接着,她拿起那枚如意牌。
刚一入手,便感觉一丝刺手的涩感,内部的能量混乱而浮躁,毫无温润可言,玉佩也传来轻微的排斥感。“这件…感觉不对,光泽过于浮夸,内部好像有些混沌,应该是经过酸洗填充处理过的。”
最后,她拿起那枚生肖鼠。
手感略轻,能量感微弱且分散,如同雾里看花。“呢件最轻,光泽有啲‘贼光’,内部结构感觉松散,我估系水沫子,唔系翡翠。”(这件最轻,光泽有点‘贼光’,内部结构感觉松散,我猜是水沫子,不是翡翠。)
龙伯原本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闪过一丝讶异。
这女娃的判断又快又准,尤其是对b货和水沫子的感觉,说的虽然不是完全专业的术语,但那种形容却直指本质,这是很多老师傅靠多年经验才能形成的“感觉”。
“哼,算你有点感觉。”龙伯不动声色,又从那锦盒底层摸出一块巴掌大、皮壳黝黑、毫无表现、甚至带着几道恶裂的全赌蒙头料,咚一声放在桌上,“咁呢件呢?估下,里面系咩?唔准用电筒。”(哼,算你有点感觉。那么这件呢?猜猜,里面是什么?不准用手电。)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连石叔都皱了眉头,这种全赌料,神仙难断寸玉。
钟清清却没有犹豫,她将手掌轻轻覆在那粗糙冰冷的皮壳上,闭上双眼,全力集中精神去感知。
一瞬间,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皮壳,她“看”到内部并非一片死寂,而是蕴藏着一团柔和、醇厚、略带暖意的能量,那能量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烟雾般的紫色光晕,虽然被皮壳和裂痕所束缚,却难掩其内在的莹润质感。
她睁开眼,语气肯定:“我觉得…里面不是黑色,应该有颜色,而且是紫色。种水应该不错,虽然外面裂多,但核心部分应该完好。”
龙伯闻言,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钟清清,仿佛要重新审视她。
这块料子是他多年前收的,一直没切,但凭借他几十年的经验和对场口的了解,他内心也隐隐判断里面可能有紫罗兰,只是不敢完全确定。这女娃只是用手一摸,就能说得如此笃定和准确?
石叔也惊讶地看向钟清清,他知道这姑娘眼光好,却不知好到这种地步。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龙伯盯着钟清清看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好!石老头,你今次真系带来个不得了嘅后生女!呢对眼,哩对手感,系天生食呢行饭嘅!”(好!好!石老头,你这次真是带来个不得了的姑娘!这对眼睛,这手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好吧!既然你哋有诚意,后生女又有呢份天赋,我哩副老骨头,就出山帮睇下。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伤天害理、唔干不净嘅嘢,我唔会碰。规矩,要按我嘅来。”(好吧!既然你们有诚意,姑娘又有这份天赋,我这副老骨头,就出山帮看看。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伤天害理、不干不净的事,我不会碰。规矩,要按我的来。)
“一定!龙伯您放心,清璞阁做的绝对是正经生意,规矩一定按行里的老规矩来!”姜国栋立刻保证,心中大喜过望。
于是,龙伯作为“清璞阁”特邀首席鉴定顾问的身份就此定下,按次及重要程度收取顾问费,并承诺在必要时会以其人脉和声望出面斡旋。
有了龙伯这块分量十足的金字招牌和潜在的影响力,姜国栋等人心中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开业日如期而至,虽然那墨镜男的阴影仍在,但团队的阵容和准备,已然更加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