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号内为“灵”的境界:服了,管他的。就一星到十星。)
那年
我们踏进这所学校
听见操场上的人们抱怨着,嬉笑着。
莱茵高中…
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着女生们的尖叫,阳光透过云层在红色跑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和去年没什么两样,直到早自习的喧闹里炸开一句惊呼。(作者的幻想……幻想第一节课是体育)
“喂,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班要来三个转校生!听说是大家族出来的,里头还有个超级美女!”后排男生的声音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激起一圈涟漪。
“不是吧,你消息比班主任还灵通?”有人嗤笑。
“就算真有美女,轮得到你?”
“那可说不准——”
吵嚷声里,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敲了敲沈兆玉的桌沿。前桌的白千诗转过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沈兆玉,这道物理题……你能教我吗?”
少年抬起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的脸色算不上好,唇色有些发白,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可以。”指尖划过习题册时,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
上课铃尖锐地响起,教室里的嘈杂声像被掐断的录音带戛然而止。
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来,视线扫过闹哄哄的人群,原本绷紧的嘴角忽然放缓了弧度——他身后跟着三个身影,瞬间攫住了全班的目光。
“大家安静,”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刻意放柔了语气,“介绍一下,这是新转来的三位同学,谢毋、柳镜昭、柳梦璃,大家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人忙着用目光看着新来者的样貌。
走在最左边的谢毋身形挺拔,黑色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轮廓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像是常年锻炼的样子;
中间的柳镜昭戴着一副玫瑰金边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衬得他书卷气十足;
而最右边的柳梦璃扎着高马尾,眼睛眯起,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笑起来很好看。
三个截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却奇异地和谐。后排的沈兆玉原本趴在桌上,此刻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谢毋这手臂一看就是练家子,跟旁边那眼镜书生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
至于柳梦璃,确实像传闻里说的那样好看,眉眼跟柳镜昭有几分像,大概是兄妹。
黑板上落下三个名字,粉笔划过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谢毋的字迹有些凌厉,柳镜昭的笔锋清隽,柳梦璃的字则带着点跳脱的圆润,像她本人一样鲜活。
“沈兆玉,”白千诗的声音又轻轻飘过来,带着点担忧,“你脸色好差啊,要不要去医务室?”
少年摆了摆手,指尖在桌下攥紧了校服衣角:“没事,就是有点饿了,等会儿就好。”
“那撑不住时一定要告诉我。”女孩认真地叮嘱,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才放心地转了回去。
自我介绍结束后,班主任让三人自选座位。
柳梦璃一眼就看中了沈兆玉旁边的空位,拖着椅子坐下时带起一阵风,马尾辫扫过沈兆玉的胳膊。
他没抬头,只感觉到一道带着审视的目光从斜前方射来——是柳镜昭,对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点冷光。
沈兆玉没心思理会这些。他只想快点下课,出去透透气。
胸腔里像是堵着团棉花,呼吸都带着点滞涩感,早上那点不舒服不仅没消退,反而像藤蔓一样缠得更紧了。
‘就不该让小姨做的……’
一上午的课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数学老师的板书、英语听力的独白、但除了历史课本上那些有意思的历史,其他都像隔着层毛玻璃……模糊。
直到中午放学铃响起,沈兆玉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放下东西就往后门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学校对面的面馆吃碗热汤面,或许能舒服点。
刚踏出门槛,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点迟疑:“同学,能不能……”
沈兆玉回头,对上柳镜昭的眼睛。对方似乎被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不耐烦搞得有些尴尬,顿了顿才继续说:“能不能带我们逛逛校园?放心,作为回报,中午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不能”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听到“请客”两个字时,沈兆玉硬生生改了口:“能。”
他转身的动作太快,没看到柳镜昭眼底闪过的一丝讶异,也没注意到谢毋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
‘这人真有意思!’
逛校园的过程算不上愉快。谢毋和柳镜昭两人话不多,只是跟着走,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过教学楼的拐角、操场的看台、图书馆的窗户,像大领导似的。
柳梦璃则完全相反,好奇心旺盛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指着宣传栏里的照片问东问西,甚至凑到沈兆玉身边,压低声音问:“哎,你们学校那片小树林,是不是经常有人偷偷钻进去啊?我看小说里都这么写。”
沈兆玉被问得一愣,刚想开口,就见柳镜昭伸手按在了妹妹的头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小梦,别乱说。”
女孩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总算安静下来。沈兆玉松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兄妹俩的反差也太大了。
他们从教学楼走到实验楼,又绕到篮球场边,眼看就要逛完整个校园。沈兆玉正盘算着该点什么菜才能回本,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不是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是重物坠落时带起的呼啸。
“砰!”
一声闷响砸在地上,像有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沈兆玉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他正前方三米远的地方,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正从身下缓缓蔓延开,浸湿了青灰色的地砖。
是5班的林宇,那个总是笑眯眯地帮同学搬书、搬桌椅的男生。
早上还在走廊里跟他打招呼的人,现在像个破败的布偶,一动不动。
“……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沈兆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明明早上只是有点不舒服,现在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总算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莱茵高中……有人坠楼了,在实验楼后面……”
报完地址,他又感到一阵寒意。
柳镜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镜后的眼睛深邃得像潭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毋站在旁边,原本随意的站姿变得紧绷,手悄悄按在了腰间,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柳梦璃早已没了刚才的活泼,神情也带着点严肃。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上课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而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阴影里,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正对着领口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004号试验体,因心理压力退出。”
耳机里传来另一道年轻的声音,带着点嘲讽:“就这心理素质,还想靠那点力量保护别人?”
“……嗯。”
“可惜了,我当初还以为捡着个潜力股。”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你有本事自己找去!”对方的声音陡然拔高,“要不是蜂后子体的选择随机性太强,你以为我乐意费劲?天天说风凉话,去你的!这子体不用管了,让它自己找新宿主去。”
短暂的沉默后,是一声带着妥协的“哦”。
过了几秒,耳机里的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严肃起来:“对了,最近注意点。‘墟烬灵’开始不断活跃了,灵异局那群官方养的‘鬣狗’会在分部加派人手。”
阴影里的人皱眉,握紧了手里的扫帚。
“不止灵异局,”对方顿了顿,补充道,“秋水阁、九龙商会,还有其他势力都会有动作。毕竟‘蛋糕’就在这儿,谁都想分一块。你自己小心点。”
“收到。”
男人关掉麦克风,推着清洁车慢慢走远,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很快就被校园里的喧闹淹没。
————
警局的问询室里,白炽灯的光线有些刺眼。沈兆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女警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温和:“这位同学,你认识死者林宇吗?”
他点头:“认识。他……算是老好人吧,经常帮同学做事,人挺不错的。”
“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女警拿出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
沈兆玉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林宇最近的样子。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男生,这两周确实像是变了个人,眼底总有种化不开的阴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
“不对劲……”他睁开眼,语气肯定了些,“他最近好像很消沉,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
女警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就让老师先送他回学校了。
走出警局时,阳光正好,却照不进沈兆玉心里的阴霾。他抬头看向莱茵高中的方向,教学楼的轮廓在阳光下模糊不清,像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巨大迷宫。
他不知道,那个从楼顶坠落的身影,只是一个开始。
而他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一场远超想象的漩涡里或者……他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