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和方秋这么要好了？还方秋妹妹。”沈兆玉牵着夏弥的手走出病房时，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很重，窗外的阳光却已穿透云层，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
“哼哼，那当然是靠我这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啦！”
刚转过楼梯口，就看见楼下大厅里涌进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他们肩上的徽章带着不同地域的标识，有的背着印着红十字的医疗箱，有的抬着器械就地安装，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是支援部队来了。”夏弥看着忙碌的部队猜测，“看样子，他们是在屏障破碎的下一秒闯进来的。”
沈兆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人脸上还带着赶路的疲惫，却已在快速分发物资、清点人数。
为首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对讲机喊话，声音透过玻璃门隐约传来：“……第三小队去A3区域观察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医疗组留下来看护伤者，医疗组长跟我来，先跟医院对接。修理队赶快去检查设施。”
就在这时，空气突然凝固了。
夏弥扬起的发丝悬在半空，窗外飞鸟的翅膀定在湛蓝的天幕上，楼下支援队员扬起的手臂僵在递出物资的瞬间。
“这股力量……是时停！”沈兆玉能清晰地看见对面墙上时钟的秒针卡在数字“7”的位置，原本在奔跑的部队人员被钉死在原地。
沈兆玉透过窗户看向能量发生的地点，而那里也刀光闪过，强大的剑气将那片空间撕裂。
十秒钟后，一切骤然恢复如常。
夏弥的发丝落回肩头，飞鸟振翅掠过窗沿，楼下的队员也接过队友递来的物资说了句“谢谢”，时钟的秒针“咔哒”一声跳向“8”。
仿佛刚才的静止只是一场错觉，但沈兆玉握紧了夏弥的手——他掌心的温度和对方指尖瞬间沁出的冷汗，都在证明那股时停能量真实存在过。
“刚才……是一个穿黄外套的人…”夏弥的声音带着一丝发颤，虽然因为没有完全进化暂时无法行动。
但作为龙，天地的宠儿之一，她自然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自然发给自己的信息。
沈兆玉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医院外那座山的方向。阳光落在远处的山脊上，却照不进某些潜藏的阴影里。他轻轻拍了拍夏弥的手背：“先去看千诗和宋瑶吧。”
两人穿过大厅时，支援部队的人已在快速行动。擦肩而过时，沈兆玉听见有人在低声议论：“将近一半的城市，就在这点的时间内……”
“唉，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再快一点，减少损失……”
他没有停留，只是拉着夏弥加快了脚步。
白千诗和宋瑶的病房在另一栋楼的三层。推开门时，正看见白千诗坐在床上翻书，宋瑶趴在病床的小桌上写写画画，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们身上，窗外还有一朵小雏菊，连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你们来啦！”宋瑶率先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擦伤的痕迹，却笑得灿烂，“沈兆玉、夏弥，事情怎么样？”
“哼哼，有我夏弥在，那问题肯定是迎刃而解啦。”夏弥说完后，快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苹果，“橙汁刚在方秋妹妹那里喝完，给你带了苹果。”她凑近看了看宋瑶的胳膊，纱布下隐约露出的伤痕，“伤口不疼了吗？”
“早不疼了。惨的是我们那个小队的队长，他的手差点就没了。”白千诗合上书，转了转手腕，“这也多亏沫沫给我们衣甲上添加的那个涂层，实战之后真的很厉害……就是这件因为磨损严重，已经不能用了。
“医生说没有这个至少要躺一周呢，昨天就能下床了。”她拿出自己的铠甲，上面全是裂痕，“你看。”
“说起来，方秋…妹妹。不会是秋水的分部长吧……”宋瑶摩挲着铠甲上的裂痕，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是啊，怎么了？”夏弥看了眼沈兆玉，他正在给宋瑶和白千诗削苹果，然后抬头眨眨眼。
“……”白千诗和宋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
刚想再说点什么，沈兆玉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柳梦璃”的名字，接通后，柳梦璃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从听筒里涌出来：“终于通了，兆玉！你们没事吧？”
“没事，多亏谢白沫的涂层，最多也就轻伤。”沈兆玉看了一眼众人。
“呼…那就好。”柳梦璃在听到没有事之后也是放松了下来，然后旁边又响起了柳镜昭的声音，“……最近这几天我们来不了，因为开发区的关系，整个柳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发展，而我最近和梦因为父亲的要求所以要闭关，抱歉。”
“没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大家做好自己的就行。”沈兆玉回道。
………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均匀，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兆玉刚挂了电话，指尖还停留在屏幕上，闻声抬眼：“请进，谢…白沫，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想来商量关于我们涂层的分成的…结果因为那不知名的屏障被关在外面…刚才打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你在这里……”谢白沫边说边靠近一旁的桌子上那几套报废的装备。
………
“……”路蝶看着被一个巨大圆环刃插中的身体，“路玥…单凭这具分身是伤不到我的。”
“嗯，我知道。只是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很烦。”圆环让慢慢缩小，最后套在了路玥的脚踝上。
————
沈兆玉推开大门，推开时带起一阵灰尘，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上投出长条状的光斑。
沈兆玉和夏弥来到了教堂的后院，正巧看见周曦影蹲在后院里为诺顿立碑。
石板前摆着一小束野雏菊，花瓣边缘有点蔫了，像是被晒了太久。周曦影的动作很轻，风轮在石头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勾勒出模糊的名字——诺顿。
“曦影。”沈兆玉看着她，开口道。
周曦影回过头，看见他们时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们来了。”
她的声音比在医院时低了些，目光落回那块石板上，“这里没有合适的石头，我就组合了一下。”
夏弥凑近看了看，石板上的字被风扫过的尘土盖了一半，只能认出“诺”和“顿”两个字。
“……”
周曦影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石碑边缘，那里还留着细小的白痕。“说起来，我们也不算认识。”
她说，“我跟他最早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教堂上，他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像尊石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