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闻言,心脏猛地一跳,既惊又喜,重重叩首道:“奴才谢皇上恩典!奴才定拼尽全力办好差事,万死不辞,绝不让皇上失望!”
皇上摆了摆手,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平淡:“起来吧。此事机密,除了你我二人,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
“奴才知晓!奴才嘴严得很,半句也不会向外透露。”小夏子起身,脸上早就没有了刚进来的惊慌。
皇上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回奏折上,声音淡淡:“行了,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小夏子躬身退到殿外,刚踏出养心殿,就被廊下的凉风一吹,才觉后背的衣襟已被汗水浸湿。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宫灯,眼神复杂——一边是带了自己八年的师傅,一边是皇上的密令与诱人的前程,圣命不可违,对,他也没有办法!
不多时,苏培盛见他出来,走上前轻声问:“皇上找你,所谓何事?”
小夏子连忙压下心头的思绪,脸上挤出几分如常的笑意:“师傅,皇上吩咐奴才给昭华公主送些新到的布料——眼瞧着夏天要来了,正好给公主做几身清爽的新衣。”
苏培盛听了,眼底漫开一丝了然,缓缓点头道:“可不是嘛,皇上素来对昭华公主上心,这点小事都记挂得清楚。”说罢,他抬手轻轻摆了摆,语气带着几分催促,“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别误了皇上的吩咐。”
“是!”小夏子躬身应得利落,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翌日早朝方散,皇上便携着小夏子、苏培盛往等一行人早早的往承乾宫去。
承乾宫内正静悄悄的,小允子掀帘进来时脚步都放得极轻,躬身回禀:“小主,皇上来了。”
甄嬛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放下书卷起身:“皇上怎的来得这样早?先前不是说,午时过来一同用膳么?”
话音未落,外间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皇上掀帘入内,目光落定在她身上时,满是温和:“朕这几日总想着你,早朝一结束,便想着早些过来。”说着,他自然地牵过甄嬛的手,携着她一同在榻上坐下。
甄嬛被他看得脸颊微红,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皇上既来得急,午膳还没备好呢,怕是要让您多等些时候了。”
皇上抬手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眼底笑意更深:“无妨。有你在身边,便是坐着说说话,朕也觉得舒心,等多久都不碍事。”
皇上与甄嬛低声说着家常,眉眼间尽是温柔。殿中侍立的宫女太监见状,哪里还敢多留,纷纷默契地躬身行礼,而后蹑手蹑脚地退至殿外,将殿门缓缓掩上。
小夏子跟在苏培盛身后出殿,刚转过回廊,就见槿夕立在不远处的月洞门边。苏培盛走上前,二人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槿夕忽然抬手,似是整理袖口般,将个丝帕包裹的东西快速塞给苏培盛。苏培盛反手便将东西掖进袖内,动作干脆得像只是拂了拂衣袖。小夏子屏住呼吸,若不是皇上早有嘱托让他紧盯二人,这般不起眼的动作,早已混在寻常寒暄里,根本无从察觉。
小夏子忙垂下眼睫,装作整理腰间系带的模样,将方才那幕牢牢记在心里。待苏培盛与槿夕寒暄几句、各自散开,他才慢悠悠跟上苏培盛的脚步,语气尽量显得寻常:“师傅,方才槿夕姑姑找您,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苏培盛脚步未停,目光扫过他,语气平淡无波:“不过是问些今日皇上早上的膳食,方便中午准备。你今日倒格外多话,仔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这话听着寻常,却让小夏子心头一紧——苏培盛素来心思缜密,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连忙躬身应道:“是奴才多嘴了,往后定不多问。”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苏培盛的袖口微微鼓着。
午膳用罢,皇上起身理了理龙袍,目光落在甄嬛身上时,语气温柔:“菀菀,养心殿还有不少奏折等着批,朕下午先回去处理,等晚上忙完了,再过来陪你。”
甄嬛起身送他至殿门,屈膝行礼,语气温顺:“皇上有这份心,臣妾便够了。国事要紧,皇上只管专心处理,臣妾在宫里一切都好。”
皇上闻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添了几分郑重:“接下来朝里要办些大事,变动不小,朕后面怕是抽不出太多时间过来。”
甄嬛微微颔首,眼底无半分怨怼,只道:“臣妾懂皇上的难处,定不会让皇上为臣妾分心。”
目送皇上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甄嬛才收回目光,槿夕连忙上前扶着她往内殿走,脚步放得轻缓。刚落座,甄嬛便看向槿夕,开门见山问道:“东西你顺利交给苏培盛了吗?”
“回小主,都妥当了。”槿夕垂手回话,语气笃定,“奴才与苏公公只寒暄了两句,趁周遭宫人转身的功夫便递了过去,他当即收进袖中,全程没耽搁,也没叫其他人看见,小主放心。”
甄嬛闻言,缓缓颔首,没再多言,只示意槿夕先下去吩咐宫人收拾。
养心殿内,皇上刚落座,便吩咐苏培盛:“去御膳房端些新沏的雨前龙井来,要温着的。”苏培盛躬身应了,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皇上与小夏子二人,小夏子当即上前,屈膝躬身禀道:“回皇上,奴才今日在承乾宫廊下,瞧见槿夕姑姑递了个物件给苏公公——那物件用丝帕裹着,瞧不出具体模样,二人动作极快,若不是奴才奉了皇上之命留心观察,断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