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世界。
裴逸的意识在这里漂浮。
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为何在这。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向着一个地方飘去。
在这片世界中,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速。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逸的意识总算到达了一个巨大的宫殿前。
他推开门厚重的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两侧有着形态各异的巨大的石像,他们均匀的分布着。
他很轻易就越过了最靠近的两个石像,就在这一刻两个石像消失了。
后续也是如此,他每越过两个并排的石像,他们都会消失。
并且,他能感觉到,越往前走,越是累人。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停了下来。
或许是他的意识清明了一些,也或许是他的本能反应。
他觉得前路漫漫,不如后退。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后面的路没了。
就像是这座宫殿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样,似乎不允许他摆烂。
裴逸摇了摇头,那没办法了。
只能......
原地坐下了。
石质地面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还挺舒服,比站着强。
他打了个哈欠,其实也没多困,意识体哪来的困意,只是这动作让他感觉更自在些。
抬头望了望前面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还有两旁密密麻麻的巨大石像,他撇撇嘴。
“好远啊……”他嘟囔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有点微弱:“走不了一点。”
回去的路没了?没就没了吧。
反正他本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儿,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前面干什么。
巨大的困惑感依旧包裹着他,只是比起刚才浑浑噩噩的走着,现在坐下来后,似乎让他模糊的意识凝聚了一些。
如此安逸的环境让他突然就想做些什么了。
是什么呢?
对了,这不就是练剑的绝佳环境吗?
于是他索性开始冥想练剑,意识随着冥想缓缓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个低沉而缓慢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开来,震得空气微微发颤:
“停滞者......”
裴逸慢半拍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茫然,寻找声音来源。
“将归于虚无......”
声音继续缓慢地流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裴逸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哦,是说不走就会消失?
消失了是不是就会离开这里了呢?
这里确实是个冥想练剑的好环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因为心中有一丝焦急的感觉。
就好像有重要的人在等着他,而且绝对不是在这片空间里。
他想了想,然后带着一丝慵懒,对着空气说道:
“那……好吧,麻烦快一点,谢谢。”
说完,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以一种比较舒服的姿态离开这片空间。
宫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那威严的声音仿佛被噎住了,后续的威胁或劝诫硬生生卡在半途。
裴逸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他有点疑惑,歪了歪头。
“那个……?”他试着提醒,“还灭不灭了?”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裴逸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开始传来非常轻微、缓慢的震动,像是某种极其庞大的机器在 迅速启动。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又抬起头,然后微微张开了嘴,面无表情的“哇哦”了一声。
只见前方那望不到头的巨大石像,以及它们脚下的地面,正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平稳的速度,向他移动过来。
是的,不是他在前进,而是整条宏伟的长廊,连同两侧无尽的金刚石像,正以一种超出理解的方式,沉默地、平稳地向他“滑”来。
那些石像匀速地靠近,每两个一组,到达他身侧某个特定位置时,便悄然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后面的石像则继续填补上空位,如同一条流水线。
裴逸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哦?”他恍然大悟般地轻轻发出一个音节,“原来可以这样的吗……”
早说嘛,早说他连走都不会走一下,直接坐下多好。
于是,他干脆又往后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像坐在一列无限长的安静地铁里,看着“站点”(石像)一个个掠过、消失。
移动的世界,静止的他。
裴逸就这般安逸地坐着,又沉浸回冥想练剑的状态。
不知多久以后。
最后两尊石像在他身侧悄然消散。
它们之后,不再是延续的长廊与更多的石像。
视野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片无比广阔,一眼看不到边界的殿堂穹顶。
流萤般的光点在空中缓慢飘荡,如同凝固的星辰。
而在所有光点汇聚的中心,静静地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王座。
那王座由某种暗沉的金属与莹白的玉石交织铸成,造型古朴而威严,上面刻满了难以理解的复杂纹路,那些纹路正缓缓流动,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古老的、至高无上的力量气息。
那低沉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裴逸的心神深处:
“能至此地,穿越心径,汝之意志与潜力,已得印证,已较为接近创造此界者之伟力。”
“恭喜你,被选召者,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世界殿堂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