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只足以捏碎山川,缠绕着不祥黑雷的巨掌,裴逸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身后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只是一阵拂过衣角的微风。
公爵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狞笑。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已经被自己那神称级别的威压彻底锁定,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头颅被自己捏爆的命运。
真是……无趣啊。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裴逸后脑的刹那。
“啪。”
一声轻响。
清脆得,像是有人随意打了个响指。
公…爵那足以撕裂空间的手掌,在距离裴逸后颈仅有分毫的地方,戛然而止。
不是他想停下。
而是他动不了了。
一只手。
一只看起来有些修长白皙的手,就那么随意地,从下方探出,轻描淡写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明明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
可公爵却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一个人的手腕。
而是宛如世界般不可撼动的重量。
他那足以撼动山脉的伟力,在触碰到那只手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怎么可能?!
公爵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残忍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不敢置信的惊骇!
“太慢了。”
裴逸那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公爵只觉得一股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想抽手,想后退,想拉开距离!
但他做不到!
那只看似随意抓住他的手,却像一道无法挣脱的锁链,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原地!
“你……你到底是谁?!”
公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与颤抖。
裴逸缓缓地转过身。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失态的“王”。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
裴逸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用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缓缓举到空中。
“你,也想起舞吗?”
起舞?
什么意思?!
公爵的大脑,一片混乱。
然而,下一秒,他便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裴逸抓着他的脖子,用力一砸。
轰!
地面被印出一个人形轮廓。
紧接着他被裴逸左右轮砸。
然后被扔到半空,裴逸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让他急速旋转起来。
他以一种极其羞辱且狼狈的姿态,在自己那宏伟的宴会厅中央,在所有贵族与下属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被疯狂抽打,疯狂旋转!
“啊啊啊啊——!!!”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极致屈辱,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公爵的理智!
“我要杀了你!!”
他落地后稳住身形。
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体内的神称之力疯狂爆发!
漆黑的闪电,在他周身狂舞!
阴冷的规则,化作无数道利刃,疯狂地切割着周围的空间!
然而,没用。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规则,在靠近裴逸身体三尺之内,都会被一股更高层次的力量抚平。
裴逸再次伸出一只手抓着公爵的脖子,另一只手抽他的脸,任由对方如何挣扎,如何咆哮,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力量虚浮,疑似肾虚。”
“速度一般,软的挺快。”
裴逸不咸不淡地评价着他的攻击。
物理的耳光还没停下来。
心灵的耳光又狠狠地抽在公爵的脸上,抽得他神魂俱颤,尊严尽碎!
宴会厅内,早已是一片死寂。
那些贵族们,一个个瘫软在地,如同看到了神明降世的凡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自己国家那尊贵的公爵,此刻,丢尽颜面,被一个神秘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他们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够了!够了!!!”
公爵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尖叫。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他燃烧了自己的神魂!
一股以寿命为代价换来的恐怖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然而。
“我允许你按自己的意志行动了吗?”
裴逸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他抓着公爵的手,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剑意肆无忌惮的冲入他的身体。
公爵那刚刚燃起的神魂之火,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
他那即将爆发的毁天灭地之力,也如同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一干二净!
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瞬间传遍全身!
“啊——!!!”
公爵发出了此生最凄厉的一声惨嚎。
裴逸松开了手。
公爵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摔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华丽的大理石地板,砸出一个巨大的蛛网状裂坑。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坑底,浑身抽搐,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那只被捏碎的手腕,更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他没有死。
但他的尊严,他的一切,都在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内,被彻底碾碎了。
裴逸缓缓地走到坑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公爵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抬起头,那张沾满了血污与尘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残忍,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颤抖的问话。
他想不明白。
同为神称者,为什么差距会大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境界的差距了。
这是……维度的碾压!
裴逸没有回答。
他只是一脚踩在了公爵的脑袋上,整个庄园都被他这一脚踩的剧烈震动。
公爵被踩的面目全非。
“我只问最后一遍。”
“她,在哪?”
他脚上的力量越来越恐怖,地上如蛛网般的裂痕在不断蔓延。
“啊——!”
公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恐惧和疼痛彻底让公爵屈服了。
“在……在地下,最深处的血祭……牢房……”
他语无伦次地,将一切都招了出来。
得到答案,裴逸随意一脚把公爵踢晕。
他没有再看坑底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男人一眼,转身,径直走向宴会厅的一侧。
他抬起脚,对着那面看起来无比坚固的地面用力一踏。
“轰——!!!!!”
一声巨响!
地面瞬间被踹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一个幽深、黑暗、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怨气的地下通道,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裴逸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一步踏入其中,消失在黑暗里。
只留下宴会厅内,一群早已被吓傻的贵族,和那个躺在坑底,眼神空洞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