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二踩在软绵的雪地上,还在想着刚刚见到的两人,两万块的东西眼都不眨一下,电冰箱,空调,电视机说买就买。
南方做生意真这么赚钱?
不说远的,就是巷子的杂货铺那也是附近生意最好的店铺了,啥都有,缺啥少啥大家都去她那买。
肯定赚了不少钱,否则,她哪有钱进那么多好货啊。
不就是做生意嘛,两个泥腿子都行他肯定也行,一想到日后他也能大把大把赚钱,几万块说掏就掏,小红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的。
越想越觉得可信,心头一片火热。
“妈,热水袋买回来了。”
钱兰英接过看了一眼,造型别致,她在前世倒是见过,没多想。
这俩热水袋是她买给小安和小女儿的,天冷了,安不上空调,买点热水袋暖暖手也是好的。
“安安,小妹,过来,给你们买了热水袋。”
程小妹穿着厚厚的棉衣,脸颊圆润泛红,眼眸弯弯,多了属于这个年龄少女的灵动。
“妈,这是啥?真好看。”
程老二眼观鼻鼻观心热情说道。
“这是插电款热水袋,点老板拿来的新款,比灌热水的方便多了,充电就能用。”
毛茸茸的拿在手里像棉花一样软,程小妹爱不释手,眼底亮晶晶的。
“谢谢妈,我先回屋看书去了。”
回到屋中迫不及待插上电,一点点看它鼓了起来,等灯光一变,抱在怀中暖洋洋的,冰凉的手没一会儿就暖和了,像做梦一样。
以前每到冬天,她都是穿最薄的衣服,连床厚棉被都没有,只能找个塑料瓶灌点热水紧紧抱住那一丝温暖。
这大半年的生活以前想都不敢想,妈要是永远都对她这样好就好了。
钱兰英一看程老二一副嬉皮笑脸的谄媚样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妈,跟您商量点事呗。”
“你多厉害啊,还需要跟我一个老婆子商量啊,钱的事就别开口了,没有。”
程老二一噎,讨好道,“妈,我也是你儿子,我好了你才能好啊。”
“滚蛋,要不是养了你们三兄弟我钱兰英的生活能更好,都是讨债来的。”
“......妈,现在国家开放政策,我也想做点小生意,您就借我点钱吧,等赚了钱我连本带息还您。”
钱兰英面色冷淡,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她把老底都给了他,结果呢,出门就被人骗个精光,还欠了一大堆债,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她救救他。
她把工作卖了,帮老二老二还了债,让他吸取教训重新开始,倒是成了大老板,生意越做越大。
钱呢,她这个当妈的没得到一分。
还还钱,不吸干她的血就不错了。
冷声道,“没钱,你妹妹还要上学,安安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哪有钱给你霍霍,滚。”
“妈,我才是你儿子,以后你老了不还得靠我养,用得着花那么多钱在两个赔钱货身上吗......”
话音未落,钱老太抄起扫帚就抡过去打了他一个透心凉。
“老娘看你才是赔钱货,早知道是个没良心的,还不如当年让你爹给你射墙上拉到。”
程老汉:“......”
这老娘们,嘴上越发没个把门了,啥话都往外说,像话吗。
最后程老二还是没能在钱老太身上捞到一分钱。
也不知道他妈咋想的,跟入魔了一样,大哥出国学习的事也泡汤了,三弟整天在外面跟人打架乱来,他妈一点不管。
倒是对大姐和小妹一个劲的好。
老太婆这么对他们,看她老了谁养她。
蒋红眼底划过不耐,没用的男人连他妈都搞不定,不过是个工作都不愿意给,抠搜的,嫁给他们嫁肯定不好过。
“小红,你放心,我以后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已经想到办法搞钱了。”
“啥办法?”
“我打算过完年去南方闯一闯,做点生意。”
“做生意哪有这么好做,你有本钱吗?”
“这你就别管了,我这有办法。”
蒋红忽然想起来,“二哥,你要是真想做生意,我可以给你介绍,我有个表哥在广市,我们找他,都是亲戚他肯定会帮忙的。”
程老二眼睛一亮,“真的!那行,等开春咱俩一起去。”
纺织厂的厂长一直想安台空调,可惜店里一直没货,家里跟冰窖子似的,他媳妇天天念叨让他赶紧弄台空调过来,没有就跟他闹。
烦都烦死了。
“翠梅,听说你家里安空调了,是不是特暖和。”
张翠梅眼角染上笑意,“是,我儿子给安的,我说不想花那冤枉钱他还不行,偏要给我安,说是夏天也能凉快凉快。”
身旁的人听到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国强那孩子打小我就知道是个聪明的,这不,翠梅也是熬出头了。”
钱大芳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空调吗,我四个儿子都闹着要给我安呢,我啊心疼他们赚钱不容易就没同意。”
“要我说,还是儿子多好啊,以后靠山也多。”
话里话外都在暗暗刺激张翠梅死了一个儿子,其余人眼神传递,也不少多说什么。
钱大芳家里和厂长有点关系,得罪她没好处,听说车间主任马上退了要选新主任,搞不好就是她了,没必要把人得罪死。
李婶看不惯就要怼回去,被张翠梅拉住。
“我是儿子少,但他孝顺就够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打我。”
李婶大笑,谁不知道她钱大芳四个儿子都是没出息混不吝的,二儿子更是混账,喝醉酒不仅打老婆,连她都不放过,最严重的一次把她手都打折。
亲儿子打娘,真是见都没见过。
还一个劲惯呢,什么抢着安空调,他们有钱吗。
钱大芳脸色一僵,“你啥意思,满嘴喷粪的,信不信我让你们在厂里待不下去,不知道厂长是我老公小舅啊......”
“咳咳,”厂长急忙出来制止,他这外甥媳妇他真看不上眼,偷奸耍滑,好吃懒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厂长。”
钱大芳立马换了副面孔,“小舅,不是,厂长,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