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自深海悄然上浮,重新立于晦暗的孽海海面之上。
海风带着腥咸与淡淡的血腥味吹拂着他的玄衣,猎猎作响,他不再隐匿身形,不再暗中窥探。
既然已探明敌情,确定了威胁所在,那便无需再等。
他目光如电,穿透重重迷雾,直接锁定了百里之外,那座煞气冲天,被无数邪修视为圣地的邪心岛。
“藏头露尾,以万灵血祭,行此逆天之举……当诛。”
冰冷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蕴含着天地律令,清晰地传遍了方圆数百里的海域。
无数在各自岛屿上修炼,或是正在海上劫掠的邪修,都猛地抬起头,惊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陈枭动了。
他没有使用缩地成寸,而是就这般一步踏出,身形如同撕裂空间般,带着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直接朝着邪心岛的方向撞了过去。
速度之快,在空中拉出一道肉眼可见混沌轨迹,所过之处,海面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分开,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两侧海浪滔天。
“敌袭!!”
“拦住他!!”
“启动护岛大阵!!”
邪心岛上,瞬间警钟长鸣,乱作一团,无数道邪光、毒瘴、阴雷如同暴雨般从岛上升起,朝着那道疾驰而来的混沌轨迹轰击而去。
一群通玄境和至百劫境的杂鱼邪修身影腾空而起,试图阻拦。
陈枭都没有出手攻击,仅仅是其前行所裹挟的原初混沌的磅礴世界之力,便如同碾压蝼蚁的战车。
“嘭!嘭!嘭!嘭!”
那些袭来的邪法、毒瘴、阴雷,在靠近陈枭周身百丈范围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的墙壁,纷纷自行溃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而那些腾空阻拦的邪修,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接触到那混沌轨迹外围力场的瞬间,肉身崩溃,神魂俱灭,化为飞灰,被那混沌轨迹无情地吞噬。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陈枭便已跨越百里海域,如同陨星天降,悍然撞上了邪心岛外围那层乌光缭绕,由无数冤魂厉魄哀嚎组成的强大护岛阵法。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足以让千岳境强者都头疼不已的邪道大阵,在陈枭的撞击下,如同纸糊的灯笼般,瞬间破碎。
无数冤魂厉魄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便在那煌煌世界之力下被彻底消散。。
陈枭的身影,毫发无损出现在了邪心岛的上空。
他悬浮而立,目光冷漠地扫视着下方如同炸开锅的蚂蚁窝般的邪修们。
岛上建筑狰狞,白骨铺地,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邪心老鬼,滚出来受死。”
他直接点名,声音如同寒冰,传入岛屿深处。
“狂妄小辈!安敢犯我圣岛?!”
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自岛屿中央最大的那座骷髅头宫殿中传出。
紧接着,一股堪比归墟境的恐怖邪气冲天而起,一道笼罩在浓郁黑红色邪雾中的佝偻身影浮现,正是孽海邪盟的盟主,人称“邪心老祖”的存在。
他周身邪气翻涌,隐隐有万千怨魂在其身后嘶吼,手中握着一柄由不知名兽骨炼制而成的扭曲法杖,气息阴森恐怖。
然而,陈枭看都懒得看他那卖相,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太弱了。”
话音未落,他抬起右手,食指伸出。
戮妖指——寂灭式。
没有璀璨光芒,没有浩大声势。
只有一道点破万物的“无”之指力,跨越空间,瞬间出现在邪心老祖的眉心之前。
快!
无法形容的快!
邪心老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恐,他拼命催动护体邪罡,祭出数件保命邪宝,试图抵挡。
但,一切都是徒劳。
“噗嗤!”
一声轻微如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根看似平凡的手指虚影,无视了所有防御,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邪心老祖的眉心。
邪心老祖身躯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所有的生机、邪力、意识,都在这一指之下,彻底破灭。
他周身的邪雾消散,手中的法杖失去光泽,那佝偻的身躯如同断线的木偶,直直地从空中栽落下去。
孽海邪盟盟主,归墟境邪修,邪心老祖——卒。
一指秒杀!
整个邪心岛,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邪修,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心目中如同神明般强大的老祖,竟然……竟然被对方一招,不,是一指就杀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开来。
陈枭却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转向岛屿上其他几处气息较强的方向,那是邪盟的几位副盟主和核心长老。
“到你们了。”
他并指连点!
“噗!”“噗!”“噗!”……
如同死神的点名。每一声轻微的响动,都意味着一位在孽海叱咤风云的邪道巨头,被瞬间抹杀,神形俱灭。
屠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陈枭如同行走在人间的死神,所过之处,指风所向,无论是试图反抗的,还是跪地求饶的邪修,尽数化为飞灰。
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存在,都成为了原初混沌成长的养料。
这些孽海邪修,每一个手上都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死有余辜。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邪心岛上的高端战力,被陈枭以一己之力,清扫一空,剩下的低阶邪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陈枭没有理会那些杂鱼,他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那座最大的骷髅头宫殿之中。
宫殿内血腥而奢华,中央有一座巨大的血池正在沸腾。
陈枭目光一扫,便锁定了一名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似乎是负责记录文书的白面邪修。
“搬运术!”
那邪修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出现在陈枭面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提离了地面。
“说,海底那石碑,究竟是何物?血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枭的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