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的黑暗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得人呼吸发沉。林辰攥着口袋里发烫的次元卡片，指尖能清晰摸到纹路凸起的地方——刚才那声“咔嚓”轻得像错觉，可卡片温度的攀升却真实得让人心慌。他贴着冰冷的铁皮柜，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混杂着走廊里巡逻安保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融进实验室深处的寂静，才敢慢慢松开攥得发紧的拳头。
“必须马上离开。”林辰压低身子，从隔间缝隙里看向数据室门口。荧光灯管已经熄灭，只有走廊应急灯的微光在门缝里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线，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没两样，可佐藤刚才那句“奇怪，刚才好像看到这边有光”，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摸出藏在袖口的迷你手电筒，按下开关，微弱的光柱扫过地面，避开之前故意留下的“旧文件堆积区”——那是他为了方便藏身做的标记，此刻却成了潜在的暴露点。
收拾东西的动作比往常快了三倍，研究报告折成小块塞进内衣口袋，检测仪用防水布裹紧藏进废弃服务器的机箱缝隙，连桌上散落的螺丝刀都按原来的角度摆回原位。林辰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新痕迹，才贴着墙根挪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就在这时，他突然顿住了。
门把手的触感不对。
往常这扇旧门的把手转动时会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可今晚却异常顺滑，而且在手电筒的微光下，他看到门把手内侧多了一个极细的金属触点，像是某种感应装置。林辰心里一沉，伸手摸了摸门框边缘，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了一个小型红外发射器，红色的光点藏在漆皮剥落的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安保升级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辰后背就冒起一层冷汗。他立刻缩回手，靠在门后屏住呼吸。之前实验室的安保主要是定时巡逻和监控摄像头，废弃数据室因为“无重要资料”，连摄像头都是坏的，可现在不仅加装了红外感应，连门把手都被动了手脚——显然，昨晚他测试龙符咒时引发的能量波动，或者刚才佐藤的“偶然”停留，已经让实验室上层提高了警惕。
他退回到数据室中央，目光扫过四周的设备。红外感应的覆盖范围大概在门口三米内，只要越过那道红线，就会触发警报。林辰蹲下身，从废弃电脑主机里拆出一根网线，又找到之前用来修复设备的绝缘胶带，快速做了个简易的遮挡装置。他屏住呼吸，慢慢将装置伸到红外发射器前，用胶带将发射器的镜头粘住——动作必须轻，一旦胶带粘到金属外壳发出声响，就可能引来巡逻安保。
“好了。”林辰松了口气，看着红外光点被胶带挡住，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走廊里空无一人，应急灯的光线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快速闪出门外，反手轻轻带上门，刚想将遮挡装置取下，却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巡逻安保的皮鞋声，而是更轻、更急促的运动鞋声，而且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林辰瞬间僵住，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的杂物间门口。杂物间的门没锁，他轻轻推开一条缝，刚好能看到走廊的动静。很快，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影出现在走廊拐角，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的光映出对方的侧脸——是安保部的夜班技术员，负责检查新增的安保设备。
技术员走到数据室门口，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似乎在核对设备状态。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才用胶带遮挡红外发射器，肯定会在系统里显示“设备异常”，一旦技术员发现异常，打开门检查，后果不堪设想。
“快点走……”林辰在心里默念，眼睛死死盯着技术员的动作。技术员皱了皱眉，似乎对屏幕上的异常提示有些疑惑，他伸出手，想要检查门把手内侧的触点——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对讲机的声音：“东区仓库有异响，速来支援！”
技术员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转身朝着走廊另一头跑去，平板电脑随手揣进了口袋。林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快速回到数据室门口，取下遮挡装置，将胶带撕下来揉成小球塞进口袋，然后轻轻转动门把手，确认门已经锁好，才沿着走廊朝着后勤通道的方向走去。
后勤通道的灯是声控的，林辰每走一步，灯光就亮一次，照亮前方布满灰尘的楼梯。他扶着冰冷的扶手，脚步放得极轻，脑子里却在快速思考：安保升级只是开始，接下来实验室肯定会有更严格的排查，废弃数据室已经不再安全，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研发地点，而且驱动器的组装不能再拖了，多拖一天，暴露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走到一楼后勤通道出口时，林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他停下脚步，贴着门听了听，是后勤组的老王和安保部的人在吵架，好像是因为安保升级后，后勤人员的出入权限被限制了。林辰心里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如果能混在后勤人员里，说不定能获取更多关于安保升级的信息，甚至找到新的资源获取渠道。
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老王正指着安保人员的鼻子骂骂咧咧，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后勤人员。林辰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刚从楼上下来的样子，慢慢走了出去。就在他准备上前搭话，套取信息时，口袋里的次元卡片突然又开始发烫，而且比上次更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卡片里冲出来一样。林辰下意识地按住口袋，脸色瞬间变了——他突然想起，刚才在数据室里，他还没来得及检查卡片“咔嚓”声后的变化，现在这异常的发烫，难道是卡片里的能量失控了？
更糟糕的是，不远处的安保人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目光朝着他这边投了过来，眉头皱了起来。林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看着安保人员慢慢朝他走来，手里还握着对讲机，而口袋里的次元卡片，温度还在不断升高，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