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要是说出来，那她从现在开始到天亮前都别想安生了。
“舍不得，”
祝卿安捧着他的脸轻揉，
“当然舍不得了。”
周聿修眼神悠悠地和她对视，“卿卿，我听着怎么有点敷衍的感觉呢。”
“你的错觉，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祝卿安一本正经。
自己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周聿修散漫扬眉，拖腔带调地‘啊’了声，“是吗？”
动作又稳又快地连桌带饭端下床。
祝卿安：“你不吃吗？”
他晚饭也没吃，现在应该饿了才对。
“不急，”他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来，摸了一掌心的滑腻柔软肌肤。“我想先看看你有多真心。”
祝卿安愕然，直到被他吻得发软发麻，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聿修！”
她推搡着对他拳打脚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都不饿的吗？”
手轻而易举地被他钳制住，举起越过头顶；双腿被他压住，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饿啊，”
她见他眼底的光比平日里还要更盛。
“这不是正准备开动么～”
他吻上来。
过去的半年补回来了，现在像是要把之后见不到时候的次数都提前收取。
祝卿安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直到感觉刚吃下去的面条快消化殆尽，才终于平息下来。
她困得眼睛睁不开，四肢累得不想动弹。连浴室都是周聿修抱着她去的，给她洗好穿上干净舒适的睡衣放回床上。
“周聿修…你以后别想碰我。”
“那不行，”
额头落下轻吻。
“今天只是先收点利息，等我回来我可是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祝卿安想骂人，“…你去死。”
“嗯，只要是死你身上，我心甘情愿。”
他骚话不断，祝卿安懒得再同他掰扯，只想赶紧睡觉，不再跟他斗嘴。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呼吸渐沉。
周聿修躺在她身侧，轻抚着她的发。
“明早我就去机场了，你睡着不用送我，我们海东见。”
“…唔。”
祝卿安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嗫嚅了句。
第二天醒来，她睁开眼睛没看见周聿修，身边位置的温度也早已冰凉。
“昨晚还真回他的话了。”
捞过手机，显示着十多通未接来电和好几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祝宏远的。
手机又被调成了静音。
祝卿安眉头蹙了下又舒展开，“除了周聿修还能是谁。”
海东那边的消息瞒不过周聿修，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知道。他这是不想昨晚被祝宏远打扰，这才把她手机给静音了。
算算时间，那个帖子发布到现在应该发酵得差不多了。要是郑秀兰和郑清语有脑子，那么绝对不会限制在集团内部论坛，其他该知道的人应该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祝卿安打开润安集团的股票走势图，眉尾轻挑。
“果然。”
不出她所料，股价开始下跌了。
虽然幅度不大，对大盘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对祝宏远来说，一点儿损失都是在要他的命。
难怪他按捺不住给她电话轰炸了。
祝卿安洗漱完，下楼吃早餐时才不紧不慢地回拨回去。
洛杉矶时间八点半，正对着海东凌晨十二点半。按祝宏远的作息时间，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
但这种时间，他睡不安稳。
她也不想让他好好睡觉。
铃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喂…”
是浓浓的鼻音，显然是被吵醒的。
祝卿安悠哉游哉地咬了口三明治，“看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有事？”
电话那边的祝宏远反应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样子是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反问。
“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半夜被吵醒的祝宏远对她更加没好气，“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祝卿安嚼吧嚼吧三明治咽下去，喝了口牛奶顺顺嗓子，然后开口：“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玩，应该还要个一两天才回来。”
她擦擦嘴。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我挂了。我休假呢，父亲，打扰人家放假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祝卿…嘟嘟嘟。”
祝卿安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浑身酸软的身体都因为愉悦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祝宏远应该要被气死了吧～
一想到他那张红白交错的脸，祝卿安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
快乐的心情一直保持到换完衣服出门去见那个人前，走进约定的咖啡馆后唇边的弧度才渐渐敛下。
她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西装讲究、头戴黑色礼帽，金丝边框镜片后的眼镜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财经报纸的人身上。
“抱歉，久等了。”
她施然在他身前落座。
脱口而出的是一口流利地道的意大利语。
看报纸的男人抬头，看见她的瞬间眼中闪过丝错愕惊讶，被祝卿安捕捉到。
“没想到吗？”
男人放下报纸，五六十岁年纪的脸上已布了皱纹，更添几分阅历和精明。
“的确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漂亮姑娘，诺伊斯拜托我帮忙的时候，我以为会是Y国的男士。”
祝卿安勾唇，“那您现在知道了，之前不方便出面才以诺伊斯教授的名义联系您。”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选择我吗？我和你并不相识，你却透露那么重要的消息给我，还让我赚的盆满钵满，说实话这很奇怪。”
“你我不需要相识，”
祝卿安淡然回复。
“我只需要知道你是连接m国和Y国之间最大最神秘的券商，就够了。”
她喝了口咖啡。
“至于让你赚的钱，只是我给你报酬的一部分。”
男人欣然一笑。
“不愧是诺伊斯教授的得意门生，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我暗中收购的华国润安集团的散股随时可以转到你名下。”
祝卿安搅着咖啡。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单纯只是想见见我吧？美丽的姑娘。”
金属勺触及杯底，发出极轻脆响。
她不慌不忙地抬眸，透过金丝边框眼镜片看向对面男人眼底。
“我要你继续做空莱斯利家族旗下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