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权宜之计，只是利用他而已。”
祝卿安挠挠他的下巴，跟逗小狗似的。
“我之所以答应祝宏远的要求和裴宴订婚，是为了换取集团股份。因为帖子事件他迫切用祝裴两家联姻的消息平息谣言，我也就顺势应下来，来获得好处。”
她温声解释。
周聿修沉着声问：“什么好处？”
“进董事会。”
祝卿安拨开他额前挡住眉眼掉落的发丝。
“我现在已经是润安集团董事了。”
“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对吧。”
周聿修知道。
她回国后进入集团，从底层做起，可不是因为祝宏远的一句话就只是进集团历练。
她要的，是取代祝宏远成为润安集团新的主人。
“你能利用他，为什么不利用我？”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
“我身份地位比他高，我比裴宴能让你从你父亲那换取更多的好处。”
周聿修缓缓俯身，脑袋埋进祝卿安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求你…利用我、只利用我，好不好？”
从一开始，他知道她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任由自己沉沦了进去。
他知道她故意让他听见她和郑秀兰的对话，让他发现她对自己是利用，却装作没听见。
他不想知道她是什么目的。
不爱也好，利用也罢。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可还是没法阻止她提出分手。
既然如此，她要利用，那他就让自己可利用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他回到港岛把周家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成为整个港岛都敬仰的存在。他来到她生活的海东，创立YA资本，叱咤商场，所有人都恨不得巴结上来从他身上谋取利益。
都这样了，他足以让她利用了吧。
可她却还是选择了其他人，而这个人是连他万分之一都没有的裴宴。
她说她对裴宴一见钟情，她说她喜欢裴宴。
可他不信。
就算是抢，她也要把她抢回来。
“卿卿…”
周聿修紧环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车上。
“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卑微的祈求。
仿若虔诚的信徒渴求神明的垂怜。
祝卿安手抚上他的背，轻轻叹息一声。
“周聿修，你先起来。”
“不要，”
他执拗地不起身，把她搂得更紧。
“你说你只利用我，不要裴宴，我就起来。”
祝卿安失笑。
“你怎么还上赶着让人利用，被利用很光荣很开心吗？”
“我只愿意被你利用。”
无论是港岛还是海东，商场上哪个敢说要利用周聿修的，那绝对是不想混下去了。
唯独她。
他想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毫无保留地放到她面前，只求有一点、哪怕一点能被她看上。
而这点，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就好。
“周聿修，你和裴宴不一样。”
祝卿安出声道。
清冷的声音被晚风卷着从周聿修耳边拂过，他眸光闪烁，“哪里不一样？”
“我喜欢你。”
祝卿安望着远处的夜色，又好像不是在看夜色。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仿佛只是寻常话语。
却叫周聿修浑身僵住。
脑袋一片空白，不会转动。
好一会儿，他才稍稍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目光迷茫发怔中又带了些不敢置信。
“卿卿，你…我…”
他刚才有幻听吗？
祝卿安捧起他的脸，视线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语调平和。
“周聿修，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所以你和裴宴不一样，他可以利用，但你不行。”
近一年前在洛杉矶分手时的那个雪夜，那时候的她以为，她不想再利用周聿修，是知道他喜欢上了自己，而且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
她怕麻烦，怕纠缠。
以周聿修的身份，利用他的弊端远大于有时。所以她选择及时止损，换个利用人选。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原来她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周聿修。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利用、不能利用。
周聿修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眼底眸色从一开始朦朦胧胧的瞬间爆发出盛大的光亮。
“你说…你喜欢我。”
他重复着。
“卿卿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
祝卿安：“嗯，真的。”
这一刻，之前的种种都已经不重要了。
周聿修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所以你不喜欢裴宴，对不对？你说我和裴宴不一样，你喜欢我，那你就不喜欢裴宴。”
祝卿安耐着性子点头，“嗯，不喜欢。”
“那你之前还说你对他一见钟情，就像对我一见钟情一样。”
他翻起旧账。
祝卿安轻挑眉尾，“我那是…唔。”
嘴巴被他捂住。
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够了。”
祝卿安拉下他的手，“我要说。”
她想说清楚。
“周聿修，我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我只知道我不想利用你。只好用这种话这种方式让你离开我、不要再靠近我。”
她缓缓道来。
“可你非但没被我赶走，还上赶着要给我当情人，我是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了。”
“事实证明，情人没有当错。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呢～”
周聿修如果有尾巴，此刻肯定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从来没喜欢过裴宴，从头到尾只喜欢过我一个人，是不是？”
他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祝卿安歪了下脑袋，“你是跟裴宴过不去了是吗？就这么介意？”
“当然介意！你的第一场订婚宴不是和我，穿这么漂亮的旗袍不是我第一个看到，我已经很难过了。”
他恨不得想把卿卿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想到她是和裴宴一起走进宴会厅，这条订婚礼服也是为了和裴宴订婚穿的，他就恨不得…
“真想把你身上这条裙子扔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
祝卿安勾唇，抓住他的领带，轻拽了下，“那就回家。”
周聿修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祝卿安没解释，莞尔一笑。拽着他领带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去。
“你的牵引绳在我手里，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