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祭篇完,接下来是二月锦标赛和天春)
祭舞排练的最后几日,蚀日烛龙的新神女服终于赶制完成。佐藤师傅特意加宽了袖口,裙摆拖在地上时像铺开一片绯红的云霞,领口处绣着三朵精致的阿拉伯花纹,暗合三位女神的传说。
\"果然很合适。\"待兼福来绕着她转了半圈,眼睛亮晶晶的,\"比鲁道夫前辈当年穿的还要好看!\"
蚀日烛龙对着穿衣镜扯了扯腰间的束带,总觉得抬手时绯袴会妨碍动作。正调整着,就见鲁道夫穿着那身浅紫巫女服走进来,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忽然吹了声轻哨:\"我们小蚀穿正装,比在赛道上还让人移不开眼。\"
\"别贫嘴。\"蚀日烛龙瞪了她一眼,却没真生气。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渐渐习惯了鲁道夫的撩拨,当对方故意踩她裙角时,她都会面不改色地轻掐两下。(掐那你猜(≧▽≦))
谢神祭当天,天还没亮,蚀日烛龙就跟着待兼福来来到神社。青石台上结着薄霜,她按宫司教的姿势站定,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目光平视着东方的鱼肚白。身后传来木屐声,鲁道夫抱着两件厚外套走来,悄悄披在她们肩上。
\"站久了会冷。\"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未睡醒的沙哑,\"等会儿迎完日出,回学院还有得忙呢。\"
太阳刚跃出山头,金色的光就漫过神社的屋顶。蚀日烛龙看着远处的积雪被染成橘红色,忽然觉得这场仪式也没那么难熬。回学院的路上,神鹰和草上飞早已等在门口,手里捧着热姜茶,看到她的装扮时都惊呼出声。
\"小蚀你这裙摆!”神鹰伸手想碰又不敢,“走起来会不会绊倒啊?\"
草上飞细心地帮她理了理衣领:\"宫司姐姐说的步伐要慢,应该没问题。\"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昨晚我看到鲁道夫前辈从你宿舍出来,你们……\"
蚀日烛龙的耳尖瞬间红了,轻咳一声打断她:\"该去准备净手礼了。
祭典的回廊上早已挤满了人。蚀日烛龙捧着神酒壶走在前面,待兼福来紧随其后,鲁道夫和其他巫女们则举着杨桐枝护在两侧。阳光透过回廊的木格窗,在绯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好奇,有赞叹,还有来自人群后方神鹰她们的挥手。
走到半路,忽然有个小马娘冲出来,举着支画着赛马娘的蜡笔,仰着头看她:\"姐姐你好高!能给我签个名吗?\"
蚀日烛龙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应,鲁道夫就笑着蹲下身,替她接过蜡笔:\"神女在仪式上不能停哦,等结束了让她给你签好不好?\"
小马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被身旁的妈妈拉走时还不停地回头。\"姐姐!一会儿见!我等你!我叫谋勇谦备!记得给我签名啊!\"
\"谋勇兼备……行!我记住了!小谋勇一会儿见。\"
祭舞开始时,蚀日烛龙站在台子中央,看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忽然想起石川宫司的话——\"祭舞是跳给三女神看的,也是跳给每一个热爱奔跑的灵魂看的\"。她深吸一口气,随着鼓声抬起杨桐枝,手腕划出的弧线比排练时还要柔和。
转身时,她与鲁道夫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对方站在巫女队伍里,浅紫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里的笑意比阳光还要亮。
鼓点渐急,杨桐枝在蚀日烛龙手中划出连贯的弧光。绯袴的裙摆随着转身扬起,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红山茶,裙角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尘埃,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步伐。
她渐渐沉浸在舞步里,脑海中不再是僵硬的动作要领,而是想起赛道上风吹过头发的触感,想起终点线前观众的呐喊,想起录像里鲁道夫冲线时扬起的红色披风。
鲁道夫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看她抬手时绷紧的小臂线条,看她旋转时被风吹起的发梢,看她每一步落下时裙摆褶皱的变化。明明是庄重的祭舞,在她眼里却比任何一场比赛都惊心动魄——尤其是当蚀日烛龙的目光越过人群与她相撞时,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仿佛落满了碎光,让她忍不住在转身时悄悄加快半拍,只为多与那道目光交汇一瞬。
祭舞过半,需要两位神女与巫女们完成一个交叉换位的动作。蚀日烛龙与待兼福来擦肩而过时,听见福来轻笑:\"小蚀的舞步比排练时好看多啦,是不是因为有人在下面盯着你呀?\"她的尾音刚落,蚀日烛龙就撞上了鲁道夫故意放慢的脚步,对方用肩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低声道:\"走神了哦,神女大人。\"
蚀日烛龙的耳尖泛起热意,却借着转身的动作,指尖在鲁道夫手背上飞快地捏了一下。鲁道夫低笑出声,被旁边的目白麦昆轻咳着提醒:\"前辈,注意仪态。\"
最后一个动作是所有人同时举起杨桐枝,向着太阳的方向躬身。蚀日烛龙弯腰时,绯袴的裙摆铺在地上,像一汪静止的红泉。她能感觉到鲁道夫站在身侧,两人的衣摆几乎要叠在一起,对方的发梢扫过她的耳后,带着熟悉的樱花香。
鼓声骤停的刹那,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蚀日烛龙直起身,看见神鹰在台下蹦跳着挥手,草上飞正举着相机拍摄,镜头里不仅有她,还有她身后悄悄比了个胜利手势的鲁道夫。
祭典的后半段是自由活动。蚀日烛龙刚换下神女服,就被那个叫谋勇谦备的小马娘堵在了回廊尽头。小家伙举着蜡笔和笔记本,仰着脑袋看她:\"姐姐终于来啦!我等好久了!\"
蚀日烛龙接过笔,发现笔记本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赛道和马娘,其中一页还贴着鲁道夫的比赛照片。\"你很喜欢跑步吗?\"她低头写字时,发丝垂落在笔记本上。
\"嗯!我以后也要成为像鲁道夫前辈和姐姐那样厉害的马娘!\"谋勇谦备用力点头,忽然凑近小声问,\"姐姐,你和鲁道夫前辈是不是关系很好呀?我刚才看见她总看你。\"
蚀日烛龙写字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正看见鲁道夫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杯热饮,听见这话时冲她挑了挑眉。\"算是吧。\"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单的赛道图案和自己的名字,把本子递回去,\"加油,以后赛道上见。\"
谋勇谦备欢呼着跑远后,鲁道夫才走过来,把其中一杯热可可塞进她手里。\"刚才在跟小粉丝说什么悄悄话?\"她的指尖故意碰了碰蚀日烛龙的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
\"说有人总在祭舞时走神。\"蚀日烛龙抿了口热可可,目光落在她浅紫色的巫女服上,\"你这身衣服还没换?\"
\"等你一起啊。\"鲁道夫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宫司说晚上有篝火晚会,让我们务必参加。\"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篝火旁的巫女和神女,许愿会特别灵验哦。\"
夜幕降临时,神社的院子里燃起了篝火。马娘们围着火焰唱歌跳舞,神鹰正拉着草上飞学跳祭舞的步伐,却总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待兼福来坐在火堆旁,手里转着水晶球,给东海帝王和目白麦昆占卜未来的运势以及能不能一直在一起。
蚀日烛龙靠在老松树下,看着鲁道夫被一群小马娘围住,听她讲过去的比赛故事。红色的火光映在鲁道夫脸上,让她平日里的威严柔和了许多,讲到激动处还会比划着当时的冲刺姿势,惹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在这儿偷懒呢?\"鲁道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串烤团子。她把其中一串递给蚀日烛龙,自己咬了一口,糖霜在嘴角亮晶晶的,\"刚才宫司说,祭典结束前要往篝火里扔写着愿望的木牌,你不写一个吗?\"
蚀日烛龙接过烤团子,糯米的香甜在舌尖化开。\"没什么愿望。\"她看着跳动的火焰,\"训练顺利,比赛能赢,就够了。\"
鲁道夫却从怀里摸出两块木牌和一支炭笔,塞到她手里。\"总得有点贪心的念想吧?\"她低头在木牌上写字,发丝垂落遮住了眉眼,\"比如……想和某个人一起赢更多比赛,或者想让某个人别总把心事藏着。\"
蚀日烛龙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看向鲁道夫写好的木牌。上面只有一行字:\"想和小蚀和所有喜欢我的马娘们看遍所有赛道的日出。\"字迹龙飞凤舞,带着她惯有的张扬。
她沉默着在自己的木牌上写字,炭笔划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鲁道夫凑过来看时,她却立刻把木牌翻了过去。\"不许看。\"
\"还藏着掖着。\"鲁道夫轻笑,却没再追问。两人走到篝火旁,随着人群把木牌扔进火焰里。木牌在火中蜷曲,字迹渐渐化为灰烬,袅袅青烟扶摇直上,融入墨蓝色的夜空。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在积雪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蚀日烛龙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鲁道夫:\"我的愿望是……\"
\"不用说。\"鲁道夫打断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的指尖滑到蚀日烛龙的耳朵,轻轻捏了捏,\"但我猜,和我的差不多。\"(两个后宫王,你们实在是太baby了!)
蚀日烛龙没说话,只是任由鲁道夫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木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传来神鹰她们的笑闹声,近处是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宿舍时,蚀日烛龙发现鲁道夫的浅紫巫女服袖口沾了片樱花瓣。她伸手去摘,却被鲁道夫按住手腕。\"留着吧。\"对方的眼神在月光下格外温柔,\"就当是谢神祭给我们的礼物。\"
蚀日烛龙看着那片粉白的花瓣,忽然想起祭舞时鲁道夫说的话。或许真的有神灵在看着吧(三女神:你好!我在注视你!蚀日烛龙),看着这些在赛道上奔跑的灵魂,看着她们的坚持与羁绊,看着红色的披风与黑色的长发在风里交织,把每一段故事都写进时光里。
她低头,在鲁道夫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嗯,是很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