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露水还没散,谢怜就拿着竹制的捕虫网站在田埂上。稻穗灌浆期最招蚜虫,前几天夜雨过后,叶片上已经爬了些细小的绿虫,若不及时清除,怕是要啃食稻叶,影响灌浆。
“用草木灰撒在稻叶上,既能除虫,又不损稻穗。”花城扛着一布袋草木灰走来,是昨天特意在灶膛里攒的,筛得细细腻腻,还带着点余温。慕情则提着水桶,里面泡着艾草——他听镇上老农说,艾草水浇在田边,能驱避害虫,便提前泡了一夜。
三人分工,谢怜用捕虫网轻轻扫过稻叶,将成团的蚜虫拢进网里,再倒进装着石灰的竹筐;花城握着木勺,把草木灰均匀撒在稻穗根部,粉末沾着露水,牢牢附在茎秆上;慕情则沿着田垄泼洒艾草水,清苦的艾草香混着稻穗的清香,在田埂间散开。
“谢怜哥哥,我们来帮忙!”海娃和狗蛋提着小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他们昨天在山上采的野薄荷。“张老伯说,薄荷叶子揉碎了撒在田里,虫子也不敢来!”狗蛋说着,就蹲在田边揉起薄荷,翠绿的汁液沾在指尖,透着清凉的香气。
几人忙到日头升高,才把两亩稻田的虫都除得差不多。稻叶上的蚜虫少了大半,阳光照在稻穗上,颗粒显得更饱满了。慕情直起身,捶了捶腰:“明天再来看一趟,要是还有虫,就再撒次草木灰。”谢怜点点头,擦了擦额角的汗:“先回去吃早饭,一会儿还要接着晒果干。”
回到院子,海娃娘已经蒸好了红薯粥,还烙了几张杂粮饼。几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粥,海娃忽然指着院角的竹筛:“果干好像更干了!”众人看过去,只见竹筛里的菜果片泛着琥珀色,甜香比昨天更浓了些。
吃过早饭,谢怜把竹筛搬到屋檐下——正午太阳太烈,怕把果干晒得太硬。他刚摆好筛子,就看见村里的李婶提着一篮红枣走来:“听说你们晒果干,我拿些红枣来,掺着一起晒,冬天泡水喝更甜。”谢怜连忙接过红枣:“多谢李婶,等果干晒好了,我给您送些尝尝。”
李婶笑着摆摆手:“客气啥,你们帮着村里修田埂、教大家施肥,这点红枣算啥。”正说着,张老伯也扛着一捆竹竿来,“我看你们晒果干的竹筛不够用,拿些竹竿来,再编两个筛子。”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起来。花城帮着张老伯编竹筛,竹条在他手里翻飞,不多时就编出个方方正正的筛子;慕情则帮着李婶洗红枣,把坏枣挑出来;谢怜和海娃娘一起,把红枣和半干的菜果片混在一起,铺在新筛子里;海娃和狗蛋则在旁边递竹条、捡红枣核,忙得不亦乐乎。
午后的阳光透过屋檐,洒在竹筛上,果干和红枣渐渐融合出一种新的香气。谢怜坐在竹椅上,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花城编完最后一个竹筛,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递过一杯凉茶:“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弄。”
慕情挑完坏枣,也走过来坐下,喝了口凉茶:“今年雨水好,虫害也少,秋收肯定能有好收成。”海娃娘笑着接话:“是啊,等稻子收了,咱们再种些白菜、萝卜,冬天就有菜吃了。”
傍晚时分,新晒的果干已经半透,红枣的甜混着菜果的香,飘满了整个院子。谢怜把果干收进陶罐,装满了整整三个陶罐。他拿出一罐,分给李婶和张老伯:“尝尝鲜,等全晒干了再给您送些。”
李婶接过陶罐,打开闻了闻:“真香!比镇上买的还好吃。”张老伯也笑着点头:“明年我也种些菜果,跟着你们学晒果干。”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灯被点亮。海娃和狗蛋捧着一小把果干,坐在门槛上吃着,脸上沾着甜汁也不在意。谢怜、花城和慕情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稻田,听着虫鸣,手里握着温热的凉茶。田埂上的虫已除尽,檐下的果干正香,这平凡的日子,就像这渐浓的秋意,满是踏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