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喜欢一个人用言语就能表达出来,那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少很多真诚,留下的都是些花言巧语;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用眼神去观察推测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眼神懦弱胆怯的,跟人对视上眼会下意识躲避,这是趁势,也是一种本能。
姜疏刚刚说的跟我回家的话,和她坚定不移的目光让我愣神了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或许是一会,或许已经过了许久,我终于开口向她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对你负责?”
“带我回家过年。”
“别开玩笑成吗,我都准备好坦诚面对,回到家就跟我妈说清楚跟柳媛分手这件事,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要是再带你回去,他们该怎么去看待我,又该怎么去定义你?”
姜疏想了想,回道:“我是你新女朋友。”
我木纳……
姜疏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像你上次拜托小冉假扮你女朋友应付你家人,我也可以假扮你女朋友一起回家应付叔叔阿姨,这样你跟小媛分手他们也不会多迁就于你,只会认为你有新欢。”
“不行,上次只是我脑一抽才会想到这个方法,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到时候要是我真带你回去的话,将要面对的问题有很多,明白吗?”
“我明白,可你不能抛下我在南京自己回去,也别想这么多,就当是带个朋友回去行不行?”
姜疏的目光依旧坚定,这让我感到沉默,让她假扮我的新女朋友,这的确是个好想法,她那么温婉体贴,老诏他们一定也会喜欢上这个姑娘……
如果,她真是我贤惠温婉的妻子,那一定在每个寒冷或炎夏的夜留一盏灯等我回来;电饭锅里还有留存着温热的饭菜……
当然,一切都建立在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
半晌,我才终于对她回道:“成,我不抛下你,就当是带个朋友回去,多一双吃饭的筷子而已,我不会抛下你的,不过现在我要去机场取啸哥的车开回去给他,晚点再回来。”
说完,我便在她眼前用手机退掉了早就买好的动车票,然后放下自己的双肩包丢在沙发上,转身往门外走去。
……
打车来到机场,将昨晚停在这里的车开走还给啸哥以后,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即使这样一直奔波很累人,但我还是不停歇的赶回了住处,可推开门却发现姜疏不在了,
我没有想太多,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然后等待着她回来。
……
一支烟的时间过去,我站起身想了想,随即拨打通老诏的电话,我想跟他聊聊带姜疏回来这件事究竟靠不靠谱,他是怎么看待的。
过了一会,老诏便接通,并且主动询问:“到了?”
“还没,下午的动车。”
“那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我突然有点难言,毕竟昨天才跟他说我与杨意在一起、又分开这件事,结果今天却准备带另一个女人回去……
深吁出几口气,我才做足心理准备,接着忐忑的向他问道:“老诏,我今天下午带个朋友回去,她准备留在我们那里过年,你怎么看待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诏回话道:“你带回来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姑娘?”
“姑娘,肯定是姑娘……要是带个男的回来显得我多不正经!我实话跟你说,上次不是有人给你们寄了两个按摩仪吗?其实那不是柳媛给你们寄的,而是准备跟我回家这姑娘。”
“我不傻,小柳在广州,按摩仪是东北那边寄过来的。”
“原来你知道。”我嘀咕了一句,继续跟他聊起了带姜疏回家这件事:“爸,我带朋友回家你到底怎么看啊,说说呗。”
“我怎么看不重要,你得问问你妈。”
我泄了口气,随即结束了跟老诏的通话,这次交流等于白谈,要是真去问肖燕琴带朋友回来她招不招待这事,她就得先跟我扯上一大堆类似“小柳呢”的话题。
柳媛彻底在我世界中消失了,只是偶尔会从朋友口中听说她的名字跟断断续续的消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就在身旁一直都没走远,之所以看不见找不到她,或许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
窗外灰蒙蒙的天气潮湿的冷,虽然现在没有再下雪,可这种天气依旧让我觉得厌烦我不想被这种类似于“诸事不顺”的感觉影响到心态,于是呼叫智能助手关掉了窗帘,深陷一片昏暗当中。
昏暗中,房门忽然被人给打开了,来人是姜疏,她提着几个挎包,看上去里面像是装着衣服之类的东西;我上前接过后,又搀扶着她换棉鞋,随后才询问道:“你刚刚去哪了,这些又是什么?”
“去附近商场给阿姨叔叔他们买了点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去你家做客,你厚脸皮我不好意思。”姜疏一边松开着绑着头发的皮筋,一边对我说道:“当然也有你的份。”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姜疏换好鞋跟我对视上眼后,又询问:“你买票没有,还是开我车回去?”
“怎么回都行,反正不开车。”
……
这是一个下过雪的傍晚,灰雾的世界里溅射出阵阵泛黄的光,这两天一直没有看见过的黄昏,仿若拨开云雾般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否意味着一种好的现象?
我不太清楚,在夕阳的余晖下我背着包,拖着一个装满礼物的行李箱,姜疏穿着她那件白色大衣,扎起头发,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细长格子形状的围巾。
我们身后是夜幕,是万家灯火,是逐渐进发出去的璀璨烟火;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陪着我一起回家,即使不需要名义,在这一瞬间、我也好像什么都拥有了。
南京南到郑州的列车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要检票,我们会在中途站下车,然后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这过程甚至不到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