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诏笃定它活不过今天了,但我不信,后面我尝试将它放出笼子,在手心放飞,但鸽子也只是扑通几下就落在了我手上,身子轻的像纸一样,尽管用了各种方式去拯救,但它还是没熬过老诏笃定的那一天。
我拿到了肖燕琴答应给我买的游戏机,痛痛快快的玩上了整个周末,可当这股痛快劲下去,到上学时看见装鸽子的笼子空无一物,还是会突然失措;假设,我在表现的坚决一点,是不是鸽子就不会被宰,而另一只也不会这么快死?可我那时候还是忍不住诱惑,为了游戏机,谅解了那个只见过一面,却宰了陪伴我这么久的鸽子的叔叔。
伪善的人来了又走,只顾吃穿。
事到如今,我还是没能完全忘掉那对鸽子,即使它们的模样已经在我心里模糊了,但偶尔看到鸽子飞翔时,还是会止不住的会想起……虽然它们早已消散成灰了,却又好似在我记忆里长生不老。
我把烟盒里最后那支吸了一半的烟掐灭,然后蹲下身子捡起一地的烟头和那顶湿透了的灰帽子;现在,我已经不否认杨意说的我只爱自己了,可能是我曾经也热爱过什么……或许它们会在我后半生的时光里化作风花雪月、化作金碧辉煌,也许是一阵风,或者一捧雪的景色,至少会一直在陪伴着我。
……
次日中午,敲定好关于咖啡店一些创意的我,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在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订好了包间,然后给路冉发了过去;今天是她们离开南京的日子,我答应了她一起吃饭,虽然她昨晚给我发了4 5 0 0块,但是我并没有领,这毕竟是她旅游要用的钱。
姜疏说过,会包括她和路冉旅行路上所有的费用,但毕竟两个人的出行要是时间久了的话,总会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发生争执……我不想:有天她们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生了矛盾,闹的一拍两散,更怕这小妞手头没什么钱又倔的不愿意主动开口向别人借而受苦受累!
……
还没过去多久,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包间的门就忽然被人给推开了,先进来的是路冉,跟在她后面的则是姜疏。
我没有什么见外,毕竟她们是一起离开南京,但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路冉她又剪短了自己本来就不怎么长的发型,看上去现在她的头发也就刚刚到脖子下面左右,戴着墨镜,看上去十分的精致利落。
路冉坐到了我旁边,又摘下墨镜很不安分的推了推我的手臂,语气埋冤的说道:“你为什么不领我给你转的钱?”
“我说了我有钱,干嘛非要领?”
没等到路冉的回复,却等到了她神色阴晴不定的样子,担心她又像上次那样扒拉我的脸,我当即起身把椅子拉远离了一些,同时又瞥了眼坐在路冉身边一直沉默着的姜疏,她还在失神,从进来就是这样。
路冉这时又凑了上来,不过却没有扯我的脸,而是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莫顾刚刚向姜疏姐表白了,没想到他这个人还挺懂浪漫的,用灯光打点在车的后备箱装满了各种鲜花,狗男人,你想不想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不想。”
路冉自顾自的说着:“姜疏姐拒绝了,虽然他这人挺懂浪漫,但却不开窍……早上说来接我们,可等到我们拿着一大堆行李下楼后,他倒好,把鲜花装满了后备箱还这么放行李嘛,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打车来这里的。”
我又看了一眼姜疏,有点心不在焉的问道:“你们行李呢?”
“楼下放着。”
暂时安静了一会,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随后,我点上了一支烟,用来排解这份让我感到有些压抑的心情。
直到服务员把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还是路冉先打破僵局,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疏,接着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嘴里那支即将吸完的烟给一把抢过,神情幽怨的大声说道:“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有任何误会不能去解决吗,非得要闹的像个老死不向往的仇人才算满意是不是。”
“……”
说到这,她又不死心的对我问道:“江安,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还没从公司辞职的时候,我们是多快乐,可为什么离开以后一切都变了?”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沉默……
为什么离开公司以后一切都变了,如果说在公司的时候我们都像是一支还未搭弓的箭,那么离开以后这支箭就已经发射出去了,虽然是按照轨迹来飞驰的,但路途上难免会有波折起伏,最终还不定会到达指定的位置。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路冉决定继续追寻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之地,以至于可以不停歇的奔波,而我则是要自己奋斗,做一个能够抬的起头、至少不被看不起的人,
此时……我真的认同路冉对我说的那句“你是个好面子”的人,因为那种轻蔑、不屑和瞧不起人的目光真的足以杀死我!
我深呼了几口气,把内心那股想吸烟的欲望给一点点的压了下去,回过神来后又下意识瞥了眼姜疏,她仍旧在失神……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又想到一个疑惑,既然我跟路冉离开公司以后都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规划,那姜疏呢,她的目标是什么?
说实在的,我太相信她会跟路冉这样一直漂泊下去,与其相信这个,倒不如相信她那时候跟我说的要去当一个花房姑娘,我还记得,她满脸憧憬的说:花房的招牌语就叫“我有一间房,房里开满花”。
这个时候,姜疏的手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没什么反应,我有点受不了她的这种心态,于是踢了踢路冉的鞋子,想让她去提醒一下姜疏。
虽然路冉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满脸怒气的样子,随后用很大声的语调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别这样扭扭捏捏的,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你爱答不理,现在又叫我去关心人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