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司机回话的空隙,我点上了一支烟,不过却抽的很慢,近段时间以来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少抽烟了,这不是打算戒掉,而是郁闷的事压在心头,越抽烟就觉得越堵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病,又该怎样去医治。
片刻过后,司机终于回话道:“是有这么个事,老弟你现在要离开这边了吗,需不需要送你去机场?现在我就在市区附近送客。”
“我还没怎么快离开,只是想着把衣服给回你,是因为前几天我朋友来了一趟,给我带了厚衣服,所以也用不着了。”
稍稍停了停,我又笑:“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经常在机场那边接客吗?那肯定还会接到像我这样的愣头青,觉得这边不冷、套件外套就过来了,可真等到下飞机才知道真会冷的冻掉手指,有件厚衣服给他们穿也好。”
“是这么个里,我家刚好就在机场附近。”
“那行,你在市区哪边呢,我去找你吧,衣服也已经放烘干店洗完了。”
“老弟你给个名字我吧,别总师傅师傅的叫了,正接着客呢,还以为是人家叫我,问了好几遍都不搭理!”
“老哥你年龄比我大,叫我小江就行。”
“行,小江我也不跟你客气这么多,叫我淼哥吧……也别来找我了,不方便,你发个位置来,我去找你。”
“好。”
……
结束跟司机淼哥的电话,我先是看了看四周,找了家正在营业的重庆火锅店然后给他发去地址;我饿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早点还给杨意在车上吃掉了。
拿了一个鸳鸯锅底,又点上一点菜,我也没等淼哥的就先吃了起来,过去一会的时间,便看见淼哥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我他先是咧嘴笑了笑,然后找老板拿上一打啤酒,撸起袖子就朝我走过来,坐下后又主动说道:“小江,这大冬天的涮顿火锅是真美!”
我一边把牛肉往锅下面倒,一边也笑着说道:“是啊,吃完这一顿感觉整个人全身都是暖的。”
淼哥给我递过来一瓶啤酒,认真的回道:“关于全身暧这个问题,我还是建议你去澡堂搓一下澡,那才是真正的得劲,不是这种吃完没一会就凉下来的火锅能够相对比较的。”
……
几瓶啤酒下肚,话题也随着火锅热腾腾饿上升起来,我们聊天的内容不再区限在于讨论哪个地方好,而是直入主题的说道:“小江,你来这是干啥来着?有朋友在医院生病,需要你来照顾吗?”
我摇了摇头,点上烟猛的吸了一口,吐出来后才带着几分郁闷回道:“淼哥,还记得这边一个星期以前醉酒驾驶的车祸吗?”
“这是肯定,毕竟被撞的那台车司机也是个开出租车的,都上热搜了……我们勉强算是一个圈子的人,当时我可是听朋友的朋友说,他妻子都怀孕七、八个月了,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当场就离世了,连救护车都来不及赶到抢救,可以想想究竟有多严重了!”
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朋友她就是在那辆车上的乘客……好可比较幸运的是捡回来一条命,但猛烈撞到了脑袋,现在一直深陷昏迷中没有醒来。”
淼哥停下夹菜的筷子,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想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可是最终也只露出了一副半沮丧、半笑容的模样。
“小江,咱们喝酒!不谈这些糟心事了,我真是糊涂了问你这些。”
……
吃饱喝足以后,我前去结了账,然后跟淼哥一起走出饭店,我看见了他开来的那辆出租车,可淼哥却眼都不抬一下,热情的邀请我一起去澡堂搓澡;有时候情谊就是来的这么简单,碰杯酒,抽支烟,幸福快乐每一天!
没意外,我拒绝了他,因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挺困的。早上还一大早的前去送杨意到机场;如今忙完所有事的我,变得极度疲惫起来,以至于有一种随时都要倒下的错觉。
淼哥没再强求,摆了摆手表示再聊便自顾自的先离开了,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离去,我也没多逗留的转身在附近开始找起合适的酒店,可走了许久都没有合眼的。
我又路过了那家酒馆,透过落地窗我清楚的看见一位歌手在台上弹着吉他唱歌,台下的观众却寥寥无几;走近一点过后,歌声也徐徐而来传进我的耳朵。
这是某民谣着名歌手作词并演唱的一首《莉莉安》,那句“这里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海滩,孤独的人她就在海上撑着船帆”直入我的心怀,一时间感触不已。
如果姜疏就是歌词里唱着的那位女子,可是谁又能将她从那片很远的海滩上带里出来,是莫顾、是我,还是路冉跟其他人?
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带她走出来,真这么一个时候……她真的或许就能在现实里醒来,这肯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点上一支烟,眯着眼抬头看着不远的人流,路灯的照耀下,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我在恍惚间好似真看见了姜疏……她赤裸着脚坐在一片金黄的沙滩前;海面是幽深的;椰树是黄绿的;风吹动她的长发,连带着身上那件淡如薄纱的白衬衫都摇摆不停,她依旧如常的对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可我却突然说不出任何话。
我真的坚定了,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包容我的人,没有之一,只是唯一……可是现在我却失去了这个视我如珍宝的女人。
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感传来,我忍不住的用力拍打了几下胸口,可还是未能缓解,反而招引来了路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就像个被生活殴打一顿的骑士,丢兵弃甲的狼狈逃走,公主站在被恶龙盘踞着的城堡上面,远远向我呐喊,我听不清这是叫我回来,还是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