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正面回复问题,而是笑了笑的说道:“兄弟,我不需要你赔钱,听你口音也是小城这边的人吧,就当是交个朋友嘛……这么跟你说,过两天小城会有一场关于这些类型的画大赛活动,也掺杂的买卖,里面有一幅就跟你摔碎的这个一样,你到时候买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这幅被我摔碎的壁画,上面刻画着山水等图案,男人又叫了我两声,我这才答应,不过也留了个心眼,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下来,才告别一声向门口走去。
……
带着不知该怎么明说的心情,我回到了家,推开门看见姜疏正站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浆糊刷,一手贴着对联;由于身高不够,她还一直踮起脚往最上面伸,椅子摇摇晃晃的不停。
我是真担心她会摔倒,于是赶忙上前去搀扶住了椅子,姜疏扭头看见我,也惊的“呀”了一声,然后生气似的撇起嘴,什么也不说。
她这样,真的有种莫名的可爱感……这是她生气时、开心时、难过时……跟在公司那会的严肃时都不能相对而论的;如果说在这个年纪的女人还留有那么一丝清纯,那现在她一定是留给了我。
我知道,是我在外面因为赔偿壁画这事耽误太久,不然这些活也用不着她来干。我没有继续多想下去,将她从椅子上搀扶下来后,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姜疏就把自己手中的浆糊刷跟对联递给了我。
“江安,你昨天晚上说的明天会有一大堆事,究竟是对你还是对我,我跟叔叔阿姨他们一早起床可是忙到现在,你去哪了?”
“路上出了点事情,刚处理完。”
姜疏显然很不相信,我把浆糊刷放回碗里,然后掏出手机解锁给她看了看早上那幅被我摔碎的壁画,可她的心思却不集中在手机,而是我被玻璃碎划伤的右手。
“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被酒店房间的壁画给划伤了。”
“你昨晚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
我错愕许久,才回道:“什么叫一起睡,你这话也太粗鄙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带你回来的,要是真住一个房间,老诏他们该怎么看待我们?”
姜疏看了我一眼,说:“是你不要。”
我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她已经放下了我手,转身向厨房走去。我听到她跟肖燕琴交流着什么,却被炒菜声给盖住了,听不清说的究竟是什么。
姜疏很快就走出来,随即在电视柜前一顿翻找,拿出一个医药盒朝我走来,我这才明白她们刚刚聊了些什么内容。
看着她往我手上抹着药水,然后又细心的贴上创口贴,我突然感到心情郁闷,眼前这个女人把她最好的一面都给了我,可我依旧不为所动……这不是狠心,而是我心里一直住另一个女人;她的出现带来万物复苏;她的离开抽走一切生机,我的内心开始枯萎,变得凄凉荒谬起来。
……
房门前的对联在我们两个的忙碌下,很快就搞定,出去到附近庙拜完神的老诏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自从我妈她昨晚打我那巴掌以后,似乎也将自己给打醒了,虽然到现在都还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但真的没有再提过柳媛。
这是一件好事,我们都应该清醒,在每个清晨醒来的时候。
中午就在我们几个的忙碌中来临,将所有菜端上饭桌以后,我又开了一瓶白酒,跟老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最终还是沉默居多,饭桌上的氛围始终热闹不起来。
在快要吃完时,我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来电,是远在洛阳的蓝捷打过来的。翻开跟她的聊天记录看了看,我这才想起,多天前我跟陶静深入聊了一次关于“爱人先爱己”这个话题。
最终在结束通话后,得出了一条非常通透的答案:无人区存在救赎,所以我想跟她们一起进去寻找这个答案。
于是,在那么心潮澎湃的状态下,我向蓝睫表达了自己也想跟她们一起进无人区的信息;而她直到现在才回复,我那颗心潮澎湃的心,早已在这些天逐渐消退。
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面前就是我的家人,旁边坐着算得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应该知足常乐,而不是想要去索取更多。
……
回到房间,我接通蓝睫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向我问道:“为什么突然说想去无人区?”
“都过去多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复我信息?”
蓝睫沉默……
见她不愿意回复,我也没强求的继续聊起刚才的话题,说道:“当时,我听陶静说在无人区能够找寻自己内心真正的救赎,我想应该是那里荒无人烟的原因: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那种无人的海边,除了一叠一叠往岸上拍打的浪花,便是安静。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我想无人区里面也是这么一个情况,不需要各种社交跟人情,一坐便是一天,身边除了呼啸而来的风,便是远处有时会跑过的野生动物。”
“你用了当时这个词。”
我语气笃定的回道:“对,我现在不想去了,原因很简单,我有亲情,跟割舍不掉的人……要是我就是这么瞒着他们进到无人区里面找寻所谓的救赎,那这本就不是一种救赎,而是任性。”
“我明白了。”
话题结束在这,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又笑了笑的对她说道:“新年快乐。”
“啊?你也快乐!”
“你打电话就只是问我去不去无人区这件事吗?”
“不然咧?”
蓝睫想了想后又主动说道:“其实,就算你真的想去,我们也不会加上你的,原因很简单,临近出发的时间就在这几天之内,你身体素质跟不上我们这些为这次目标已经训练很久的人。”
“说白了,就是嫌我会拖后腿呗?”
“哈哈……哈哈,你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