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洛杉矶这座不夜城也终于显露出几分疲惫，街道上车流稀疏，只有零星的路灯和霓虹招牌闪烁着冷清的光。
林昊开着那辆老卡罗拉，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心脏却因为那个疯狂的念头而跳得有些快。他要去的地方，是丰田体育中心。那个传说中，属于科比-布莱恩特的“凌晨四点”。
这个传说流传已久，但真正亲眼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林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上，更不知道碰上了该说什么做什么。或许只是隔着窗户看一眼？或许…只是感受一下那种氛围？
他将车停在训练馆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没有立刻下车。距离四点还差几分钟。训练馆的主体建筑一片漆黑，只有保安亭亮着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林昊以为今天可能要扑空，准备打道回府时，两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豪华越野车沉稳地停在了训练馆的VIp入口处。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运动兜帽衫、身影矫健熟悉的人走了下来，正是科比-布莱恩特。他看起来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半夜被吵醒的困倦，仿佛此刻才是他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
科比和保安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刷卡走进了训练馆。不一会儿，靠近副馆的一片场地亮起了灯光。
林昊的心跳骤然加速。真的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和紧张，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并没有直接走向副馆，而是先去了主馆的球员入口——他平时走的那个门。
值班的保安大叔看到是他，愣了一下：“林？这么早？不对…这么晚？”
“约翰大叔，我来加练一会儿。”林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哦…进去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拼。”保安大叔显然习惯了球员们的各种加练，虽然凌晨四点这个点确实有点夸张，但他也没多问，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林昊走进空旷漆黑的主馆，没有开灯，而是借着从走廊和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熟门熟路地走向连接主馆和副馆的那条内部通道。他知道从那里的一个休息室窗户，可以隐约看到副馆一半的场地。
他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摸到那间休息室，躲在窗帘后面，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副馆里，科比已经换好了训练服，正在进行热身拉伸。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这片球场。
热身完毕，科比开始了最基础的投篮训练。中距离各个点位，接球，起跳，出手。动作流畅得如同机械般精准。唰！唰！唰！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脆。
林昊屏住呼吸，看得入神。这就是传奇背后的汗水，这就是偏执的具象化。没有观众，没有欢呼，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和极致的自我要求。
看了大约半小时，科比的训练内容开始升级，加入了运球后的急停跳投、背身单打后的翻身跳投，难度越来越大，但他的命中率依然高得吓人。
林昊看得心潮澎湃，同时也有些手痒。他意识到，自己躲在这里偷看，似乎有点…猥琐？要不…干脆出去？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既然来了，何不也一起练？就算不在同一个场地，至少在同一个时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训练？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悄悄退出休息室，回到主馆，打开了靠近副馆一侧的几盏灯，照亮了小半个球场。然后，他拿起一个篮球，也开始从最基础的运球和投篮练起。
他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打扰到隔壁的科比。但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和篮网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凌晨还是无法完全掩盖。
果然，没过多久，副馆那边的投篮声停顿了一下。
林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被发现了？
几秒钟后，副馆的投篮声再次响起，节奏依旧。科比似乎并没有在意，或者以为只是另一个保洁人员或者早到的训练师。
林昊松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训练。他练习着【精准传球】，将球砸向墙壁上固定的标记点；他练习着【视线诱导】，对着空气做假动作；他练习着结合【低存在感】的无球跑动…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也暂时忘记了隔壁那个传奇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来喝水擦汗时，无意中向副馆那边瞥了一眼，却猛地愣住了。
只见科比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训练，正抱着胳膊，靠在副馆通往主馆的连接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着名的眼睛在凌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和锐利。
林昊差点被口水呛到，心脏骤停了一拍！他就像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逮个正着的小学生，瞬间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科…科比先生…”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科比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扫过林昊刚才练习时摆放的各种训练器材（标志桶、发球机）、以及墙上那些被篮球反复砸出的细微印记。
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科比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带着回音：“你的脚步移动太冗余，浪费体力。无球跑动不是跳舞，用最简洁的路线到达最有效的位置。”
说完，他根本不等林昊反应，直接转身走回了副馆，继续他的投篮训练。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点评了一下天气。
林昊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黑曼巴…指导他了？
虽然只有一句话，而且是指出缺点…
但这可是科比的亲自指导！凌晨四点！独家限量版！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紧张！他赶紧反复回味着科比那句话：“脚步移动太冗余…最简洁的路线…”
他尝试着模仿科比那种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的跑动方式，结合【低存在感】带来的启动隐匿性…
效果立竿见影！他发现自己的无球切入似乎更快，更难以预测了！
【无球跑动理解加深…低存在感熟练度+5…】
系统的提示音证实了他的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林昊训练得更加卖力。而隔壁副馆的科比，也再也没有过来，只有那永不停歇的投篮声不断传来。
凌晨五点三十分左右，副馆的灯光熄灭了。科比的训练结束了。
林昊也停下了动作，怀着敬意目送那辆黑色越野车驶离训练馆。
他站在重新变得寂静的球场中央，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依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不仅见证了传说，还得到了传说的一句指点。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仰望者”，在某种意义上，他成为了科比凌晨四点的…一个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回应者”。
或者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
挑战那个永远追求更高的标准，挑战那个位于顶点的身影。
幻影的脚步，在这个凌晨，似乎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